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恩结束询问时,东平的治疗工作也已经结束。
之前每次刷完恶心的蚊子回到现实,东平都看到恩愉在跟不同的人愉快交谈,忽左忽右地在大厅里挪移,很是自得其乐的样子。
“聊得很开心?”东平心态不平衡地问。
恩若有所思回答道:“不是,我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东平不敢怠慢,赶紧追问:“什么问题?”
“据家长们说,这些孩子都有共同点,他们都很调皮,很热衷于室外活动。”
“是吗,确实很巧……这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又挨个询问了那些孩子们爱去什么地方玩……他们所有人的回答里,有三个地名反复出现……这些得抑郁症的孩子,几乎都有去球场打球、喷泉水池玩水,以及去一个叫“戴尔妈妈”的地方探险的经历。
或许他们得病,跟这三者之一有关联。”
“感觉这么多年过后,大家爱玩的地方还是差不多的啊……”东平说着突然一顿,似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戴尔妈妈’……很久没听到这名字了。”
退休的“戴尔妈妈”和它的替代者,才建好二十多年的“丹妈妈”,是向阳社区对孩子来说很神秘的两个孕育之地,这两个让孩子们即亲近又害怕的地方里,有新启星的黑科技——孕育机。
孕育机也就是“编号人”之所以出现的基础,它可以让成批的人工授精的胚胎摆脱女性的孕育,在机器里健康成长,而且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让这些受精卵发育成婴儿。
东平和阿姆斯这一批是“戴尔妈妈”的最后一批孩子,之后它似乎就因为基础设施过于老旧,升级改造得不偿失等原因,而被直接废弃了,生育工作被“丹妈妈”接手。
东平不知道他这个地球的灵魂具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具身体中的,据他猜测,应该是他从受精卵转变为胎儿的中间。
虽然由于那时候他大脑还没发育没完全,别说回忆前世记忆、知道自己是谁了,他甚至连清醒都是无法做到的,他那时几乎所有时候都在睡觉,但他还是清楚的记得一个模糊的画面的——透过浑浊的液体,他看到了许多白色的身影在忙碌。
那很显然是羊水中的他在孕育机里所见的场景。
由于脑子里有这画面,所以他从小就对“戴尔妈妈”的具体情况很关注。
在他很小的时候,刚会走路不久,他就跌跌撞撞地去探寻过一次,但可惜那时“戴尔妈妈”已经关闭了,他辛苦的绕过老宿舍区后,只看到一栋封死的老建筑。
幼小的他除了紧闭的大门和不透光的窗户外,什么都没看到。
“您还没告诉我这位‘女士’是谁呢?”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哦,那它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恩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两人跟众人告别后,离开礼堂,往新人之家身处走去。
“对了,您之前说是有两个‘妈妈’,那为什么孩子们不去新的那儿玩呢,从他们年龄上来说,应该跟创造他们的‘丹妈妈’更亲近吧?”
“当然是因为新的那个无法靠近啊,守卫很严密,偷跑过去会被打屁股的。”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靠近了那栋被称为“妈妈”的建筑。
这建筑分三层,呈圆筒状,建筑物外已经被爬山虎似的植物彻底覆盖,一些瓷砖装饰已肮脏不堪。
幼儿时期的记忆力,它应该极为高大才对……现在一看,比印象中小太多了。
随着两人逐渐走近这建筑的大门,东平突然发现恩的脚步越走越慢,他以为是因为对方的身体病症的原因,所以也放慢脚步等着他,结果他身旁的呼吸竟然越来越急促了。
这状况不对啊!
东平回头,看着恩弓着身子,手按膝盖,像是什么急性病发作的模样,连忙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我不是废物!”
恩抬头恶狠狠地喊着。
这时他的一直以来淡然的表情被撕碎,呈现出焦躁无比的状态,他不停地试图深呼吸调整心态,又大吼了几声以作发泄,最终没有效果,似乎一直被他体内的疯狂所操控。
只见他表情依旧咬牙切齿,脸都憋的通红,整个人的气质都越发焦虑狂躁起来。
东平心道不好,立刻对他使用了能……咦,我这儿还有一堆“愉悦”来着,能对他用吗?
还真行!
在东平使用“愉悦”后,效果立竿见影,只见恩在接下来的一次深呼吸后,陡然平复了下来!
只见他整个人的肢体瞬间从紧绷到松弛,从上到下都写满了释然。
“哈哈哈,原来放过自己这么舒服。”恩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闭上眼微笑。
东平回头看了看这栋老旧的建筑,果然,普通人一靠近这里就出事!
这次恩的情绪崩溃,即便有恩长期以来心里压抑的内部原因,但是毫无疑问,这里的问题更大!
现在东平一肚子疑问:
为什么恩一靠近这里就发疯?
那些孩子就是因为靠近了这里精神才出问题的吗?
而他以前抑郁是否也有这个原因?
那现在呢?为什么他现在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平一一数着自己获得的加强和技能,首先排除主动技能,因为他没有使用,然后从被抑郁蚊叮咬后的反应可以看出,那些一次性的强化并没有让他彻底抵御精神疾病,也可以排除……
所以,去掉一切不可能,唯一剩下的一定是正确答案——被动能力【防尘】。
这里空气中有奇怪的东西?
东平使用能力,试图杀死空气中导致精神病的东西。
【目标-负能量骨灰是否确定】
骨……骨灰?!
难道这废弃建筑背后有焚尸炉吗?诞生之所被租给了殡葬行业?从起点到终点一条龙服务?
我滴妈……我要不要告诉恩真相?
看着恩嗑了“愉悦”后,整个人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他还是放弃了——人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再折磨?
所以为什么会有骨灰飘在这里?
负能量又是什么鬼?
难道在这里是那些丧病咸鱼的最终处理地点?!
东平内心疯狂加戏,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伸手捂住口鼻。
两人走到大门口。
大半夜的,东平也懒得去找人要钥匙,对着这紧锁的大门就要一脚踢开,却被恩阻止。
只见恩从钥匙链上,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挂坠,然后他打开挂坠上的机关,从中取出许多精巧的工具,对着锁就是一番折腾。
两三下后,门锁就开了。
一进大门,里面是门卫传达室,这里的一切都盖上了白布,当然,在而是多年后,这些破布已然是灰色了。
再往里走,是办公室和更衣室,这里跟外面一样,物密布,墙上贴的照片和宣传画,大多已掉落在地,众多没收捡好的纸质文件和书籍,纸张都已泛黄。
东平拿起一本书,一打开就看到许多虫蛀的洞,白色小虫发现“屋顶”被掀开,急的到处爬。
慌不择路间,有的书虫就爬到了东平手上,让他手猛地一抖,然后整本书都散架了。
掉落的书页扇起灰尘,把恩弄的打了个喷嚏,这一喷嚏下去可不得了,吹得灰尘漫天飘飞。
这么大的灰尘,恩是真的受不了,他这身体状况,要是还得尘肺病,那不如死了好。
恩很有自知之明,直接说撑不住了,劝东平也一起出去。
但东平因为有【除尘】被动,所以执意要留下继续,所以恩只好担忧地离开,独自退守外面。
之后的冒险就是东平自己一个人的了。
继续往前走,经过光秃秃地荣誉墙,从众多封闭的房间中间的走廊往建筑物深处走去。
没多远,东平就发现了一个彻底封住走廊的全金属防护密闭门。
他对这门敲了一敲,感觉就像在敲一坨实心金属一样声音发闷。
跟周围地墙面比起来,这门明显比较新,但也布满了灰尘,或许是二十年前新装上的。
秘密就被藏在在门后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