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王还没有放下姿态。
另外，琥月心中也是有不爽的，你们这叫什么，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我又不是牛马，有好事了，你们没想到我，坏事一上门，用得上我了，你们倒是想到我了？
所以，琥月，及王后一党，在今日朝堂之上，便建议琥琮再次领兵东征。
对于琥琮来说，这也是求仁得仁。
毕竟，昨日朝堂之上，琥琮还信心满满主动请战来着。
琥琮一党直接讶然，琥琮也没了脾气。
因为，他从北境带回来20亿大军，其中一半都是有伤在身，就目前而言，就算再次东征，他能带走的兵力，最多也就10亿了。
加上周边两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派来的援军，顶多也就能攒够15亿。
15亿，对战30亿？
琥琮当时都快把头埋进土里去了。
这哪里是东征，这分明就是去送死呀！
好事他肯定是抢着上，但这次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昨天才夸下海口，今天就怂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岂不是要坍塌了？
这事搞的，天启王都下不来台。
……
——
“你父王，不会让你带兵出征吧？”
院子里，听琥月讲完事情经过，陈牧羽问道。
琥月苦笑了一声，“不可能的，我现在已经圣主境，圣主境不得参战……”
此时的琥月，或许有些庆幸吧，庆幸早一步破道，成就了圣主境界，不然的话，只怕还真有可能给琥琮背锅了。
真要她领兵出征，打赢了还好说，打输了，责任可都在她身上，与其他人可无关。
“现在最恼火的是，父王现在已经找不到百重境强者随军出征了……”
“哦？”
“上次跟随那琥琮出征那两位，父王不是答应了给他们圣位么，现在人回来了，圣位只剩下了一尊，而且，父王恐怕一开始就没打算过给他们，现在也只是暂时敷衍着，但明眼人大概都能看清楚状况……”
“这次出征，天启国的五位百重强者，只怕都没人愿意再上场……”
“呵。”
陈牧羽听到这儿，笑了，“堂堂一国之主，干这种失信于人的事，也怪不得别人。”
琥月道，“他也是无奈之举，父王这人，行事不够果决，这和祖父常年居于幕后有关，有些事，他也只能听命于太上王……”
“所以，现在找不到人了，便想到了你……”陈牧羽连连摇头，有些话，他还真不好说。
换了是他，早就一走了之了，管你们生死呢。
琥月沉默了一会儿，“等等再看吧，现在朝中让琥琮再次带兵出征的呼声很高，而且，先前还是他自己主动请战，东境的战事不容乐观，那边几乎没有什么防守，巨戎长驱直下，迫在眉睫……”
……
——
果然，只是第二天，琥琮便被赶鸭子上架了。
首先，他自己请战，这是事实，王后一党抓住了这一点，琥琮根本招架不住。
其次，无论是朝里朝外，都知道他打过一次胜仗，这些日子，宣传的也是他的英雄事迹，所以，你既然能打赢一场，当然能打赢第二场，换别人上，大家都不放心。
朝里朝外对琥琮再次带兵出征的呼声都很高，琥琮一党是还想争取一下来着，可是，拿什么争取呢？
你们不让他上，总得找个理由吧，他们能找出的理由只能是，琥琮是王储，不能轻易犯险，兹事体大，若有损伤，于国不利。
但是，这不就变相的说琥琮不行么，说他这次出征必输么？
而且，他不上，那又该谁上呢？
整个天启王庭，王子王孙中，能拿得出手的，可没有几个。
这些王子王孙里，能和琥琮在身份地位和声望上有的一比的，也就琥月一人了。
其他人，哪有资格统御大军？
若是放在以前，他们或许真会把锅甩到琥月这儿来，让琥月顶上去。
但这次不行啊，琥月好巧不巧，已经破道，突破到圣主境界了，圣主境不能参战，这是共识。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圣主境强者就相当于核武器，你要是先动用，那么对方也不会再顾忌，直接圣主境强者出动，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让琥琮上。
东境战事紧急，可没有时间给你们磨磨唧唧，等你们商量好，只怕巨戎大军都打到王都了。
这一日，天启王都，城门外，同样旌旗蔽天。
和那天一样，很多很多人。
但是气氛，远远没有那天那么激昂。
仓促之间，集结起来的，只有十亿军队。
琥琮站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点兵点将，全然没有当日那般的意气风发。
一想到要独自面对至少三十亿巨戎大军，琥琮的手都是在哆嗦的。
上一次，带的人那么多，战损都是巨戎的一倍，这一次，对方可是比他们多出了三倍的战力，此战，无疑就是在拿鸡蛋去碰石头。
最关键的是，上次还有百重境强者随行，这一次，一个都没有。
这一战，还怎么打？
可是，没办法啊，他只能硬顶上去。
此时的琥琮，心中无比的冷，似乎他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结局。
“琮儿，你尽管放心去吧，父王会联络各方，尽快给你支援的，你王姐手下尚有数位超品圆满的强者，父王也会尽力帮你去争取，这一战，未必会输……”
离开前，天启王专门找他谈了话，现在那些话，都还在琥琮的耳边回荡。
他觉得，是那么的讽刺。
……
简单的仪式过后，大军开拨，往东而去。
城中，一处高楼上。
“慷慨赴死，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看着远去的尘烟，陈牧羽叹了口气。
这娃，属于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被自己人给捧杀了。
也可惜了这十亿大军，此一战，能活着回来的，怕是不多了。
换句话说，这就是去送死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天启神国的圣主境强者亲自下场，不然，想挽回局面的可能极低。
天启神国，显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圣主境强者不下场，等对方打到城下，还可以谈。
尽管会丧失一些尊严，但是，圣主境强者在，神国就还在。
但若圣主境强者一下场，对方的圣主境强者也理所应当的会直接下场，到时候，就是圣主境强者之间的战斗了。
输，则国灭，赢，只怕也是偷生。
更何况，赢得了么？
听到陈牧羽的话，琥月却是摇了摇头，“希望他别半路逃跑了吧。”
她和琥琮明争暗斗多年，对琥琮自然是了解的，这话倒也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可能干得出来的。
陈牧羽哑然失笑，片刻后，道，“如果天启王短时间内求不到足够的救援，这10亿大军一折损，天启国怕是难翻身了……”
“嗯。”
琥月微微颔首，眸光望向远方，异常的深沉。
陈牧羽道，“要不要我跟着他，必要的时候，暗中护佑护佑？”
琥月微滞，片刻，摇头，“不必，是赢是输，与我无关，父王和祖父自己选择，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下吧。”
她的内心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希望琥琮吃点教训，另外一方面，却又不希望太梵神国输，毕竟这是她的国家，那十亿大军，也是她的子民。
……
——
隔日，陈牧羽离开了天启王都。
这个国家，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周边各国，许多都还在观望，大多都是人人自危，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们看到的，只是天启神国损失了30亿大军，就这，谁敢往里面搭人？
倒不如让天启神国顶在前面，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们只管趁这个时间积聚力量，准备好迎战。
如果巨戎在拿下天启三国之后便打住，不再继续扩张的话，那一切好说，但若继续扩张，天启三国已经消耗了他们的力量，周边这些国家都以逸待劳，想必也不会打得像天启神国这般的艰难。
离开天启王都之后，陈牧羽便直接西去。
他要去云顶神国，找云岫的麻烦。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又不顺路，所以，陈牧羽也没兴趣去看东境的战事。
大半日后，越过天启国西境，陈牧羽来到了大虞国境内。
在这里，陈牧羽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熟人。
嗯，勉强算是熟人吧，因为，只见过一面。
囫囵王。
云顶神国的附庸国，囫囵国的国主。
当日随云岫一起去取珍灵池的时候见过。
白鹤城，大虞国的边境城邦，陈牧羽在这儿遇到了他。
在一座酒楼里，一开始，还是囫囵王先把他认出来的，搞得陈牧羽有点懵，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此人的身份。
因为当日他跟着云岫一路，抢了他囫囵国至宝的原因，囫囵王见他落单，要干他一下子来着。
两人到白鹤城外找地方过了几招，打了个不分胜负，陈牧羽解释了好一通，囫囵王才勉强相信陈牧羽和云岫不是一伙的。
“囫囵兄，你如何跑这儿来了？”
回到城中，陈牧羽叫了一桌吃食，和囫囵王聊了起来。
“哎！”
囫囵王长叹了一声，“还能为什么，逃难呗。”
“逃难？”
“囫囵国，被灭了，哎……”
一副欲言不尽的样子。
“怎么会？何人所灭？”陈牧羽有些愕然。
囫囵王道，“还能有何人，便是那云顶神国，当日云岫将珍灵池从我囫囵国抢走，我心有不甘，便将此事透露了出去，想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便也不让你好过，太梵神国的强者必定会劫杀他……”
“原本以为，太梵神国出手，他云顶神国算是完了，可谁料到，两家最后突然罢了手……”
“云顶神国失了宝物，无处撒气，便拿我们这些小国开刀，先前参与了讨伐云顶神国的诸国联军，都受到了云顶神国的制裁，老云顶王亲自出手，呵呵，我们这些小国，哪里顶得住，被灭的不在少数……”
“你们囫囵国也参与讨伐了？”
囫囵王苦笑，“说来也是可笑，刚刚集结队伍，准备加入讨伐，没想到就结束了……”
“那……”
“老云顶王说，若非我透露消息，就不会有后面诸多的事情发生，宝物也不会丢失，所以，我囫囵国也遭了无妄之灾……”
听到这话，陈牧羽一时语塞。
这些小国，生存还真是有够艰难的，人家灭不灭你，只是看心情而已，心情好的时候让你依附，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灭了。
甚至，有些或许都不要理由。
“我是费了不少的劲才跑出来的，哎，这一路东躲西藏，想着云顶神国的手应该伸不到北方来，所以……”
……
囫囵王此刻，对着陈牧羽大倒苦水。
陈牧羽宽慰两句，继而问道，“囫囵兄，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囫囵有些迷惘，随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算，或许，找个大点的神国投靠吧，也或许，干脆转道去东方，去鸿蒙宫……”
陈牧羽心中微动。
“难道囫囵兄就没有想过报仇？”陈牧羽问道。
“报仇？”
囫囵王闻言，十分错愕，随即连连摇头，“陈兄你是在开玩笑了，老云顶王可是圣主境巅峰的强者，那云顶神国，圣主境后期的存在也有数位，想报仇？恐怕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老云顶王是强，但是，报仇而已，无非是抒发心中怨气，又何必找老云顶王，找他云顶王庭的其他人也行呀。”
“嗯？”
囫囵王眉头微微皱起，感觉陈牧羽这是话里有话。
陈牧羽道，“难道囫囵兄就能忍得下这口气了不成？”
囫囵王看着陈牧羽，良久，“陈兄弟，你想说什么？”
陈牧羽深吸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和云顶神国云岫有一些私人矛盾，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种，此番正想去云顶神国，找他麻烦……”
囫囵王一脸错愕，上下打量着陈牧羽，似乎是想重新认识一下。
“你和云岫有矛盾？什么矛盾？”
说实话，囫囵王心中还是有着一些戒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