这一刻,夫余昆面色真有些变了。以他跟高明相交这么久,何曾见过高明如此失态过?
高明此人,沉稳多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对于这个人,夫余昆既依为臂助,也一直提防着。说依为臂助是用他的头脑,他总是比自己多出几分冷静,即便夫余昆明白,自己显露的暴躁,其实多是故意假装的。
所以,在与高明这种结盟之中,夫余昆总在或明或暗的压制着他,免得此人一旦得势,终有反噬自己的一天。
但即便如此,高明的势力仍是发展的不小,虽然屈居自己之下,却早已远远高于其他堡主太多。只是这人向来低调淡然,从不显露而已。
这其中关节,别人不了解,夫余昆却是因对其从不敢小觑,着重关注下而了解的透透的。
而正是基于这种了解,今日猛然见其竟尔激动至此,这才让夫余昆大吃一惊。这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都…..都督,竟真是大都督!小人高明,叩见大都督!”
便在夫余昆这边满心骇然之间,那边高明跑到来人面前,已是噗通跪倒,大礼参拜起来。
“咦?你….你是何人?如何认得我?”被甄逸和那青衫老者陪着上来的人,在高明跪倒高喊之时,面上显出迷茫之色,打量着他开口问道。
“都督,您是高句丽建武大都督吧。小人乃是高成之子,当日先父曾为大都督亲卫,后因伤重,辞官而回,因母亲世居马韩,这才辗转落户于此。小人当日曾随父亲见过大都督,大都督可还记得?”高明语气急促,满是激动的说道。
他们这一番说话,旁边众人听的清楚,不由的都是低低惊呼一声。原来这人竟是高句丽大都督,高建武。
要知在塞北,若论真正的综合实力,在当日强大的鲜卑解体后,高句丽可称为第一,其次便是扶余。而三韩、沃沮、肃慎、獩貊等,与高句丽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便是乌桓,也因各部各自为政,难以与北地
两大族抗衡。
而对于塞北各族来说,幸好高句丽与扶余这两个大族总是有着别扭,两大巨头间,时不时的就会爆发各种战斗。由此而来,两边都把目光放在对方身上,谁也顾不上别的。这才让其他各族,不至于被这两大巨头吞并。
但除了乌桓外,所有各族都是心知肚明,这两大巨头虽然远远不如大汉那么大的恐怖,但却仍是塞北当之无愧的大国,远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是以,今天猛然听说来人竟是高句丽的大都督,这番震撼,实是让众人心头怦怦直跳了。
夫余昆的心也在跳,他比别人跳的更厉害。作为扶余后裔,自己母族与高句丽之间的龌龊,他比别人更清楚。这两族之间,可真真的算是手足相残了。
出于一处,忽争正统。这也是两族忽和忽战的根本原因。别人看着高句丽的大都督心跳,只是因为其国势而跳。夫余昆的跳,却是在想,那高建武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直接拿剑砍过来。
真是见了鬼了!他不禁暗暗咒骂了起来。
要说这劳什子联合商会能引得自己临界的乌桓一族过来,夫余昆倒还理解。毕竟财帛动人心,而乌桓又本来就与汉人走的近嘛。
但是,远在北地的高句丽啊,那是什么身份啊?虽说不能跟大汉比,但自给自足还是没问题的啊,怎么可能因为个联合商会,就巴巴的跑这么远来呢?而且,这一来,还是来了个大家伙,大都督啊,我勒个去的!
夫余昆这一刻觉得自己脑子很不够用的,瞅着那边已然拉起高明,温言笑语说着话的高建武,心中竟不知道是该不该鄙视他们一番。
就这点利益,真值得你们高句丽这般下作吗?竟尔不远千里的来捧汉人的臭脚,我呸!当真是丢咱们祖宗的脸!
只是这帮人一加入,后面三韩之地的局势将更趋扑朔迷离了。尼玛的!这什么世道啊?还让人活不?夫余昆有些抓狂了。
他在后面藏着又是恼火
又是不解,这边跟高建武相认的高明,也瞅着空儿,低声问出了同样的疑惑。
高建武听他问起这个,转头与甄逸和那个青衫老者对望一眼,三人都是满面笑容。
高建武拍着他肩膀大笑道:“嘿,你当我来,便只为那联合商会吗?要知如不是这事儿跟刘皇叔有关联,咱们高句丽虽有心,却也断不会大老远的跑这儿来的。实话跟你说吧,刘皇叔可不是外人,那实是咱们高句丽的驸马。大长公主珈蓝的夫婿!嘿,这般关系,他在这儿搞得事儿,咱们如何能不来共襄盛举呢?啊,哈哈哈。”
高建武这一番话说完,高明登时便目瞪口呆了。好嘛,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个道道吗?
看着眼前笑的欢畅的三个人,高明却是想哭了。如此坑爹的有木有?你们只管在远远的,仗着家大业大的看热闹,我这儿可是忙活自己的根基好不好?他这会儿很想喊一句:大哥,我也是要求进步的!
是的,他一直很低调,甚至刻意的要求自己去顺从夫余昆。不是他天生贱,而是他也有野心,所以,在看到形势暂时对自己不利时,他才更隐忍。
当他刚才一看到高建武时,说实话,心里那是一个狂喜啊。尼玛的,这可是娘家人啊!没想到这个联合会能引来咱们高大都督,要是能说服这位主儿,得到高句丽国的帮助,还怕个毛的夫余昆?还用啥的韬晦之计?
到时候大兵一至,那么一统三韩的,必将是他高明了。哪怕,最后三韩并入高句丽也没啥,自己总能捞到主政一地的官职,也算光宗耀祖了啊。
可哪成想,这里面弯弯绕绕竟是这么一番局面,所有的希望,尽皆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他满嘴发苦。
高建武却不再理他,一转身满面笑容的往里走去,高明下意识的将目光跟着看过去,却见刚才一上楼看到的那个首席上的白衣青年,这会儿已是满面含笑的站了起来。而高大都督,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