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袭红色的长裙,一如她归来燕城时的装束。
婉约,大气,自然。
而红色更显喜气与大气。
二子看着这样的阮烟罗,低低叹息了一声。
明明心很伤,可是表现出来的都来都是让人以为的欢笑。
却只有当时在场的二子才知道,阮烟罗的强颜欢笑是有多难,又做多么的让人无可挑剔。
如果不爱,阮烟罗不会当场昏迷过去。
如果不爱,阮烟罗不会亲自动手去杀那一千多名燕君非的人。
不过是想要阻止消息的泄露罢了。
她为燕寒墨,能做的都做了。
阮烟罗总是能以淡淡的妆容,显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雍容华贵。
“小姐,你慢点。”红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阮烟罗,生怕她一些留神就滑了胎。
跪在地上的嬷嬷看到阮烟罗出来了,表情很是冷然。
分明是不将阮烟罗当回事的样子。
根本就是在拿她主子的身份来压阮烟罗。
可奴才就是奴才吧。
就算是主子贵为皇后,也不过是宫里的一个老嬷嬷罢了。
阮烟罗冷冷一笑,也不理会这个嬷嬷,越过她就朝外面走去。
“墨王妃,您还是慢着点,好歹别摔了碰着了,不然我老婆子到皇后娘娘那里就没法子交差了。”身后,老嬷嬷见阮烟罗理都不理她的直接越过了她,有些生气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了。
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主事嬷嬷,皇后娘娘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说不得总会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久而久之,人也学会了猖狂。
这样的奴才多了去了,阮烟罗也见得多了。
“路是我自己走的,与嬷嬷无关,你好歹叫我一声墨王妃,我也不能让你给我引路是不是?我和红袖年轻,我们走在前面是正常的。”阮烟罗低笑,漫不经心的把老嬷嬷打回原形,继续跟在她身后做跟班的样子。
“哼。”老嬷嬷低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等进了宫,看你还敢不敢猖狂了。”
“你说什么?”红袖耳尖,依稀就听见了。
“没……没什么。”老嬷嬷对上红袖凌厉的视线,这会子就有点怂。
毕竟这还是墨王府,她在墨王府里当着阮烟罗的面说阮烟罗猖狂。
阮烟罗要是想要她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都收着些,等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就是她的天下,阮烟罗就靠边站,只等着挨收拾吧。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出现,也救不了阮烟罗。
阮烟罗,她死定了。
上一次的马车事件让阮烟罗侥幸逃脱,这一次再不会有十九爷出现给阮烟罗解围了。
十九爷已经被皇后娘娘派出了宫去。
就算是他知道了关于阮烟罗的什么信息,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等他回来,阮烟罗绝对一命呜呼了。
一想到这,老嬷嬷挺直了身板,阮烟罗,就再让她蹦哒一会,很快就完了。
一行人出了院子,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阮烟罗小心的上了马车,一只手始终都没离开过肚子。
看着她的肚子,那嬷嬷就皱眉头,都说母凭子贵,这次要是能扳倒阮烟罗的话,倘若阮烟罗以怀了身孕为借口不肯服刑怎么办?
据说阮烟罗一向狡猾,不管别人怎么算计她,她总有办法逃脱。
马车一前一后,二子亲自赶马车。
由刚刚阮烟罗盛装而出他就知道,这次出宫一定没那么简单。皇后娘娘请阮烟罗入宫,绝对就是一场鸿门宴。
只是,他心思没有阮烟罗缜密,实在是猜不出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相信阮烟罗是一定猜出来了,所以,现在的阮烟罗看起来淡定沉稳,不慌不忙。
甚至于靠在软榻假寐了起来。
这是在休养生息,他懂。
最近,因为燕寒墨的事情,阮烟罗也是劳心劳力了。
伤神跟伤身一样,哪一点都马虎不得。
“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刚在卧室,二子不知道阮烟罗叫了大夫做什么,红袖是知道的。
小心的看着阮烟罗,欲语还休。
红袖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毕竟,许皇后的寝宫,那就是龙潭虎穴,每一次去都是在鬼门关那里绕了一圈。
能安全的出来,就是能耐了。
刚刚她随着大夫去取香囊的时候,赶紧的让人请回了二子。
有二子在,她心里能踏实些。
最近阮烟罗总是把二子往外推,让二子去处理燕寒墨那边的事情。
红袖明白,这是阮烟罗每次看到二子,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燕寒墨吧。
但是今天这样的场面,有二子在比较好些。
毕竟,二子虽然是个奴才是个小厮,可他从前所代表的可是燕寒墨的存在。
有他在,不管是谁,哪怕是燕勋,多少也会顾忌些。
因为燕寒墨手握重军,他要是杀到京城来,燕勋的皇帝之位都是岌岌可危。
所以,她派人急急的调回了二子。
还好,赶上了。
阮烟罗摆了摆手,手还是落在小腹上,从走出卧室后,她的手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小腹的位置。
心有些疼。
很疼很疼。
当大夫告诉知她胎儿已经是死肥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么的难过。
只是,门外就跪着许雪后的嬷嬷,逼她进宫,所以,她不敢表现出来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牙掉了,就和着血一起吞入腹中。
这是她的命吗?
真想肚子里的小东西还有胎心,还有心跳,甚至于能跟她说上一句话,算是告别也好。
可是这孩子连出来都没出来,连面都没见过,想想燕寒墨是那样的期待这孩子的出生。
而她,却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你出汗了。”红袖拿起丝巾,轻轻的落在阮烟罗的额头,轻拭着她额头的汗意。
一滴一滴,让人心焦。
红袖明白,阮烟罗这是伤心了。
阮烟罗轻轻点头,拈了一块话梅入口,酸酸甜甜的,最近她很爱吃,但是过了今天,她都没理由吃了。
这孩子,终是要告别于自己了。
一盘子的话梅,从出离了墨王府到入宫,阮烟罗吃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