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这么说,她的档案清清白白的,还是长泽嘉树的夫人,没有证据之前,可不能乱讲。
对了晓蕾,你们的人到没到营川,有没有跟你们联系?
可别我实心实意地在帮你,你和耿直却说一半留一半的,那可不好啊。”
“樱子,你想哪去了,我现在对你可是知无不言的。要是不说的,就是我真的不知道。
之前,我们上级传达过来的任务,这次行动原则上苏俄特工独自行动,遇到困难了再跟我们联系,我们尽可能帮助。
到目前为止,孙掌柜那边还没接到苏俄特工的消息,估计是他们还没遇到什么难处,不需要我们援助吧。”
“晓蕾姐,你说来营川的苏俄特工会是俄国人,还是中国人啊?”
“怎们,你要动手了?”
“这件事交给了野口光子,我才不操那心呢,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前些年,日本和俄国打仗,还能看到些俄国人。满洲国之后,营川城已经看不到俄国人了。
要是突然出现一个,那就太扎眼了。我想,应该不会是俄国人。
至于是不是中国人也不好说,搞不好和向井甘雄一样,是日本人也不是不可能。”
“嗯,这个也有可能。对了,营川警署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中村樱子问道。
“宇田国光回信了,他同意帮助我们窃取药品。”
“这么痛快?不会有诈吧?”中村樱子问道。
“有没有诈不好说,反正信上说,正月十五,营川警署将撤掉药品仓库全部警力去街道维持秩序。
到那时,只有关东军的六名宪兵守护警署药品仓库。这六个人,宇田国光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这眼见着就是圈套。
你们的人一行动,他们警署来个回马枪,把你们包围了,想跑都跑不了。
这个局,设的太小儿科了。”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现在宇田国光已经有了回话,至少比没回音要好。就算是圈套,也可以试一试。”
“晓蕾,其实你们可以把局做的再大一些,把这几件事串到一起,也许机会就来了。”
“樱子,你说的,我懂。
现在明摆着,宇田国光就是给我们设了一个局,看我们钻不钻。
其实他这个局破起来并不难,只要我们行动的时候,警署的人干不回来支援,六个宪兵,我们还是容易对付的。
只是,我没到如何让他们不回去支援的办法。总不能让你派人硬拦着吧?”徐晓蕾看了看中村樱子,说道。
“我才不干那蠢事呢,装着没看到就不错了,你还想拉我下水啊。
真要是那样,到时候宇田国光倒打一耙,赖到我身上,咱们都得完。”中村樱子白了徐晓蕾一眼,说道。
“樱子,哪能呢,我就是那么一说,想都没想过。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果能做一件什么事,弄得动静大一些,使得这些警署的人无法回去援助,宇田国光的局自然破了。”
“我就是这样意思,一旦药品被盗,宇田国光就很难翻身了。
上村阳一也不是笨人,去温泉会馆车辆的事,毫不犹豫地会钉在营川警署身上。那时候,你的危机自然就解除了。
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大,否则,警署是不会按你的想法来的。”中村樱子直了直身子,说道。
“樱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徐晓蕾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连忙对中村樱子说道。
“我才不听呢,我听了就成了你的同谋。你那点小伎俩,还能骗的了我?”中村樱子摇头道。
“樱子,我说,你听。
你觉得可行,你装着不知道不就完了,行不行,我的中村长官。
耿直,你还愣着干嘛,给咱们的中村长官按按摩、捶捶腿,没看她坐累了吗?”徐晓蕾冲着耿直说道。
“好好,樱子,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按按。”耿直凑到中村樱子身旁,说道。
“好了,别一求我,就开始献殷勤了。晓蕾,你说吧,想怎么做?我听着。”
“樱子,现在我有三件事要做。
一件是窃取营川警署的药品,
第二件是毁掉制钞车间的伪钞模板,
第三件就是设法取出温泉会馆中的宝藏。
现在温泉会馆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不能急于一时。
不过第一件和第二件已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正月十五晚上,制钞车间出了大事,营川警署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是他们的职责所在,甚至可以命令他们必须支援。
这样,窃取药品的机会就出现了。”
徐晓蕾见中村樱子一言不发,用手碰了碰她,问道:“樱子,你觉得怎么样?”
“晓蕾姐,我不是说了吗,我只听不提意见。
你要是一定要问我,我觉得行。
不过,上村阳一也把制钞车间当成饵,等着复兴社和你们往里钻,你也要考虑清楚了。”中村樱子说道。
“复兴社他们有炸弹,如果炸弹能安装到制钞车间,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爆炸的话,警署的人一定会来支援的。”
“不过,复兴社会听你们的吗?你们是不是也和他们有联系,却不告诉我啊。”中村樱子没好气地说道。
“樱子,那个西流锄奸团就是赤山寨加上我们的人组成的,里面的刘二水与复兴社有电台联系。
龙虎帮爆炸,就是复兴社花了一千银元雇佣的西流锄奸团。
这一回,十有八九复兴社还会找刘二水的。”
“一千银元,真舍得花钱啊,我记得耿直的命也才一千银元。
要是这样的话,就容易多了。
不过,复兴社的目标是得到满洲国券的制钞模板,而你们的目的是摧毁苏俄假币的模板。同一个地方,目标却不一致,不会有冲突吧?”中村樱子问道。
“那就尽可能把两件事变成一件事,实在有困难的话,先帮复兴社完成任务。”徐晓蕾道。
“耿直,你真该好好学学晓蕾,知道轻重缓急,从不拖泥带水。
晓蕾姐,要是这么做,就好办了。
复兴社实施爆炸,你们趁乱取得模板。营川警署不得不去支援,这样,就给你们留下盗取药品的时间了。”
“今天是正月初十,要是没猜错的话,复兴社在这一两天就会联系刘二水他们。”
“好了,既然该想的都想好了,就没什么了。
现在想想,你们倒是替我着想,制钞车间和营川警署都不由我负责,出了事和我也没关系,顺便,还可以打压上村阳一。
看来,咱们这个家,虽然不是一个阵营的,不过还是能过到一起去的。
行了,就按这个计划执行,里面的细节我也不想多知道。
等我睡着了,你们再慢慢研究,我就不参与了。
耿直,捏得差不多了,还等什么,过来抱抱我。”中村樱子媚眼如丝地说道。
……
过了半个时辰,中村樱子在耿直的爱抚下,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现在,耿直和徐晓蕾谈事情,总算不用再背着中村樱子了。
徐晓蕾把被子给中村樱子盖好,和耿直一起来到卧室里的办公桌。
“樱子不能醒了吧?”耿直低声问道。
“醒了就醒了吧,除了绝密的是不能当着她面说,其他的事,她知道也无妨。
营川地下党几个负责人,你我,孙掌故还有郑特派员的身份她都清楚,瞒着她也没必要了。
刚才樱子提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炸弹如何解决,另一个万一复兴社不来求助我们怎么办?”
“上次炸毁营川特高课的炸弹就是他们自制的,三四天制造出威力强大的炸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复兴社那边,他们一定会联络刘二水的。
万一不联络,就启动制钞车间的内应,我们自己干。
对了,耿直,即便警署支援不及时,不过六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要是一下解决,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要考虑一下,如何完成盗取药材仓库,同时还要想好撤离办法。”
“好,我想好了,就向你汇报。”
“你怎么现在对我这么客气了,真是把我当成领导,不当成家里人了?”徐晓蕾娇声道。
“哪能呢,在我心里,你是谁也替代不了的。”耿直深情道。
“算了吧,刚才当着我的面,跟樱子如胶似漆如狼似虎的,现在又开始哄我了?我才不上当呢,行了,咱们也睡吧。”
“晓蕾,咱们好些天都没亲热了,要不……”耿直抚摸着徐晓蕾的秀发,说道。
“不行,我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还总想吐。”
“晓蕾,你有了?”耿直惊喜道。
“我也不知道,这些天刚刚有的反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等这个月底,要是女人的事没来,估计就有了。”
“那就太好了。”耿直紧了紧胳膊说道。
“好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呢,你高兴什么啊。
睡觉吧,樱子要是醒了,看到咱们不在她身边,会不高兴的。”
“晓蕾,就像樱子刚才说的,咱们家也够奇怪的,不在一个阵营,还能和睦相处,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这事藏在咱们心里就完了,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好了,睡觉吧,我困了。”徐晓蕾喃喃道。
……
营川,东记银行。
正月十一是营川城送神的日子,宁晓峰刚上完香,便听到伙计来报,营川警署的人到东记银号检查来了。
这一次带队排查的,正是营川警署副署长张春峰。
简单寒暄之后,宁晓峰将张春峰带进了祠堂,这个地方也是宁家最私密的地方。
关上祠堂的门,宁晓峰说道:“张署长,没想到‘精猴’竟然是你。”
“是啊,宁老板,我也没想到站长会是你。
我是土生土长的营川人,很少人能想到我是卧底的。你给我的信收到后,知道这一回要干票大的了。”
“张署长,如果能取得满洲国券的模板,我们可是大功一件啊。”
“嗯,这倒是,那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张春峰说道。
“我已经决定,在正月十五,趁着人们出门看花灯的时候,疏于防范的时候动手。”
“哦?这么巧?”张春峰心中一动,说道。
“什么这么巧?”宁晓峰问道。
“没事,我说的是选在了正月十五,日子这么巧。”张春峰应声道。
张春峰并没有把地下党要在正月十五这天要窃取营川警署药品的事说出来,是因为如果说出了这件事,那就一定会牵扯到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还是营川复兴社站长的常宁向张春峰下达过指令,让他设法搞出些药材,张春峰以看守严密没有机会为由,推掉了。
实际上,却是与宇田国光、王雨亭三人合谋,将药品盗出,中饱私囊。
这种背着组织做的事,还是不翻出来为好。故而,并没有向宁晓峰交底。
“哦,张署长,是这样。
选择正月十五动手,是因为这个时候制钞车间还没有正式运转,安保相对松懈,会有可乘之机。
加上正月十五营川市民大多上街赏灯,不少军力和警力都放到了街上维持治安,容易出现松懈。所以选择了这一天。”
“原来是这样,那人手准备好了吗?
我这边需要做什么配合?”张春峰问道。
“人手,我准备继续雇佣除掉大岛浩夫、炸掉龙虎帮的西流锄奸团,虽然需要支付一笔费用,不过这些人做事干净,可以一用。”
“那具体如何实施?”
“想办法把炸药带进制钞车间,定时引爆。
引爆后,制钞车间的内应趁乱将模板盗走。”
“那我来做什么?”
“帮我弄辆警车和出门证,得手后,拉着模板立刻离开营川城。”
“这个太难了。自从上次去温泉会馆的车被劫后,现在警署的车辆已经严管,我根本调动不了。”张春峰摇头道。
“这个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正月初四劫持的那辆警车,现在还在西流锄奸团手里,你只要给我弄一个车牌照便可。”
“这个倒是没多大问题。营川警署的车辆牌照管理很乱,弄出一块问题不大。”
“那好,张署长,你把这两件事办好便可,其他的事,我来办。”宁晓锋说道。
“好,那我回去准备,明天晚上之前,我托人把车牌送到你这。”说着,张春峰起身,离开了宁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