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
藤原拓海吃力地眯起双目,也只能看到那“蘑菇云”的空洞之中,隐约有着一颗小黑点。
“嗯,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家伙,绝对是去了那里”
望月澈目光所及之处,那原本正在膨胀、炸裂的云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那处空洞坍塌。
千米之上,云层中央。
“空气不错。”
全身火光涌动荒木宗介,正面无表情地浮空而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是因为以前那些隐能量场浓度太低,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吗?”
此时,云层中的怨气正以荒木宗介为中心急速涌入,却仍然赶不上他身体那恐怖的抽吸速度,以至于形成了眼前这一大片空无一物的“真空地带”。
“与其说是被动共振同频,其实是我的身体,在主动渴望着隐能量场?!”
整个北海道岛积蓄了足足一百五十年的怨气,或许只有盂兰盆节当夜,自地狱之门涌出、淹没整个台东区的怨气可以比拟。
那一夜,也许是由于羽生舞那瓶伪装成伊藤乌龙茶的“沙林致幻瓦斯对抗剂”的效果,一路吸收了海量怨气的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但今时不同往日,浓郁怨气急速入体之下,荒木宗介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沉浸在一种“掌控一切”的通明与亢奋之中。
他甚至能清晰而缓慢地“感觉”到,四周每一缕细小的怨气,正被自己的毛孔一点一点压缩、吸收,化作纯黑的“墨滴”融入体表的纹身中
“不过,打扫得,还是太慢了点”
狰狞一笑,荒木宗介一手握拳、一手摊掌,在胸前“啪”地合拢!
“是时候,把大家伙掏出来了!”
悄无声息间,一道庞大如山的黑影,自他背部升腾而起
一尊三头六臂、怒目圆瞪、盘坐骷髅莲台的黑佛,直接填满了五棱郭上方,那云层中的空洞!
眼前这尊黑佛,不但体积比不久前「加藤炎上」那晚更加巨大,体表经上的火光亦熊熊燃烧、几欲脱体而出
“嘘把那黑大壮一整个掏出来,居然这么壮观的吗?”
五棱郭下方,藤原拓海仰着发酸的脖子、凝视着这尊突然现身的巨佛,忍不住吹了吹口哨。
盂兰盆节当夜,被明治天皇宠幸、化身“工具人”的他,根本不记得被崇德天皇“黑虎掏心”之后发生过什么,更是无缘得见这尊黑佛。
所以,虽然在网络上看过某个视频博主远距离拍摄的录像,一路过来也听荒木宗介吹嘘卖弄了不少次体内“那又黑又粗又大又能打的家伙”,但亲眼目睹全貌还是第一次。
“平间黑佛不可名状之世尊”
在他身旁的望月澈,也保持着同款“举头望明月”的姿势,瞳孔震荡地喃喃自语着。
“不管叫什么名字原来这东西,是荒木宗介的法身!”
盂兰盆节、加藤炎上两桩让东京都危在旦夕的“大型超自然灾害”事件的平息,背后都有着这尊无名黑佛的身影,望月澈自然是一眼辨出。
对于这尊黑佛的来源,防灾机动队也曾将整个东京都的佛修除灵者列在名单上,逐一排查
最大的可能性,落在了川崎大师寺主持弘法,以及他手下那帮“佛门诵经天团”身上。
却没人想到过,这尊黑佛,一直就在荒木宗介这个其貌不扬、吃拿卡要抽喝烫撸俱全的“川崎大师寺课后授业班肄业”的新晋除灵者身上!
“这个怪物居然以怨气凝聚法身难怪能吸收掉这么多的怨气”
想通了一切,他突然伸手扶额,癫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居然,还一直妄想和这样的怪物一较高下”
心底的战意,在见到这尊黑佛的瞬间,早已被湮灭地一干二净。
“对,我想不到、其他人想不到,那老不死的也一定想不到!”
那对眯起的双眼中,震惊逐渐变成了希翼。
“哈哈哈哈哈任他机关算尽一辈子,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荒木宗介是比天人血脉还要可怕一百倍的怪物!”
一滴眼泪,自他狂笑的眼角悄然滑落
“真期待呢那老东西最后踢上钛合金钢板的表情”
化作,无尽的喜悦。
“不行,这怨气的面积太大了,哪怕是宗介现出法身,也没办法在散掉之前全都吃掉”
就在望月澈思绪万千之际,他身旁的藤原拓海,却突然焦急了起来。
在这尊黑佛现身的刹那,那尚在四分五裂塌散的超巨型云团,朝着中心的空洞飞速收缩,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但是,那片磅礴似海、笼罩了数十公里范围的云层中,依旧有不少位于边缘的“云团”,早已在之前爆炸的瞬间,逃跑般朝四周四散而去!
这些逃逸的“云团”,从比例看或许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但其中至少也蕴含了整个北海道十几年份的怨气
若化作怨雪散落到北海道各地,恐怕也会酿成无数的悲剧。
“对、对了!”
如热锅上的蚂蚁搬团团转了几圈,藤原拓海下意识紧握的掌心,突然碰到裤兜内一件粗长圆润的硬物
“针对怨雪的话这东西多少能帮点忙吧”
将手深入裤裆中焦急地摸索,一块外貌古朴、形状似“C“的粗大勾玉,被他掏了出来。
来之前,千叶子将自幼随身携带的这枚勾玉交给了他。
“我要用我的光,奔驰到底!”
藤原拓海毫不犹豫地将勾玉捧在胸前,然后丝滑流畅地单手举向夜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澎湃的金色菊纹自他体表炸裂而出,凝聚入掌心的勾玉
“嘶这是?”
一旁的望月澈转过头,只见藤原拓海手中的勾玉,不知何时已如烧红的铁一般,绽放出无法直视的赤红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