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芫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的江澈桐,模样与江仇并无多少差别,但是二人的气质却天差地别。
真正的江澈桐少了许多的温柔,却多了忧郁。特别是他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泛哲清冷的光芒,将他的忧郁放大。
谢芫与之对视一番,突然意思到了什么一样,不由得问道:“这么说。幻境是你制作出来的?”
“是的。”江澈桐说着深深叹气,“这里保存了我的意识,也是唯一可以让我使用法术的地方。”
方才他制作出来的幻境,是他最为念念不忘的经历。那时候只有十二岁的江澈桐,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修士们吞噬,却只能躲在角落里颤抖。
但是他因为力量特殊,还是被修士们发现了行踪。众人都感觉到那在身体里的慕阮灵魄,看出来他的妖丹千载难逢。吞噬下去的话,肯定能增强百年的力量,因此选择追击。
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于是拼了命的跑。
只是他的力量实在太弱,最终还是被修士追上团团围住。
那些修士们逼近,眼见着就要让他现原形时,欧石楠降落了下来。他挥了几下手就把修士们打倒在地,又默念了几句咒语,那些修士就炸裂开来。
鲜血溅了欧石楠一身,他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杀死的不是一群人,而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江澈桐无比的害怕,不知道出现在面前的他是好是坏。他吓得站不起身,只能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欧石楠蹲下身子看向自己。
他的面容美丽的如同女子,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也很温柔。只是这样的人,眼眸却冰冷无比。他一身白色的长衣满是血迹,靠近过来时,还带着强烈的血腥气。
江澈桐都快抖成了筛糠,看着他的眼眸,吞了吞口水问道:“你,你想吃了我吗?”
“猜对了一半,我只不过是要用你的力量,不会让你消散。”欧石楠这样说着,慢慢把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种冰冷感,让江澈桐更加害怕。他摇摇头,绝望道:“我没有什么力量,只是一只普通的狐妖。”
欧石楠皱皱眉头,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见江澈桐摇头,他似乎也没有不耐烦,反而耐着性子开始解释起来:“你在出生的时候,被王族种下了一个很厉害魂魄,所以你的力量会比其他人强许多。”
“什么魂魄?”江澈桐对这个突然很感兴趣。
欧石楠眯起眼睛来,道:“可以操纵奇天,毁灭三界的一个魂魄,非常厉害。”
闻言,江澈桐都有些呆了。他只觉得从小自己的力量就比一般人要强大许多,而且只有七岁,就拥有了人形。
当时父母告诉他,这不过是因为他有天赋。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魂魄的缘故。
他抿抿嘴巴,半晌后才问道:“你准备怎么利用我的力量?”
欧石楠笑了,随后淡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太小了。等你样貌能达到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事。”
“那要多久?”江澈桐问。
欧石楠没有回答,笑着消失在了江澈桐的面前。
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凭借着江澈桐的力量,绝对不会超过五年。
之后江澈桐继续生活在青丘山,只是每每想到父母被仙人杀死就心中满是仇恨。在一年后,他在狐族找了个师父,希望学习更多修炼的办法,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师父的力量也很强大,据说不输给狐族王族。江澈桐也很用功,经常修炼到很晚。加之他的天赋,力量增强的非常快。
短短思念,他就从孩童的模样,成长成为翩翩少年。
他很满意自己如今的力量,并且准备不日就下山找修士们复仇。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师父暗算。这个师父虽然是狐族,但在修士害得他家破人亡之后,就开始琢磨着邪门歪道,要对仙界进行报复。
他的力量有限,只能靠着吞噬别的狐妖强大的妖丹提升力量。
江澈桐的妖丹太特殊,他也一直觊觎。他一边教给他功夫,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弱点。于是在江澈桐出师之时,终于偷袭成功。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此刻的江澈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师父用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看着他,之后缓缓接近过来,道:“别怪我无情,徒弟,你的力量太诱人了。我只要吃你的妖丹,就能多出一百年的修为。到时候你的仇我也帮你报了,如何?”
“我们都是狐妖,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修士们的招数对付我呢?!”江澈桐心痛不已,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他在心里不甘心,为何自己相信的人,最终会选择背叛。他并不知道,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是起了贪念,就会丧失良心,最后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当师父的刀准确无误的插入他的胸口,他却只能用绝望的眼神将他望着。巨大的力量包裹住他体内的妖丹,疼的他浑身颤抖。
但是最让他疼的,是最信任的师父背叛了自己。
就在他以为要葬身于此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背后闪出。紧接着师父应声倒地,嘴巴里吐出一口血,浑身抽搐起来。
江澈桐望了过去,就见到了一身玄色长衣的欧石楠站在不远处。他轻笑着走到师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震惊的师父,淡淡道:“为了个人利益,你果然还是出手了。”
“欧石楠,当初就五公子不该放你走!”师父痛苦的喊着。
欧石楠却笑了,轻轻挥了挥手,师父整个身体就浮起来。他伸手掐住了师父的喉咙,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道:“我这个人,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背叛。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师父的脖子顿时被掐断。紧接着,他整个人幻化成了青烟,完全消失。
欧石楠杀人,从来都是这样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