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和奇异博士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尝试了所有他们知道的相关法术,但没有丝毫效果。
仿佛吞噬了孩子们的异空间并不存在,一切只是他们走投无路的臆想。
“不行,打不开,我没辙了放弃了。”康斯坦丁没精打采地说,“你瞪我也没辙,打不开就是打不开,你杀了我也打不开。”
蝙蝠侠收回了落在康斯坦丁身上的目光。
“目前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今天十二点,看看能不能进去了。”劳心劳力地熬了一整夜,奇异博士的脸色分外疲惫,他叹了口气,望向托尼的眼神充满了歉疚。
大家都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失踪的孩子们生还的可能性越低。
托尼满心烦躁无处发泄,生气都不知道该生谁的气。谁能想到只是来哥谭参加个知识竞赛,就能发生这种破事,孩子找不回来,他该怎么跟梅姨交代?
康斯坦丁点上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才慢慢地说:“这种口袋似的异空间想要诞生,是需要一定条件的,比如曾经发生过性质极为恶劣的凶杀案。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如调查一下这周围以前出过什么事,说不定能对症下药,找到破解的方法。”
“交给我吧!”红罗宾揉了揉脸,努力使自己清醒点。
“还是我来吧。”夜翼搂住了红罗宾的肩膀,委婉地提醒,“你还有其他事。”
红罗宾茫然地看了大哥一会儿,想起晚上有个需要韦恩总裁出席捐款的慈善晚宴。
真的不能推掉吗?他戴上了自己的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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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经过一晚上的锻炼,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但这一刻,感受着周围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热闹氛围,高中生们还是体会到了从骨髓中一点一点,缓慢渗透出来的恐惧感。
“怎、怎么办?”伊丽莎白脸色惨白地问。
别看白天热闹,还真不见得比晚上更安全。
很难说到底是被外表惊悚的鬼怪追杀恐怖,还是周围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怪物,你无法确定它们何时会朝你下黑手恐怖。
杰森想起了什么,打开柜子,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空了。
“丹尼尔呢?”他沉声问。
其他人纷纷摇头,之前的情况太乱了,很难顾得上一个藏在柜子里的小孩子。
“没人从里面出来,”彼得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一直在附近。”
“本来就不是人,突然消失也正常。”源纯倒不是很紧张,她收起枪,“我出去看看?”
骚乱的声音由远及近,院子里突然来了一堆人,闹哄哄地停在会议室被毁的那面墙边。
为首的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略显老气的套装裙,黑色的长发绾得一丝不苟,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被飓风摧毁过的会议室,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愤怒地对源纯等人吼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她在跟我们说话吗?”内德小声问,“她能看见我们?”
“也没别人了吧?”彼得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我们是不是被当成这里的孤儿了?”伊丽莎白猜测。
“有可能,”源纯表示赞同,她拍了拍杰森的肩膀,“看看这位兄弟,脑袋上套了这么大个桶,都没人对此表示异议。”
高中生们被逗乐了。
杰森:“……”
突然想起我还在生她的气,但她却没有一点自觉!
更气了!
“女士,我们被一只黑色的大狗袭击了,这些都是它干的。”达米安忽然举了下手,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
其他人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
按照你的性格,难道不是二话不说直接拔刀吗?快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达米安:……别用你们浅薄的想法来揣测我!
“谎话连篇!”女士冷冰冰地否定道,“晚上不睡觉,早上不吃饭,破坏公共设施,不尊重师长……自己数数违反了多少条规则?都给我去禁闭室领罚!”
达米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士,因此尽管时间非常短暂,他还是捕捉到了对方脸色微变的一瞬间。
看来她了解狗的事,达米安想,至少不是一无所知。
一群人高马大的保安冲了出来,按住源纯等人,试图把他们带走。
女孩们惊恐地挣扎起来,汤普森也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并胡乱挥舞自己的拳头,试图阻止保安们近身,“别碰我你们这些恶魔!松手!松手!”
其中一个保安瞅准机会,挥起手掌砍在汤普森的脖子上,把他敲晕了。
“我自己走。”源纯对想要捉她的保安说。
保安倒是很听话,见她不反抗,确实跟着走了,也就没再碰她。
其他人纷纷效仿,于是最终只有倒霉的汤普森被保安打晕,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膀上。
“他不会有危险吧?”彼得担忧地问。
“应该不会,”源纯低声安慰道,“看起来白天是安全时间,只要我们不违反这里的守则,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你怎么忽然怂了?”达米安警觉地问。
揍德牧的时候明明打得很起劲儿。
源纯目光游离,“因为我发现我用不出魔力了。”
不知道是天亮了的缘故,还是对她杀狗的惩罚,鬼宅施加在源纯身上的力量压制变得更严重了,魔术不能说完全用不了,但也差不多,她现在释放火系魔术的威力跟打火机持平。如果这时候开打,她就只能依靠体术了。
“但问题不大,我格斗术也挺棒的。”源纯认真地说。
杰森都打算动手了,闻言又默默地把刀塞了回去,以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这么重要的事不早说。”
源纯鼓了鼓脸颊,“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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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禁闭室内。
“我收回刚才的话。”源纯面无表情地说,“这鬼地方根本不存在安全时间。”
禁闭室距离会议室很近,入口就在达米安一刀砍死大头怪的那座楼梯的侧方。严格来说这是座地下室,只是被改造成了地牢的模样。
是的,地牢。
踩着狭窄阴暗的台阶走到最底层,可以看到道路两边分布着一间间被铁栅栏围起来的牢房。牢房内的空间狭小|逼仄,也就是大点的笼子,以杰森的身高根本站不直,只能微微弯腰。
源纯完全不想进去,但一来白天人太多了,探索难度升高,二来大家熬了一宿,作息规律的高中生们已经疲惫得快要撑不住了,综合现状考虑,最好是先休息再做打算。
保安分别把大家关起来后就离开了,连守门的人都没留下,一副十分信任学生自我管理能力的样子。
这时候大家还单纯地以为惩罚就是关禁闭。
直到莎拉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源纯立即睁开眼。
“好、好像有人抽了我一下。”莎拉的后背紧紧贴在铁栏杆上,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看到。
“啊!”伊丽莎白也叫了起来,“我也……!”
“嗷!”这是内德。
“嘶!”这是彼得。
杰森和达米安都没吭声。
很快源纯也感觉到手臂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刺激得她眼泪直接冒了出来。
到底是我被抽得格外狠,还是就数我最不能忍?
她边想边卷起袖子,疼痛部位的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丝毫伤痕。
“……真是见了鬼了。”源纯吐槽。
“规则变了。”隔壁牢房的杰森突然说。
源纯:“什么规则?”
杰森晃了晃手里的书,是他们最开始找到的那本破得快散架的福利院守则。“多了一些内容,把违反规定的后果写列出来了。”
“这玩意儿还能自动更新?”源纯意识到了什么,“不按时上床睡觉是被鞭子抽?”
“是单纯关小黑屋,”杰森把书翻过一页,“夜晚离开卧房四处游荡是被鞭子抽。”
源纯有种不好的预感,就玛丽院长那变|态的控制欲,后面的惩罚肯定一个比一个严苛。
她在心里默默盘点自己都违反过哪项规则,然后选择了情节最严重的那个,“拆房子是什么惩罚?”
大家闻言,不约而同产生了疑问:真的会有这一项吗?
杰森:“……我找找。”
他翻了半天,并没有看到类似的条款,只有个“毁坏公物”勉强算得上。
杰森:“毁坏公物的惩罚是十二个小时内不能吃任何食物。”
“那就是这个了,”源纯按着肚子,脸色很不好看,“我现在感到非常、非常、非常饿。”
胃里像有团火在燃烧,连空气都烧干了,最后抽搐着收缩。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饥饿感。
“你包里还有吃的吗?赶紧吃点。”杰森说。
源纯拆了盒蛋挞,一口吞一个,很快消灭掉一整盒。但她没有丝毫的果腹感,仍然饿得难受。
“啧,没用。”源纯把空盒子揉成一团,扔去角落,她闭了闭眼睛,“不行,我不能再吃了。”
她无法确定这项惩罚的运作原理是直接用神秘的力量抽空被惩罚者胃里的食物,还是单纯扰乱了人对饥饿的感知。
假如是前者还好,也就是饿一天的事,假如是后者,那可就太阴险太狠毒了。
人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是难以保持理智的,如果这时手边有足够多的食物,很可能会做出“一直不停地吃”这种举动,然后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撑死了。
“我还是睡觉好了,”源纯直接躺下,枕着包当枕头,委委屈屈地说,“睡着了就不饿了。”
“先交给你们守着了,两个小时后叫醒我换班。”
“……睡你的吧。”片刻后杰森的声音响起,平静的语气中藏了一点隐秘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