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笑容很勉强,范思成基本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是有目的的。
“杨大侠,今晚的事,可不可以上明天的日报?”范思成不再追问杨戈的目的。
“呵呵,不可能,明天的日报,现在都已开始印刷了,凌晨就开始分派了。”杨戈十分肯定的说。
“增开两版呢?可以独立开一个单张嘛。”杨戈睁大眼看着范思成,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又不是爆炸性特大新闻,怎么可能增开呢?
“你是不是不仅腰伤了,脑子也被撞伤了吧?”他伸手摸了一下范思成的额角。
“我不是开玩笑哦,你告诉我,这事儿有什和途径可以明早就让全市人民知道?”范思成很严肃认真。
“至于吗?一点小破事。”杨戈不以为然。
“帮我想想办法,我帮你完成你昨天晚上的目的。”范思成丢出一个条件,便埋头吃饭,不再理会杨戈。
这个年代的信息传播途径虽然不能和二十年后的比,但是还是有很多途径可以将信息接近即时的传播的。比如广播,这个年代的人,很喜欢听收音机,大人小孩家里家外,普通大众接受信息的途径是电台和电视,报纸其实是化人单位人的途径,因为他们需要报纸不仅仅是为了上面的信息,报纸更是他们的上班道具。
“我没什么目的,但是,你既然执着要将这事传播开去,不用等到明早,现在马上就可以。”杨戈说。
范思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不说,就是将这个机会留给杨戈的。
“那还等什么?你这个人总是踢一脚才动一下的,赶紧啊。”
天地良心,杨大记者是那么笨的人吗,人家什么时候要你踢一脚动一下啊。
“我马上联系龙南花,让她在下一小时的正点新闻播出。”
“这样不够吧,滚动播出啊。哦,让她来做一个专访吧,嘿嘿,还有电视台,你一定有办法联系是不是?”
“这个。”
“不要这个哪个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关注滑粉吗?我告诉你,我不仅会关注滑粉,还会关注其他两矿。所以,如果你跟三矿有什么关联的,赶紧撤出。当然,你也可以将我卖给他们。”
“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卖你呢?”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关注三矿?这水是非常深的,你一个小小的副主任,行吗?”
“不是有你帮忙吗?靠我一个人,就算是市委书记也不行啊,什么事都得靠大家,人多力量大,别说我是个副主任,就算我是一个无职无位的普通公职人员,只要大家齐心,也一定可以将僵局打破。”
杨戈看着范思成,眼里透着兴奋和担心,还有一些怀疑。
三矿的势力,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有多大,他已无数次要揭发了,但是即使是一点点有关三矿的负面字都无法刊登。
范思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摸的很清楚,所以,他才会寄希望在他身上,但是又不好直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而且,又不是公检法的。他没办法,所以才会用“引导”的方式,让他亲身感受三矿势力下的“繁荣”。
他本来是要循序渐进,谆谆善诱的,没想到,昨晚云顶酒店突然而来的一场大火让他事情变得直接了。
“可以会有危险的,有些事,也许是你连想都没想过的。”
“呵呵,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没见过的?有什么狠人我没遇过的?别忘了,我是老虎团回来的,知道老虎团是干嘛的吗?有空我跟你聊聊这个老虎团,但是现在,你马上联系龙南花,还有,马上联系电视台,电视台的午夜新闻可以上嘛,快快。”
杨戈还是有点本事的,最起码,认识的人不少。
经过杨戈的一翻努力,电台不仅有了新闻,龙南花还亲自来做了一辑专访。电视台也赶在午夜新闻之前完成了简单的采访。
于是,午夜的时候,电台和电视台同时播出了范思成被某报无良记者诬毁造谣诽谤抹黑,上门讨说法被打受伤住院的突发新闻。
当然,新闻虽然播出去了,但并没引起什么反响,毕竟这个时间未睡又听电台看电视的人不多。不过,新闻也给一些人造成了压力的。
比如杨昌盛,他刚回到家里打开电视就看到这条新闻,不由得愣住了,他妈的,什么时候电视台关注上这事了啊。
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警察,他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报道里,感觉到了不同寻上,感受到了火药味。因为新闻里,无论是当事人,还是主持人,都一直强调,受伤的某主任是在众多警察的注视下被无良记者,以及无良记者老板的保镖打伤的。
新闻还加了几句主持人的评论,主持人声声质问无良记者及其老板,为什么如此嚣张,但是,杨昌盛却知道,这不仅仅是质问庄诚,还在指责他这个分局长。这新闻若在市民间广泛传播,一定会引起热议,只要引起热议,他这个局长就有麻烦了。
虽然今天累了一整天,虽然刚才已发困,但是,现在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拿纸巾擦了擦脸额角,大冷天的,不知怎么就出汗了。
他后悔啊,后悔没听同宗杨戈的说话,如果不在那里磨迹,到了现场马上采取行动,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现在好了,本来想给庄诚卖一个面子,现在反倒自己坑了自己。
“庄总,没睡吧,你刚才有没有看新闻?范主任被打的电视新闻。”杨戈顾不上已十二点多快凌晨一点了,心急火燎的拨通了庄诚的电话。
他的“臭觉”一向都灵敏,他已闻到了硝烟味,他顾不上几点了。
“啥新闻啊杨局,这个时间你打电话来跟我谈女人的话,我有点兴趣,这个时间你打电话跟我谈新闻,谈什么主任干什么,哦,那主任是不是女的啊,哪单位的?。”庄诚结结巴巴的说道,显然,这家伙是喝多了。
他妈的这个时候还想着女人?等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等进了苦窑的时候,就真的只能想想女人了。
杨昌盛知道,跟一个醉汉说什么都没用,他无力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