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酒楼,二楼一包厢里。
这次是刘文才、秦原、王宣他们请客还席,张进、董元礼、方志远等人做为受邀的客人了,有来有往的,所以这筵席自然是由刘文才他们张罗了。
张进、董元礼、方志远等六人,刘文才、秦原、王宣他们则是五人,加起来也是有十一人了,十一人这一桌筵席可是坐不下,就是坐下了也会显的十分拥挤,因此刘文才他们也是摆了两桌筵席,张进他们一桌,刘文才他们自己一桌了。
显然,刘文才、秦原、王宣他们是常常这样私下聚在一起的,都是同乡熟识,所以此时他们坐在一桌,就显的说笑闲聊都颇为从容自若,谈笑风生了。
而张进、董元礼、方志远他们呢,可能是因为少有这样的经历吧,又或者说和刘文才他们还不熟吧,所以做为客人就显的有些拘谨拘束了,就是说话也是压低声音说的,好像生怕被人家听到了一样,一点都不大方了。
就比如现在,那冯其看了一眼另一桌谈笑风生的刘文才等人,就是神情一动,压低声音对董元礼、张进等人道:“董兄,张兄,看起来他们是常常聚在一起的,交情都挺好的样子,我觉得我们实在也应该效仿他们一般,常常聚一聚才是,你们说呢?”
这个提议一提出来,张进、董元礼他们都是神情微动,又都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刘文才等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他们这些年轻的小秀才也该常常聚一聚才是,一是方便于联络感情,探讨学问,二是拉帮结派,互帮互助,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嘛,石门县读书人的圈子就这么大,他们这同乡同年同龄的小秀才们确实也应该更亲近一些,互相有所交流,以后要是各自有什么消息,也多一个知道的渠道了。
还有,这也是人脉啊,以后要是张进他们科举上没能够再进一步,只能在石门县里混碗饭吃了,那周川、冯其等同年同龄的秀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脉,或许通过他们就可以收到更多的学生,或者去哪家地主家当教书先生,又或者去哪家店铺家当个账房等等。
所以,只略微想了想,张进和董元礼等人就是各自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众人也是兴奋了起来,就要商量着他们平常要如何聚一聚,多久聚一次,商定好时间地点什么的。
可是这时,那方志远却是一脸难色,犹豫斟酌着道:“我们平常聚一聚也是应该的!可是,可是也不必像他们这样,每次都在这沈家酒楼里聚一聚吧?”
方志远这话一出,就颇有些扫兴了,让刚刚兴奋起来的众人愣了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有些冷场。
那方志远见状,硬着头皮苦笑着解释道:“这沈家酒楼一桌筵席就要几两银子,就是我们六人平摊下来,那每人也是花费不少的!这样的花费,一次两次就罢了,可要是次次都如此,我家可负担不起,师兄,你也是知道我家境况的!”
张进闻言,眉头轻皱了皱,心里念头急转,也算了一笔经济账,也是啊,要是每次都来沈家酒楼聚会,一桌筵席平摊下来每人就要五钱银子,要是每月聚一次,一年下来也要六两银子呢,这笔花费对于方志远来说,还真是负担不起了。
就别说方志远这农家子了,就是张进自己也有些打退堂鼓了,要知道张进现在可还是没收入的,还从张娘子那儿领着一月两三百文的零花钱呢,这每月却要花费五百文来聚会,简直是入不敷出啊,那岂不是以后每月都要伸手向张娘子要额外的钱了?这就算张进老脸皮厚,也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这事情了。
所以,只算了算这笔经济账,张进就点头沉吟道:“这确实如此!我们虽然现在都是秀才了,可却无什么经济来源,都是爹娘供着读书吃喝,这平常聚一聚是应该的,可花费太大却是不应该了!这沈家酒楼就花费太大了,聚会地点确实不该在这里了!你们说呢?”
听了张进这话,朱元旦、周川和冯其都是面面相觑,半晌无言,其实对于他们三个来说,这一年额外花费个五六两银子交际真不算什么负担,朱元旦是分家之后有房有地有银子的,周川家里是小地主也负担的起,冯其家里开店的这点银子也是拿的出来,他们三个没什么负担,可张进如此说了,却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志远则是眼神感激地看着张进,以为张进是在给他解围呢,让他不至于尴尬不自在,成为众人的另类。
这时,那董元礼看了一眼众人,就是附和着笑道:“张兄说的对!我们可还在靠着父母供吃喝呢,确实是不该在外面花费太大了,这平常聚会的地方就不要选在这沈家酒楼,另选别处吧!”
如此,张进、董元礼领头的都这么说了,又照顾着方志远的家境,朱元旦、周川和冯其对视一眼,也就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了。
然后,那周川紧跟着追问道:“那选在何处合适呢?你们可有合适的地方?”
张进等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地方来,无人说话。
这时,那朱元旦笑着提议道:“那要不,去我家的一处小庄子如何?那处小庄子就在城外不远,周围住着十几二十户人家,大多都是我家的佃户,那处小庄子现在是我的了,任由我处置,我们以后聚一聚大可去那里,师兄,你们觉得如何?”
顿时,董元礼、周川他们都是颇为惊讶又惊喜地看着朱元旦,就是张进也有些眼神看小土豪一般地看着朱元旦这胖子了,没想到这胖子居然在县城外还分到一处小庄子啊,这是什么?这就是郊区别墅啊!
这他们几个平常聚会,能够在郊区别墅开爬梯,那就再好不过了,也能在外面走走散散心。
所以,朱元旦这提议一出来,当即就没人反对了,都是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这聚会地点定下来了,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时间也是商量着定下来了,他们决定每个月月底聚一次,就在朱元旦所说的城外他的小庄子里,聚在一起说话闲聊也好,讨论学问也好,放风郊游也好,实在是大大的方便了许多。
这他们一桌人嘀嘀咕咕压低着声音商量这事情,商量地也极为热闹,另一边谈笑风生的刘文才等人忽的注意到了他们,然后那刘文才就笑问道:“进哥儿,你们在偷偷商量着什么呢?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给你们出出主意!”
张进的上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