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看看加藤纯子突如其来的一式“海底捞月”,安倍寺瞳孔震荡、如临大敌,全身释放出刮脸生疼的剑意。
“噗叽……噗叽……噗呲……”
“啊……嘶嘶……呜呜呼……”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花声,混合着婉转曲折的“歌声”,仿若一道道腥甜刺鼻的剑芒,狠狠冲击在安倍寺的“剑心”之上,带出一道道裂痕。
“可恶!这种放在最前面热场的solo环节,明明我已经修炼了无数遍,早就该应对自如了才对……”
遭遇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近距离五感冲击,安倍寺呼吸随之颤抖,原本淡定的面容,也开始微微抽搐。
“一定……是这邪门的佛光……”
加藤纯子周身扩散的佛光,早已悄然覆盖了安倍寺所在的位置,化作一道道虚无的倩影,在他周身上下左右前后不安分地动作起来。
“嗯呜呜呜呜……”
面对眼前搅海翻江、水花四溅的场面,和加藤纯子仿佛能腐蚀人心的魔法吟唱,安倍寺的呼吸越发粗重,身体也崩得越来越紧……
自三月初至今,半年来每日近八小时不间断修行所累积的无数学习资料残留的印迹,正如同即将喷发的富士山一般,在他心底蠢蠢欲动。
“不……我不能输在这里……”
他伸手搭上腰间“月耀”,一股彻骨的冰寒沿着手臂传至心中,将那原本一点就燃的燥热冻结。
“嗯……这还没开始,就要借用道具了吗?”
加藤纯子微微颤抖,回味无穷地收回玉指……
她整个人仿佛慵懒的猫一般俯下身体,带着摄魂夺魄的汹涌气势,一步、一步地朝着安倍寺爬近……
“安倍君,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无法在这场比试中胜过我,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
面对昏暗灯光下,越来越近的俏脸和粉光透肤、婀娜多姿、若隐若现的起伏……
安倍寺只觉身子骨越发硬朗,一种恨不得拔剑出鞘与对方快意厮杀的冲动,在心中不断回荡。
“如果没看错的话,你还是处男吧?”
“你……你怎么会……”
“佛曰,虽有多闻,若不修行,与不闻等,如人说食,终不得饱!”
“无论何种修行,应遵「解行相应」和「信解行证」,要依大善知识、听经闻法、慧解教义,还必须精进用功,实修实证。”
“你那些自以为是、闭门造车、纸上谈兵的‘修行‘,和我这舍身入无间炼狱、踏破众生欲望巅峰、历经无数悲喜所领悟出的佛法,岂能相提并论!”
“原来如此,实践与空想之间竟有如此天堑……我这些日子,昼夜不缀苦修的,竟然是如此浮浅、华而不实的东西吗?”
在加藤纯子的接连诘问之下,安倍寺仿若置身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无数粉色人形组成的滔天海啸追逐,无处可逃。
“咔擦。”
某种事物碎裂的声音响起,安倍寺眼中那抹宁静与淡漠,竟然开始消退……
在对于“道”的自我质疑之下,他的剑心通明,竟然就此分崩离析!
“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分明是令人血脉偾张的场景,加藤纯子脸上的笑意却由始至终都显得明媚轻快。
“既然,你都已经搭好了帐篷……”
两人距离缓缓贴近,她吐气如兰地在安倍寺耳旁,发起了致命的一击:“不如,由我引领你开始第一次的实战修炼……”
“……不管是这里、那里还是那里,全都可以的哟。”
“实……实战?!”
听见她的话,安倍寺只觉自己的牙关都在颤抖,说话也带上了破音。
“嗡……”
就连腰间的双刀,也疯狂地鸣叫起来。
“如果说……荒木宗介也已经……那我……”
就在他即将放下最后的心防,任凭那粉色海啸将自己和脚下的小舟一同吞噬时……
某年某月某日,观摩某次重要比试之前,曾经惊鸿一瞥、被他封印在心底最深处的一幅幅画面,突然狂野地冲出海面,如繁花般四散开来……
那赫然,是一名名布料稀少、配色鲜艳、神情大方、值得尊重的成熟女性!
“这……”
在安倍寺身后,依旧是那心底压抑的欲望组成、连接天地的滔天海啸。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究竟是……”
但在那木舟前方原本无尽的海平面上,却出现了一片蜿蜒如蛇的白沙滩。
顺着汹涌的海浪,木舟载着安倍寺,飞速地着陆在沙滩之上。
身后,那无数妖娆身影组成的遮天巨浪冲上沙滩,随即无力地搁浅为一具具森森白骨,被吞噬、掩埋于砂砾之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原来如此……”
安倍寺如梦初醒般回首望去,只见自己所在这沙滩延绵所向,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昏黄沙漠。
“抱歉……我拒绝。”
“什么?!”
两人侧脸几乎贴在一起,安倍寺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死寂,冷静地给出了让加藤纯子瞠目结舌的答案。
“不可能……你明明剑心已破,又何苦执迷……”
她惊讶地后退半步,对上的却是安倍寺在灯火之下,无比冷峻的俏脸。
“我真是白痴……荒木宗介那家伙,明明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故作不经意地将最重要的‘秘密修炼’内容透露给了我……”
“可是,无能的我却一直因为心底的恐惧而迟迟不能参悟,辜负了他希望早日公平一战的期待……”
“若不是我刚才突然顿悟,恐怕今日真的会败给你,从此陷入无尽的欲望之海无法自拔……”
“荒木宗介的……秘密修炼?!”
听见安倍寺的话,加藤纯子额头布满细汗,脸色为之一肃:“……还望安倍君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