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东和汪雨宁在春湾市的一个西餐厅里见面,两人都是外地人,但为了“安全”竟然跑到他们较为熟悉的高凉外几十公里的地方见面,真是难为他们了。
“汪总,到底什么事?”韩大东装傻。
“韩总,什么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当掌舵人?”汪雨宁很不爽的说道,“当初,是你让我买积扬风电站的土地吧,现在土地到手了,但是好像事情并没有朝你想的方向发展。韩总,电力开发公司和其他公司不一样,它是电力系统控股的公司,电力系统多么庞大啊,甚至比油老大还要大,你觉得他愿意和别人合股吗?”
“什么公司都有可能和别人合股的,再牛再大的公司都一样,四大国有银行大吧,不也和别人合股做生意?油老大也是一样,不也都和别人合股做生意?区区一个电力开发公司又怎样?合不合作,不是看公司大不大,钱多不多,而在于你手上有没有和别人合股的筹码。”韩大东说。
“是吗,你认为那块地就是我们的筹码?”
“难道不是吗?电力开发公司要建电站,难道他可以不用土地?”
“人家已明确表过态了,不会和任何人合股。韩总,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在那些土地上种红薯?那些地方可是种不了东西的,草都种不生。”
韩大东沉默,那些地方确实是不适合种什么的,海边的石头山,连野草都长不高。那一带的防风林都种在距海边很远的地方,基本上防风林就成了风景林。
电力开发公司已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在这个电站上,难道他们宁愿放弃都不和别人合作?
“他们舍得放弃?”韩大东不相信电力开发公司会放弃。
“他们当然不会放弃,但是会有人让我们放弃。”
“他们会行政干预?不可能吧,现在可是经济时代,行政干预不用我们骂他们就会有大把人跳出来说事。”
“韩总,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大家都是为老板做事,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不好?你以为,把陈爱国做了事情就完了吗?”
“难道他们还能怎样?”
“你忘了马明远呢,陈爱国并不是重光的最大危机,马明远才是。重光是马明远引入高凉的,马明远的贡品也是重光给的,你觉得那样的土地交易别人不会查?只要查到马明远不干净,人家可以说这些非法交易直接没收了,我们能怎样?我以前就说过了,重光既然是暗子,就不要让重光在利益上和体制中人有瓜葛,你们偏偏不听,非得让我们去帮马明远办他儿子的事。”
韩大东又沉默,汪雨宁说的确实是实情,当初老板要求他们进入高凉,本来重光是作为暗线进入的,暗线的作用就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汪雨宁一直都说,既然是暗线,是要在最关键时起作用的,那么就不要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结果,韩大东不听他的,偏要让汪雨宁操办马明远儿子的事。如此一来,一旦马明远有一点点不妥,暗线就变成了明线,一切的布局一切的努力都将会白废。
韩大东很是后悔,一切都如汪雨宁之前预言的那样,现在,范思成已拿到了马明远的违纪的证据,虽然这证据已被自己拿回来,但是,这并不表示事情就了结了,马明远就平安了。
幸好,马明远已漏底了的事汪雨宁不知道,否则,他极有可能就漰溃或者疯了。
这家伙的定力还需要锻炼啊,定力太差了,现在都还没有人有针对重光他就先自己自乱阵脚了。
“汪总,事已至此,发牢骚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商量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韩大东说。
“没有办法,除非老板放弃这个电站,但我想老板不可能放弃,她的目的就是要控制高凉大部分风电站,这个电站是高凉单站装机容量最大的三个电站之一,老板不可能放弃。”汪雨宁摊手无奈说道。
“按你说的,这是无解了。”
“我是觉得无解。”
“我觉得你可以主动找电力开发公司谈谈。”
“找电力开发公司谈倒不让给马明远施加点压力,让他出面和电力开发公司谈。其实,还有一个路子,但这个路子我是没办法,或许韩总和老板有办法。”
“什么路子?”
“帮高凉找一个投资商代替电力开发公司,找一个愿意和重光合股的公司,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对于高凉来说,他们要的是投资,并不在乎是谁投资。”
“这或许是一个路子,但你莫要忘了,电力开发公司是范思成引入的。”
“不管是谁引入的,既然他不愿意和别人合股投资,现在有人合股投资,他总不会拒绝吧。所以,韩总你还是找一个投资商来尽快解决这件事。”
韩大东也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拖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现在他必须要和范思成抢时间,在范思成把马明远弄下来之前把电站的投资落实。只要电站开建,相信范思成不会自己拖自己后腿处理重光吧。
韩大东和汪雨宁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密谋怎样找人替代电力开发公司把积扬风电站建起来时,范思成已和许进步已让市纪委开始行动。
市纪委的行动是针对那些与积扬风电站选址土地交易相关的部门单位,当然,现在是暗调查取证。
纪委牢牢掌控在许进步手里,所以,纪委的暗中行动,马明远都一无所知,就更别说韩大东和汪雨宁了。
高凉,表面依然还是热火朝天的搞建设,其实,水面之下已激流暗涌,新的一场斗争已开始。
庞时新完全没想到范思成会突然驾临公安局的,接到助理的电话时,他匆匆从市府赶回公安局。
“哎呀,范副市长有什么指示让小包打电话叫我过去就行了嘛,怎么好劳驾您亲自到局里来呢。”庞时新握着范思成的手喘气笑说。
“庞局说笑了,我怎么敢指示您呢?我是刚好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我还是第一次到市局呢。”范思成笑说。
“欢迎,欢迎,范副市长请坐,喝茶,喝茶。”庞时新请范思成坐下。
“庞局客气了。”范思成坐下重新端茶喝了一口说,“庞局,我想了解一下陈秘书长的案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