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一边走进临时的公寓,一边微笑着对尼德霍格打招呼:“嘿,尼德,我们的黑道老大。”
“什么意思?”刚从一场风波中脱身的尼德霍格显得有些戒备,立刻转头看向看似无害的律。
“这不就是个三角关系嘛,当事人倒是溜得快,挺聪明的。”律竖起拇指。
“其他人不清楚吧。”尼德霍格脸色不太好看,“别装了,你这演技太假。”
“你的反应比我预想的冷静。”律将双手插进长袖,表情也变得淡然,“大家都在备战,哪有空管别人的情感纠葛。我只是感应到八云紫的气息才来看看,结果撞见那一幕。”
“你的看法呢?是真的?”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种情感。”
“哎,还真是这样啊,麻烦死了。”尼德霍格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律,“那你呢?站在这里是要给我做心理咨询吗?”
说着,他直接在地板上盘腿坐下。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解决,毕竟别让那两人的事影响到战斗就行。”
“怎么解决?我还在想。”尼德霍格交叉手指,肘部撑在膝盖上,目光落在地板上,“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太相信她们对我有那种意思,真让人头疼。我的情感方面是有缺陷的。”
“哦?说来听听。”
“你可真不客气。”尼德霍格瞥了律一眼,又叹了口气,“算了,这次就允许你无礼。”
“我从出生就不懂爱情,我的后代都是我亲手创造的,整个种族的第一代、第二代都是用我的血肉塑造的,我没立过皇后或王妃,因为没人能和我平起平坐,我是独一无二的,最尊贵的存在。所谓的同类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对我的作品产生那种感情……几万年来,我也和几位女性有过关系,但我从未爱过任何人,我不懂爱情,这是那个‘世界’对我这个‘世界之子’的诸多限制之一。”尼德霍格站起身,背着手望着远处升腾的妖气,“直到我‘死去’,弗拉德,也就是卢卡多的诞生,他和我几乎没有联系,是独立的个体,没有那种缺陷,所以他可以有妻子,甚至有了孩子……”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呢?”律看着他,“听说你和她们说是兄妹关系,难道你会在乎人类的伦理道德?”
“当然不在乎……仔细想想,我现在的关系确实有点乱,就像你说的,一团糟。如果这不是我的错觉。”尼德霍格否认了律的猜测,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纠结,“选一个就得放弃一个,总有人会受伤,开后宫的话……她们都是有主见的优秀女性,可能性不大。我自己是个追求完美的贪婪者,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所以还是先放一放吧。”
“她们俩不会因此有问题的。”
“所有人都幸福?”律这位以万为单位计算年龄的梦境主宰重复了一遍。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结局不可能实现。”
“你有妻子吗?”尼德霍格突然问道。
“有啊,还是个合法的少女,怎么了?”律毫不犹豫地回答。
“……”又是个萝莉控……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以你的气质、相貌和能力,向你表白的女性应该不少吧,你怎么处理的?”尼德霍格依旧看着窗外,补充道,“我是指你年轻时的样子。”
“瞧不起萝莉控吗,混蛋!”律小声抗议了一下,还是回答,“完美地拒绝,不给任何机会,我可是顾家的男人。”
“她们和你熟吗?”
“嗯,勉强算熟识的人。”
“原来你是人类啊,拒绝她们对你来说毫不费力吧。”尼德霍格咧嘴一笑,带着一丝讽刺,“你对那些人造成的伤害毫不在意,人类是善变的物种,失恋的痛苦最多几十年,甚至转眼就忘,但我不能,她们都是我关心的人,几乎像家人一样,伤害任何一个我都做不到。”
律沉默不语,尼德霍格转过身看着他。
“人和妖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的寿命短暂,而妖拥有漫长岁月。在人短暂的一生中,有太多值得铭记的事情。而在妖,乃至所有长寿种族的生命里,值得记住的只有几件事几个人。人的灵魂坚韧,妖的灵魂脆弱,所以很多时候,那些事更容易深入妖的灵魂深处。”
“她们会因一件事一个人开心一千年,悲伤一千年,等待一千年,相守一千年,不是因为她们傻,只是因为那个人那件事一直住在心里,不愿离去……”
点燃一支古朴的青铜烟枪,深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还是这个味道习惯些。”尼德霍格轻声说,“这些都是我之前想到的,无论是人还是妖,他们的心灵都是巨大的迷宫,平时我们只看到一角,我不能仅凭一角判断她们的感情,现在我才感受到她们的想法。所以,目标还是那个,幻想乡。”
“幻想乡?”律终于打破沉默,因为他想不出这和尼德霍格说的有什么关联。
“我需要一个容身之处,能容纳我,她们,所有长寿种族的地方,只有那里,我们才不会受伤,那是‘幻想乡’,容纳‘幻想’的秘境,众生心灵的归宿。”
“听起来很美好,到时候我或许会去看看。好吧,人各有志,同为公会成员,同为老派人物,我只能祝你成功。”律挥挥手,走出门去,“别再纠结这些了,决策者不应被感情牵绊,先应对这场战争吧。”
“当然,这是我实现梦想的关键一步,挡我者,皆为敌。”尼德霍格也跟着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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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发胶]:雾之湖畔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