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
黑雾与仙光交织间，传出了笑声，如同夜枭鸣叫，尖锐刺耳。
“轰。”
下一刻，一只巨爪拍出，浑身长毛灰色毛发，贯通天地，锁定陈凡，直接使得他四周的虚空化作一片混沌沼泽，他连前进都无比艰难。
“这到底是什么战场！”
陈凡头皮发麻。
他明白，自己陷入了一片绝世凶地，在这片地域里，他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那只巨爪，可轻易将他抹杀成齑粉。
唯一让他放心的是，紫凰古镜悬浮在他头顶，洒落温和光华。
“嗯？”
不过这次，面对着那灰毛巨爪，紫凰古镜，却是没有丝毫举动，让陈凡眼皮直跳。
“哗啦！”
忽然，远处的混沌战场中，一架赤红神桥横空而起，抵达陈凡脚下，桥身绽放璀璨仙光，轰在那灰毛巨爪上，并未将其碾碎，但其上的威压，却是暴降了无数倍。
“砰！”
陈凡面色变幻，眼看巨爪来临，双手探出，打出一道黄金圆，轰在巨爪上。
“噗呲！”
沉闷的声音响起，巨爪破碎，陈凡则是浑身皲裂，倒飞而出。
“嗡嗡。”
还未容他反应过来，便看到神桥上仙光万道，化作一条条锁链，直接击穿他的肉身，进入他的识海之中。
“铿锵！”
随着这些仙链进入，他的识海中，有万千道则凝聚为符，彼此交织、碰撞，又归于平静。
这些仙链，并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却在对他的道则产生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
陈凡眉头紧皱。
“吼！”
很快，从那若隐若现的混沌战场中，一只莹白手掌拍出，如同神灵之手，主宰世间一切，仅是一只手掌，就散发出了一股不朽威压。
不仅是巨手。
一柄仙光万道的赤红利剑……一个黄色葫芦……总共三种存在，同时向他轰来，每一种，都沾染着禁忌气机，让他的肉体都仿佛要炸裂开来。
“轰轰轰！”
可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一次，有更多存在对他进行保护，一柄锈迹斑斑的战斧、一艘破碎的古船，甚至有一座残缺的古城……在黑雾与仙光中浮现，将三种存在镇压，削弱其大部分气机，只留下一丝威压，向陈凡碾去。
尽管陈凡又被轰得神魂接近湮灭，可却没有生死危机。
“啊！”
真正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反倒是这些保护他的存在造成的，一股股仙光涌入他的识海中，使得那些符文间的反应，愈发剧烈。
陈凡发出痛苦哀嚎。
然而他的神识却是愈发清醒了起来。
“难道……”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
识海中，万道符文交织！此刻的情景，似乎是有可怕存在要将他抹杀，但另一方阵营中，有力量力保于他，削弱那些杀机，只留下一部分让他对抗，简直像是对他的一种淬炼，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有无数力量，在淬炼他的道则！仿佛要让……万道归一！这是他这一世修炼的神秘道路，可谓是他最大的秘密，以往，很少有力量能对这种道路施加影响，连十多件仙兵都未曾出手，而此刻……这些难以计数的道则，似乎在经历某种蜕变！“啊！”
他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
之后的时间，他的意识、肉身、神魂，几乎都处于溃散边缘。
有更多可怕存在在对他出手，也有更多存在将他庇护在其中，两股力量，仿佛在以他为一个小型战场，进行对峙。
身处风暴中心，陈凡感觉自己是狂风暴雨中的草木，只能凭借本能地展开攻伐，而对识海中万般道则发生的变化，并不清楚。
太初神碑！飞仙剑瀑！太乙炼兵阵！一道道神通被他施展而出，使得虚空炸裂，时间都在回溯，完全可力创一位寻常仙尊，可在那些恐怖存在面前，却显得无力至极。
攻伐、烟雨、虚空、火焰、冰霜、雷霆……他的识海之中，万种道则在沸腾，随着源源不断的仙光涌进，发生着某种奇异变化，如被淬炼。
“咔嚓！”
战场之中，两股力量——或则说两大阵营，在疯狂对抗，十多件仙兵、青莲的身影，偶尔在其中浮现。
若是纪嬗等人在此，定会瞠目结舌。
此刻的情景，实在是让人彻骨发冷！时间，则是在这个过程中流逝。
一刻钟……一个时辰……一天……三天……超乎陈凡的想象，这个过程，竟持续了接近十日。
在这十日时间里，这片禁地深处的天地，成了一处绝世凶地，莫说是仙尊级存在，就算仙皇级存在至此，也会毛骨悚然。
神城、星球、巨禽、神灵、魔尊、古船、仙妖……种种虚影，在其中闪烁，光怪陆离，天崩地裂！而在战场边缘，陈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里。
他的意识无比模糊，却在不停打出道道神通，迎接着四周的杀机，而从黑雾与仙光中，不时有一股股气机，涌入他的识海中，使得他四周，万千道则浮现，渐渐的，汇聚成一片虚影，将他包裹在其中。
如同蚕茧一般。
可这个过程，也有结束的时候。
第十日到来！“咔嚓！”
战场深处，两股力量的对峙，抵达了白热化，一片透明光芒掠出，如同一柄天刀，将那片世界，斩成了两部分，如同一条天堑般。
“轰。”
战场边缘，陈凡一拳探出，击碎一个白色宝瓶，背后飞出九柄利剑，分别斩杀向一只巨翅、一座宫殿、一柄战斧……九种非凡存在。
“唿唿。”
而这一次之后，再无什么存在，对他展开杀伐。
此时的他，浑身染血，衣袍破碎，裸露出仙金般的肌肤，其上也是伤痕弥补，洒落血液，但同时，却又散发出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仿佛，只凭他的肉身，却便可以与寻常仙兵对抗！“哗啦啦！”
而远处，黑雾与仙光同时一震，接着，如同潮水般散去，并不迅速，可最终，如同被一口海眼吞噬了般，消失在虚空某处，也许，是战场转移到了另一片天地。
但总而言之，这片天地，逐渐平静下来。
天上地下，只剩陈凡屹立，他头顶，一枚古镜悬浮，远处，十多件仙兵飞来，一株青莲也是紧随其后。
“这是……”当陈凡的目光落在那些仙兵上，瞳孔狠狠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