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陈冲已经做好了被秦昭碾成渣渣的心理准备,岂料那想象中的迟迟未至。
偷偷瞄了一眼居高临下的那位姑奶奶,却发现对方竟然在出神,那神色变幻莫测,可谓精彩纷呈,甚至有时那白嫩的小脸蛋儿上还会飘出两朵可疑的红晕,那娇羞的样子如一颗鲜嫩的水蜜桃一般勾引着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那娇艳欲滴的魅惑是个男人都要心旌摇曳无法自持。当然这份心思陈冲却是不敢动半分的,毕竟美色与活命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虽然不敢动心思但也不妨碍他看美人。谁知那张娇艳的小脸儿一会儿又变得愤愤不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引人无限怜惜,心都要被揉碎了,忍不住想将其捧在手心里极尽呵护与疼宠,不想她受到半分的委屈。
身体里的热血悄悄沸腾,那个让眼前美人伤心怨愤的人是何其的该死,何其的罪虐深重,万死不能抵消眼前人儿的一丝愁容。
自己的血肉能否救赎美人几缕凄楚?如果能,请拿去。
自己的一颗火热跳动的心能否博得美人一丝欢颜?如果能,请拿去。
自己的魂灵献祭给上苍能否解美人半分愁绪?如果能,请拿去。
此时此刻这个简陋的茶寮已经被定格在了一片虚无中,两个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却完美的契合在了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空间里,就连同在茶寮里的那个陈小二都无法闯入其中。
这种玄妙的境界,却被秦昭突如其来的一口鲜血染成了赤红色,平衡瞬间打破,陈冲修为与秦昭相差甚远平衡境界破例的瞬间被反噬,一口鲜血也喷溅而出,身体筋脉灵力混乱眼看将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秦昭清醒过来,快速封闭了陈冲几个主要穴位,随手打入一股灵力阻挡了陈冲筋脉中乱窜的灵力。
盏茶的功夫陈冲那惨白的面容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张开血红的双眼感激的看着秦昭,急急起身就要给秦昭跪下,感谢其救命之恩。
秦昭伸手制止了他下跪的身势,看都不看一眼,取出一粒回元丹甩手就弹射到了陈冲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那磅礴的药力让陈冲即震惊更惊喜,这颗丹药的力量可以将他堪堪突破的金丹大圆满的境界牢牢的稳固并隐隐又有突破的迹象。
“今晚在此等候,本尊带你去燕家。”秦昭无波无澜的话音随着已经远去的身形清清楚楚的飘荡回来。
空留茶寮主仆二人半天都没有回神,不知过了多久,陈小二缓过神来跑到陈冲身边将其扶起,焦急的问道:“主人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会吐血了,太吓人了,主人你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
陈小二一连串的问话终于将陈冲的心神给唤了回来,木讷的转头问道:“前辈她是不是让我今晚在此等候?”
“嗯,好像是这么说的。”陈小二挠挠头不肯定的回道。
“秦前辈刚才也吐血了?”
“是,好大一口呢!好吓人!”
听到小二肯定的回答,陈冲心中一阵针刺的痛,比刚才气血倒流还要痛上几分,手覆上心口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似乎要将那颗不堪重负的心挖出来,将那蠢蠢欲动的火苗掐灭。
谁知那火苗却异常的顽强,透过指缝熊熊燃烧,整具身体被这熊熊烈火瞬间吞噬,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确如电流一般流窜于身体里的每一块肉,每一条筋脉。
那种痛让他浑身酥麻熨帖。如饮甘霖,如沐春风,如履薄冰,快乐并紧张着,这种陌生的感觉陈冲从未体验过,可是确如被下了咒一般无法自拔。
几百岁的人生中,有风雨苦乐,有爱憎嗔怒,可他不知道刚才那中如被雷击般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可他知道这一辈子他要为了那种感觉沉沦,愿意为那种感觉溺毙在那个姑娘的眼里,即使是一点点余光也能温暖他整个世界。
并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招惹了一朵桃花的某人离开别人视线后立刻闪到了空间里。
她浑身颤抖心如刀割,没来由的心脉如刀割针刺一般的疼痛。习惯性的紧紧握着袖口的那枚“玲珑豆”,那是师傅留给她的一缕神魂。
将神魂分裂对任何人都是巨大的损害,但师傅神魂强大,分出一缕不会造成太大伤害,这是秦昭当时的观念,于是便欣然接受了,这枚玲珑相思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玲珑豆入手温热,鲜红欲滴,秦昭甚爱之,日常时时把玩,那缕温热便在姑娘的爱抚中升温色,彩愈加鲜艳。夺目的赤红像血一样流动,缠绵的情丝缓缓流泻透过相思豆缠绕着秦昭洁白皓腕纠缠着秦昭的心神,似乎在提醒这个粗心的姑娘不要忘记远方的良人正依门翘望。
然而如今这颗相思红豆渐渐冷却,入手冰寒,沁入骨髓的冷由秦昭的掌心迅速蔓延,就连那惊心的红也渐渐暗淡,暗淡,最终变成了浓烈的黑,那极致的黑如一个无光的黑洞加上刺骨的寒意似乎将要吞噬掉所有的温暖于光明。
秦昭从未有过的慌乱,让她无所适从,怎么了?师傅出事了!我该怎么办?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这个姑娘惊慌失措,最后的一丝理智牵引着她疯狂的,咆哮着寻找屁屁。
屁屁是她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秦昭仓惶的闪进空间里时,她的异常便引起了空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当那声声凄厉的呼喊声砸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时,大家的心都瞬间收缩了起来,无他,这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如此失态的情状是从未有过的。
阿呆远远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几欲发狂的秦昭死死箍在怀里不敢松手。
空间里一时间沸腾起来,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古古,小三子,也飞奔而来卷起阵阵狂风和尘土飞扬,还有一团晶莹白光如闪电一般从远处飞射而来,一下子如水蛭一般趴到了秦昭的后脑勺上,抓着秦昭的头发吱吱狂叫,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昭已经归西了,这孝子贤孙正在嚎丧呢。
脑袋上的头皮差点就要被揭了,锥心刺痛还有空间里的沸腾阵势将秦昭卷入了另一场玄妙的迷茫之中,这一切把这位可怜的姑娘从刚才的刺骨惊痛中瞬移到眼前的迷乱中无法回神。
眼里那颗晶莹欲滴的泪珠战战兢兢欲出未敢出的尴尬的挂在姑娘长长的睫毛上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