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蕾,算了,他们都是日本人,只会帮自己人,不会帮中国人的。”徐掌柜叹了口气说道。
“爹,那也得试试,否则,关东军的船真要在码头出了什么事,责任不都扣到我们身上,到那时,兴茂福商行存亡都是问题了。”
“徐叔叔,我觉得晓蕾说的没错,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明天我和晓蕾一起去找中村樱子,让她从中斡旋,至少把不该咱们承担的责任,先规避掉,免得惹祸上身。”耿直附和道。
“既然是这样,有这层关系的话,你们走走也好。”耿掌柜说道。
因为徐成孩子尚小的缘故,徐家的家宴并没有吃得太晚,八点多钟,徐成一家便与徐掌柜道别,离开了兴茂福商行。
徐掌柜已有了话,耿直便不在有什么顾忌,跟着徐晓蕾一起回到房间。
关上门,徐晓蕾看着耿直不悦道:“谁让你跟我进来的?你走吧,我不想理你。”
“晓蕾,你没听你爹和你二哥说嘛,他们都想让咱们早些有孩子,我自然不想让他们失望了。”
“你怎么和中村樱子一起住了两天,说话都这么下流了。告诉你,你别碰我,刚和别的女子亲亲我我完,就想碰我,想都别想。”
“晓蕾,那我找你谈谈下步工作,总是可以吧?”耿直知道徐晓蕾在耍小性子,连忙换了话题。
“这还行。那你,坐吧。”徐晓蕾没好气地说道。
“晓蕾,明天你真的要去找中村樱子吗?”
“当然要去了。你想,无论是关东军还是上级组织,对关东军这船给养都十分重视,说不定就会采取行动。行动真要在兴茂福码头发生,兴茂福商行损失是小,关东军真要把责任推给了码头,徐家可就毁了。所以,一定要让中村樱子出面,与关东军把责任分清楚。这样的话,即便军需船在码头出了事,也和我家无关。”
“晓蕾,还是你想的周全,明天我和一起去找中村樱子。还有,我们应该尽快与孙掌柜联系上,搞清军需船里究竟有什么秘密,以及抗联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我们也好配合他们完成任务。”
“本来,回到家的时候,我本想去趟理发店。反正中村樱子让我帮她预约,就算被人看到,也有托辞。不过,我在商行门口发现,小地主的眼线还是没有撤走,刚回家就去找孙掌柜,说的事又很多,搞不好会被人怀疑。这样,明天一早,我先去找孙掌柜,然后我再找你一起去行动处去见中村樱子,你说怎么样?”
“这样也好。小地主看来是贼心不死,还想打你的主意,你这一回来,就又盯上。虽然他不敢把咱们怎样,不过,总这么盯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耿直说道。
“孙掌柜说,现在咱们的外围组织成员,很多都被小地主的外勤组发现,我们不少同志因此受到牵连。自作虐不可活,是该找机会,除掉小地主了。”
“晓蕾,我会想办法,不留下痕迹的。”
“天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离开营川五六天了,你回宝和堂,看看你爹娘去吧。”徐晓蕾白了耿直一眼,说道。
“晓蕾,我今晚不想回去了,我就想陪陪你。”
“我不用你陪,你要是有心思了,就去陪中村樱子,反正她什么都懂,懂得迎合你,懂得让你开心。不像我,就是个普通女子,笨得很,不懂得博你欢心。”
“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不懂,我好来教你啊。”说着,耿直关上了灯,紧紧抱住了徐晓蕾。
徐晓蕾本想挣脱开,却未想耿直越抱越紧,双唇在徐晓蕾的头发上、脸上、脖颈处不停地亲吻,一双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不老实地游动起来。
……
中村樱子一回到营川,便直接回到海关情报处。
日本关东军派一个中队进驻营川,对于日本海军来说,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挑衅。
不过,这毕竟是远东司令部授意的军事行为,海军也无法过多干涉。在盛京的时候,中村樱子便接到父亲中村浩介的指令,密切关注关东军的动态,掌握关东军最新情报,必要时实施一些手段,绝不能将营川城及营川码头的控制权拱手让给关东军。
营川海军情报处会议室内,平川树人上尉和村田合子中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中村樱子带着千佳子进到会议室,平川树人和村田合子连忙站起身来,齐声说道:“长官好!”
“坐下吧,这些天我不在营川,情报处工作辛苦你们了。在你们汇报工作之前,我向你们介绍一位新同事。”说着,中村樱子指了指身后的千佳子说道:“这位是长岛千佳子,来自帝国东京,今后她作为我的机要秘书,在营川情报处办公室工作,军衔少尉,任命书即日便可送达。”
长岛千佳子连忙起身,向平川树人和村田合子敬礼,平川树人和村田合子向千佳子回礼。
“下面,平川上尉、村田中尉,你们汇报一下,我不在这几日,有什么新的发现。”
“报告中村少佐。”平川树人直了直身子,“少佐离开营川这段时间,有三件事值得我们关注。”
“哪三件事?”
“第一件是关东军给养船将在后天半夜靠泊兴茂福码头,目前原码头工人已全部被清场,关东军驻扎在源兴成的藤野小队,已经全面接手兴茂福码头;
第二件是关东军将派现驻扎盛京的滨崎步为中队进驻营川,据盛京方面传过来的情报,滨崎中队的二百多名宪兵,明天早上将乘盛京到营川的火车,中午前便可抵达营川;
第三件是经过警署内线反复调查,王雨亭遗失的笔记本,有可能和一笔藏在营川的宝藏有关。”
“哦?平川上尉,第三件王雨亭笔记本,你再详细说一下。”
“报告中村长官,据内线传出来的情报,一年前,营川警署曾经调查过,传说中溥仪藏匿在营川的宝藏。当时,王雨亭负责宝藏调查的协调工作,可以说,对宝藏的了解,王雨亭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最重要的是,据当年参与调查的警署人说,王雨亭好像认识一名前年与溥仪一同到达营川港的随从大臣。跟令人生疑的是,在调查宝藏期间,王雨亭经常把资料记在一个本子里,从不与其他人分享,显得十分神秘。由此推断,王雨亭遗失的笔记本,很有可能与传说中藏匿在营川城的宝藏有关。”
“很好,有了这条线索,对查找王雨亭笔记本意义重大,有了方向,就好办多了,一定要跟紧了。另外,有没有打听到,关东军的给养接到后,运到哪里,如何从营川运出?”中村樱子追问道。
“这个我打听到了,他们在码头接到货物后,通过倒运车,从码头运到营川火车货运站。火车货运站的专列应该在后天到达营川,至于最终目的地,目前还没有查到准确的消息。”
“嗯,那打听没听到,这船给养究竟运的是什么?关东军会这么看重。”
“中村少佐,这艘给养船是从帝国本土起航的,现在得到的准确消息,船上运的是帝国新研究出来的武器。不过究竟是什么武器,就不清楚了。”平川树人答道。
“很好,平川君你辛苦了。合子,你那边有没有新的情况汇报?”
“中村长官,合子这边有一个最新情况。通讯侦察车在巡逻时候发现,在营川城外围,接收到了电台发出的零星信号,只是营川城外范围太大,尚未查到信号准确来源。”
“看来地下党跟我们打游击了,城里无法收发情报,就跑到城外发了。合子,虽然营川城外地域辽阔,不过高频率电台收发情报是需要交流电源的,把城区外幅员五里的区域,有交流电源的地方一家一户地搜查,我就不信找不到电台的位置。”
“合子明白,从明天开始,就派人跟着通讯车,一家一户搜查,不让地下党有可乘之机。”
“合子,赵教授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暂时还没有,娇娇前俩天回了一趟情报处,只是说赵教授国外的老婆要过来了。”
“我知道了,赵玫这几天还到通讯公司上班吗?”
“估计是耿部长去盛京不在通讯公司的缘故,赵玫这两天没到通讯商行,跟踪她的人传过来消息,赵玫倒是哪也没去,只是去警署招待所陪赵教授了。”
“好,赵玫一定盯紧了,千万不能让她离开营川。平川上尉,海关监管仓库中,关东军的那几个箱子有没有被提走?”中村樱子问道。
“营川西海关里的眼线时刻关注着关东军这几箱货物,到今天为止,关东军尚未将箱子提走。”平川树人接过话来,说道。
“好了,我就问这么多。关东军这次来营川是来者不善,我们要提起精神,把能想到的想到前面,营川城的掌控权一定要牢牢我们手里,不能让关东军抢走掌控权。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地下党浑水摸鱼,从中得利,把各路眼线都调动起来,争取尽快挖出条大鱼。”
“骇!”平川树人、村田合子和千佳子站了起来,齐声答道。
……
兴茂福,徐晓蕾闺房。
徐晓蕾窝在耿直的怀里,任由耿直不停的爱抚着。
一番激情过后,徐晓蕾头埋在耿直的胸前,一脸的羞怯。
“别听她瞎说,中村樱子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你可千万别信。”耿直吻了吻徐晓蕾的秀发说道。
“你就会哄我开心,中村樱子是个什么女人,她要是能说出这话,一定是有感而发。听看出来,说这话时,她一脸的幸福感,不像是装出来的。”
“晓蕾,你又乱讲了,你是我的恋人。她呢,虽然她算是我的家人,可终究是敌人。”
“一不一样的,不都是睡在一起了吗,有什么区别呢。耿直哥,有一件事我常想,你是地下党员,我也是地下党员,虽然在营川,大户人家还可以娶妻纳妾,可地下党员都是一夫一妻的。你和中村樱子现在的关系,尚可解释成,为了地下工作更好开展,为了在情报处更好潜伏的无奈之举。可万一,中村樱子有了你的孩子,可就不好说了,你跟上级组织就不更好解释了。”
“那我就注意些,尽可能不让她怀上孩子。我是学医的,有办法的。”
“我倒是觉得像樱子那样的女人,什么都瞒不过她。你要是刻意为之,定会被她发觉。那样,就不好了。”
“那我该怎么办?你说说看。”耿直往怀里抱了抱徐晓蕾,说道。
“我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不过我觉得,无论如何,咱们身份不暴露是最重要的。在营川,敌众我寡,与敌人硬来肯定不行,只有潜伏在中村樱子身边,得到她的信任,我们才能更好开展工作。在盛京,中村樱子跟我说过,要我把兴茂福码头的部分股份转让给情报处,当时我没同意。现在我想清楚了,转给她一部分股份也没什么的,与其像现在这样日本人强征码头白用,还提心吊胆的,莫不如与情报处合作。有了情报处这个保护伞,码头作用才能发挥出来。”
“兴茂福码头是你爹一辈子心血攒下来的产业,他能愿意吗?”
“其实,码头早就入不敷出了。这一年我努力的开源节流,也收效甚微。现在想明白了,只要日本人还在营川一天,想好好过日子,好好做生意是不可能的。所以,至少现在,我们一定要和中村樱子绑在一起,还不能和她有间隙。”
“好了,不说她了。你爹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的孩子生到她的前面不就完了。离天亮还早,要不,咱们再努努力。”说着,耿直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坏蛋,你是个大坏蛋。”说着,徐晓蕾的手,在耿直的软肋处狠狠掐了一把。
一江辽水向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