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浪费藤原神官创造的机会,保持火力,继续射击!”
趁那些亡灵军队无法接近列车,小野寺手中子弹宣泄不停的同时,向一旁的手下做出了新的指示:“分两人去驾驶室,设法启动列车,继续停在这里只会越来越被动!”
“是!”
“净化的持续时间有限,天知道这些鬼东西还有多少,等到术式消散”
看着窗外不断被净化成一滩滩黑水,却依旧源源不绝闪烁上前的白色军队,藤原拓海胃部因为冰冷彻骨的恐惧感又是一阵痉挛。
“别慌,那些家伙如果是地缚灵的话,只要趁现在启动列车,应该不会追上”
就在他躺在头等舱座椅内、捂着胃部自我安慰,目光无意识在车厢内部扫过时
“来?”
一转头,藤原拓海隔壁座位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厚重的军大衣、笔挺的军帽之下,是一张被冰霜覆盖、扭曲成S型的脸以及开裂成扩音器般的大嘴
这是一名打扮和车外那些亡灵士兵一般无二,唯有肩膀上军衔多了“五道杠”的男子。
“鬼”
最大的不同是,对方身上,飘散着淡淡的灰色气息。
“鬼神?!”
与那日崇德院身上一般无二的,鬼神气息。
“老天爷,将我们抛弃在了,这自古被神明遗弃的,白色地狱”
沙哑的声音,自这名军官“O“型大嘴中传出,伴随着彻骨的寒意侵入藤原拓海脑海
在极度恐惧、缺氧和低温下,他感觉从头皮到整个大脑,产生了一种酥麻的战栗感
“”
嘴巴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方化作了同款“O”型,丧失了语言能力。
“地狱的恶鬼,想要蚕食我们冻僵的身体”
这个声音,和之前那通未知来电”中,那名自称“神成吉”的男子,一模一样。
“却被重新团聚起来、继续前进的我们”
整个头等舱内部,瞬间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就连正在专注开枪的几名队员,也因为被厚重冰块彻底包裹其中而停止了动作。
“杀了个一干二净!”
车厢内,唯一还能活动的人,只剩下了被吓到下巴抽筋、合不拢嘴的藤原拓海:“你”
此刻,他身上的神官服,正源源不绝地涌出一层厚厚的金光,将四周触之即冻的寒意驱散,释放着一丝丝暖意支撑着他的神智。
“你是神成吉”
这也是突然在近距离欣赏了对方那“绝世の容颜”,他此刻还没晕过去、也没化作冰雕的最大原因。
“诛邪退散!213A1A12”
在极限恐惧之下,他下意识举起手中御币,狠狠地捣入了身旁这位“大尉”的深渊巨口,如同刷牙一样在口腔内侧疯狂搅动起来
金色的菊纹灵力,随之在神成吉脸盆大的口腔中爆发,隔着那惨白的肌肤隐隐透出朵朵菊纹。
可惜,这只是藤原拓海病急乱投医之下的胡乱输送灵力,并未形成任何有效的术式,实际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
“这”
反倒是他这华丽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纹”,引起了“邻座旅客”的性趣
“这徽记”
被“强制漱口”的神成吉,并未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用对那结冰的眼眸凝视着空气中散溢的菊纹,流下了两行血泪:“天皇大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吓得藤原拓海搅拌得更加卖力,骚黄的水柱顺着裤腿疯狂淌下
“对、对了,八甲田山难是1902年,那时明治天皇还没退位!”
一泄如注之后,看着呆坐头等舱躺椅、血泪满面、感动至深的神成吉,他反而稍稍冷静了下来。
“或许,这些的白痴,会对这灵力”
就在他想要狐假虎威,借“明治天皇”的虎威吓退眼前这名鬼神时
“可惜,纵然是天皇的荣光,亦无法照亮神弃的北国!”
对方那粗壮冰冷的手臂,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只有吃掉你,吾等才能永远沐浴在天皇大人的光芒之下!”
细碎的白霜沿着藤原拓海的脖子蔓延到全身,不断吞噬着他的护体灵力。
“咳咳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宛若置身冰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藤原拓海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凸出:“我还要去北海道,找千叶子!”
他丢掉手中御币,双手不甘地握住对方冰冷的手腕,却无法阻止体内的温度、灵力和意识飞速消逝
“砰!哗啦啦啦”
开门声和冲水声之中,一股不可名状的气息,自车厢尾部散布而出。
“我说列车怎么突然急刹、熄灯,还放些难听得要死的音乐,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在搞鬼”
卫生间的方向,响起男子极度愤怒的抱怨。
听见这道声音,尚在半空中挣扎的藤原拓海,心猛地一沉。
之前借厕所那个家伙,居然一直在里面没出来?!
“快跑”
他将冻僵的眼珠吃力地朝着那个方向转动,拼命挤压喉头想要出声示警。
“害得人家在关键时刻喷得一裤子都是,洗了半天都还是臭臭的”
凶狠的极道弹舌音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快步朝着他的位置走来。
那人所过之处,那原本冻结了车厢内侧一切事物的冰霜,全都随之消融。
“还要更多天皇的荣光”
对于身后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泪流满面的神成吉,依旧在奋力攫取着藤原拓海体内抖落出的金色灵力。
沐浴在这“十六瓣八重表菊纹”之中,他感受到了无限的“荣光”与久违的“温暖”。
“喂喂我在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一只满是恶臭的大手,从后方死死箍住了神成吉的头顶:“我说,人家这条唯一的裤子”
他体内的鬼神之力,疯狂地朝着头顶的手掌流逝
“?”
神成吉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已经被“咔嚓、咔嚓”地被人转动了一百八十度。
“你打算要怎么赔?!”
出现在他冰封百年、蒙着浓厚白霜视线中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黑发男子,棒球帽檐之下鼻孔朝天、青筋炸裂的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