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我们该走了,寒烟?”
张起灵站在张寒烟的房门外,轻声敲响紧闭的房门。
屋子里,忙活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才回来睡觉的张寒烟,此时正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张起灵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听到屋子里有任何的动静响声。
他狐疑的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见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一下一下点头打瞌睡的张寒烟。
他放缓脚步走过去,轻声喊道,“寒烟,醒醒,我们该走了。”
张寒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看见他就开始笑,她的眼睛亮亮的,明亮的眼眸里像是充满了万千星辰。
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只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脖颈。
“嘿嘿,小哥,你今天起得这么早啊?”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她说话声音糯糯的,还带着一点点的鼻音,听着格外的慵懒。
张起灵的视线与她相交,瞬间感觉心如擂鼓,好半天都动弹不得,最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狼狈的移开视线。
“没有,是你起来的太晚,你穿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他说完就匆忙转身离去,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慌乱。
张寒烟拧眉看着他走出去,轻声嘟囔,“小哥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系统无语望天,哎,一个单身几千年闭门不出的社恐人士,你指望她看懂什么?
张寒烟快速的收拾好一切和张起灵汇合,和他一起往外院走。
“寒烟!”
张家大门口,笑的阳光灿烂的张默用力的挥舞手臂,像是生怕张寒烟看不见他似的。
站在他旁边的溪柳一直保持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并没有为张默的举动而感到丝毫的不自在。
“张默,溪柳,那些长老们呢?起来的这么晚吗?”
张默悄悄的努努嘴,意思让她看后面。
张寒烟转身看去,八位长老正齐步走来,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看着仙气飘飘,仿若飞升的仙人。
即使知道二长老不会现身,张寒烟还是觉得有一点点的遗憾。
毕竟,不能亲眼看见自己忙活半夜的劳动成果,有些没有成就感。
三长老拿出一个黑色的背包交到张起灵的手上,又拿出一个小袋子交到张寒烟的手上。
“这个背包里,是你们出门所需的钱财,还有几位长老准备的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你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这个小袋子里,写着你们的目的地,以及那里的房门钥匙,还有和海外张家联系的方法,好好保管。”
张寒烟轻轻捏一捏手上的小袋子,摸到一片钥匙的轮廓。
“我们知道了,谢谢长老们前来相送,你们回去吧,我们和溪柳他们有一些话要说。”
三长老正想拒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声大喊大叫的声音。
“着火了!长老院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众位长老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长老院的方向,只见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黑烟之下,隐约可见不断上窜的火苗。
张寒烟望着远处的火光和奔走相告忙碌的人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那笑容,只是浮现刹那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
尽管她已经掩饰的极好,可还是被时时注意她的张起灵发现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寒烟在笑什么?长老院的大火莫非是她?
众位长老此时也顾不得再和张寒烟他们客套,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便脚步匆匆的往回跑。
溪柳和张默也想去帮忙,刚刚迈开脚步,就被张寒烟一把扯回来。
“你们干什么去?救火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们这两个。”
溪柳和张默对视一眼,默契的驻足停下,不再动作。
“我们要走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也尽快从张家离开吧。
我们离开以后,不说二长老,就是大长老都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能尽快离开就尽快离开。”
张寒烟说完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个青铜器交到他们的手上。
“如果出去钱财周转不开,就把这两个东西卖掉,记住,不要被人给骗了!”
溪柳目不转睛的端详青铜器上的花纹,一眼就判定,这是商朝时候的青铜器,价值不菲。
“寒烟,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他伸手想要将东西交还给她,被她侧身躲过去。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记住,一定要尽快从张家离开,最好去香港,和之前离开的张家人汇合。
如果你们能找到张海客他们的话,就跟着他,就说是我让你们去找他的,他一定会收留你们。”
张寒烟抬眼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大亮的天色,“我们走了,你们自己保重,有缘自会再见!”
“好,那你们保重,期待我们重逢的那一天。”溪柳笑着挥手送别。
她点点头,走向一直在门口等待的张起灵,“小哥,我们走吧!”
张起灵自然而然的拿过她手里的小袋子,放进他自己的背包里面。
“走吧!”
他迈步跨过门槛往外走,张寒烟回头看向身后的溪柳和张默,笑着朝他们挥手告别后,快步跟上张起灵。
他们走远后,溪柳和张默才停下挥动的手。
溪柳看着目不转睛的张默,几年相处,善于察言观色的溪柳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溪柳瞥向张默一直紧握的右手手心,隐约可见一个红色的糖纸。
他沉默的轻拍了一下张默的肩膀,“走吧,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必须要在二长老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离开。”
张默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失落的点点头。
“嗯,知道了。”
他转身往回走,即使知道再也看不见什么,可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缓缓关闭的大门。
走在他身边的溪柳一直将他的一切行为尽收眼底,他没有开口相劝,这种事,他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经过众多张家人手忙脚乱的扑火营救,总算是在将水井里的水打空之前把长老院的大火扑灭。
大长老脸上的黑灰配上他漆黑的衣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深夜前来索命的黑无常似的。
三长老的一身白袍也已经变得脏污不堪,只能从未染黑的地方依稀可见原来的颜色。
“老三,快!快去看看老二怎么样了!”
“我马上去!”
三长老一脚踢开已经烧成焦炭,摇摇欲坠的房门,焦急的寻找青松的身影。
“二哥!二哥!二哥你在哪儿?二哥!”
砰——杯盏落地的声音引起三长老的注意,他循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疾步走过去。
“二哥!你怎么了这是?”
三长老匆忙扶起趴伏在地上的青松,背着他跑出去,轻轻的把他放在院子里干净的地方。
“二哥!二哥!”
“老二?老三,老二这是怎么回事?”大长老焦急的询问道。
三长老疑惑不解的摇头,“我不知道啊!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此时紧闭双眼的青松清楚的听见其余人的声音,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出此刻他身处的地方,不能睁开紧闭的双眼。
这个地方,困住青松的神识,一会儿是冰天雪地,让他感受冰冷刺骨的痛楚,一会儿是漫天火光,让他感觉到烈焰焚身的痛苦。
这里,是张寒烟打入他身体里那一道符咒所造就的幻境,虽然说是幻境,可他感受到的痛苦和折磨却是真真实实的。
“二哥!二哥醒醒!老大,二哥看着很不对劲啊,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折磨一样。”
“我看出来了!你们看这一处伤口。”
大长老撩起青松的衣袍,露出手臂处被锥刺刺入的伤口,伤口周围除了已经结痂的暗红色血迹外,隐隐约约还泛着一点淡淡的红光。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老二的身体是被打入了某一种极其厉害的东西,一个能把他的灵魂困住不停折磨的东西。
这个东西我只在古籍上看见过,非常的古老,以我们的能力,不可能破解。”
三长老一听,心中产生浓浓的担忧,他定定的看着二长老手臂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推测会这样对付青松的人。
这个人,不止和青松有着很大的仇怨,还有很强,超乎常人的能力。
他想来想去,符合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张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