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水县城,顾名思义水比较多,城外有三湖两河,风景优美,城内亦有护城河静静流淌,各种河流支流穿城而过,风景宜人。
李君怀里抱着猫贵妃,脚边跑着狗大,如果在提个鸟笼子,吹吹口哨,真像极了那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李君走到门口,几名伙计上前招呼。
“客人,我们园子禁止带猫,您可以将猫寄存在这里。”
伙计的声音里透着小心,毕竟客人便是衣食父母,何况他们梨花园生意并不好,哎如今妓院窑子兴起,谁还愿意听这些古旧玩意儿?
李君拍拍怀里的贵妃猫,这家伙眯着猫眼,尾巴一扫,狠狠打在李君手上,一副高冷派头。
“行,交你们了。”
李君直接将猫贵妃塞进那伙计怀里,头也不回头的进了园子,身后传来喵喵喵的叫声,回头,猫贵妃龇牙咧嘴,恶狠狠盯着他看。
“身为一只高贵的宫廷猫,你要时时刻刻保持高冷。”
李君一笑,再不理睬猫贵妃,只带着狗大和玄水走进戏园。
王嫣迎面走路,笑意盈盈:“恭迎仙师,仙师这边请,我们老板备了薄酒,正在兰台恭候您大驾。”
李君随意客气几句,跟着王嫣往前走。
一路上,并没有看见梨树,反倒翠竹甚多,一丛丛连荫成片,清风吹来,沙沙的响,李君奇怪的发现,园里有许多小洞,元神探查,一窝窝老鼠藏身洞里头。
甚至,有老鼠光明正大窜路上,寻找残羹冷炙吃。
“这?你们戏园子叫梨花园,为何种的都是竹子?”
王嫣掩唇一笑。
“仙师有所不知,梨花园之名来自古代一位皇帝,年代已不可考,这位皇帝爱好唱戏,设梨园,养三千戏工,为一时之盛。”
“哦对了,梨园不进猫,也是那时候传下来的老规矩,大伙都不知道原因,但是,既然是规矩,总得遵守。”
听完王嫣话。
李君觉得怪怪的。
他沉默的跟着王嫣走。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建筑物前面。
三面环水,翠竹掩映下,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矗立。
兰台。
“仙师驾到,有失远迎。”
一名长相白皙的青年男人急忙走过来,拱手客气说话。
光看长相,这男人很有亲和力,颇有一种和气生财的感觉,唯有一双精明的眼睛,不停巡视李君,李君感觉非常不好。
“客气。”
李君拱手,信步走进建筑物,自顾寻到上位坐下。
他面前是一张大大的木桌,铺着洁白桌布,摆着水陆珍馐,各种各样美酒,光这一桌饭菜,够普通穷人吃好几年了的。
这叫梨花园生意不好?都快倒闭了?
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君端直坐着,也不说话,给人一种高傲感觉。
戏园老板的气势不自觉矮了几分,他清清嗓子,客气道:“鄙人姓白,是这家戏园子老板,今日请仙师一聚,是”
“我时间很紧,长话短说,你们现在多少人发病?多少人死亡?最严重的是谁?他们都在哪儿?”
李君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白老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他才尴尬的告诉李君。
最开始发病的是一位叫乔安的杂工,后来陆陆续续传了五个杂工,这些最开始得病的杂工都死了,唯有乔安活着。
只不过,他活着和死了也差不多,浑身皮全部剥落,吊着一口气不死。
白老板害怕,便将乔安单独关在废园里。
原本他以为没事了,后来当家小生脸上也生了疮,接着他园里一些乐工也生了疮,白老板这才急了,急急忙忙将这些人全部安置在废园。
又花大笔钱,堵住他们家人口。
白老板苦笑:“仙师,这绝对不是传染病,因为疮只传成年男人,不传女人和孩子,如今,园里大多数人不知情,我瞒着他们,只说是普通病,乔安等人在里头养病。”
只有一些核心内部人员知道详情,哦对了,这疮也不传外人,园里每日都有听戏的主顾,却无一人传染,奇怪!”白老板眼巴巴望着李君。
“带我去看看乔安。”
“好,仙师您不先吃宴吗?放心,疮不传外人,这些东西都可以吃。”
“不用。”
李君站起身,示意白老板先行。
白老板想了想,带着李君往西边的方向走,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青砖建筑前停下,白老板苦笑:“我不敢进去,让王嫣带你进去看。”
王嫣求之不得,她羞红着脸,拿出一把铁制大钥匙,打开沉重铁门。
进入废园。
走进一户破屋,屋子门窗紧闭,唯开着一孔小洞,用来传递饭和排泄物之用,王嫣本来不愿意进去,但为了在李君面前表现,她还是战战兢兢,打开了大门。
“园里关着十来人,每日都是一位老婆婆送饭,这见是乔安的屋子,他病情最严重,偏偏不死。”王嫣语气平静,犹豫着走进屋子。
李君淡然跟进,一进屋,一股子味道传老,却不是想象中的臭味,反而很香。
李君闻不出什么香。
“乔安,这位是仙师,他来救你了。”
“仙师?”床上躺着一名男人,男人身上盖着厚厚被子,只有脸露在外面,一张剥了皮,红红的肉脸,王嫣叹息,她之前也曾遭遇过灵异事件,那种恐怖,深入骨髓。
对于乔安,她更多的是同情。
李君四处打量,屋里干干净净,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浓烈的香气从哪里传来的?
李君忽见角落里还放着一口大木箱,木质特别,浓烈香味便来自这口大木箱?
“那口箱子怎么回事?”
乔安虚弱回答道。
“自从得了这种鬼疮,我体臭,屋里又不通风,我有洁癖受不了,便只能放一口樟木箱遮遮气味,倒让仙师见笑了。”
洁癖?
李君看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屋子,点点头。
乔安的声音不疾不徐,脸上带着笑容,听声音,有一种阳光俊朗的感觉。
他静静看着李君,李君淡淡一笑,坐在了唯一一把椅子上。
“能不能讲讲这口箱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