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成莲花花瓣形状的凝魄灯在房间里闪烁着微弱的光,照不清楚神秘人的脸。江澈桐苍白的面容在光芒中忽明忽暗,眼眸望过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芫恨的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很简单。”神秘人这样说着,将一枚通体红色的匕首丢过来,“只要你用这捅慕承邺一刀,江澈桐的灵魄与凝魄灯都给你。”
匕首落在谢芫的脚边,她没有去捡,而是冷着脸道:“你费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我捅魔尊一刀?”
“信不信由你。”神秘人说着将江澈桐的灵魄小心翼翼收进一枚血珠,慢条斯理道,“但是江澈桐和云启鹤的灵魄,应该经不起折腾吧。”
她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只是无论怎么选择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谢芫捏紧手中的化灵簪,正要攻击过去,就见神秘人在身前设下结界防御,冷笑道:“你现在攻击,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第一,你力量不如我。第二,江澈桐的灵魄我会当场损坏。”
说着他眼眸看向红色的匕首:“你捅魔尊一刀,不过是让他受些微的伤,但是却可以救下两个人。”
“为何要这么做?”谢芫还是不明白。
神秘人冷笑,接着道:“魔尊的位置我没兴趣,最强的力量也不想拥有,我不过是想要他尝一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感觉。”
听起来有些变态。
谢芫抬起眼眸,与神秘人对视着。
半晌,她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将匕首捡起来,望着上面倒映出来的面容,淡淡道:“我答应你。”
神秘人似乎早就料到谢芫会答应下来,嘴角的笑意荡漾开。他将江澈桐的灵魄收起来,玩味的笑着看向谢芫,吐出四个字:“合作愉快。”
“与你谈不上合作。”谢芫冷着脸将匕首收进腰间,“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说完,不等着神秘人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屋子。
此刻的天空已然微微泛白,又是一夜未眠。星子早早的落下,只剩下月亮静悄悄的孤单挂在一角。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苍冥山寝殿,回过神来时日头升起。
谢芫顶着乌青的黑眼圈称病没有出门,被一众弟子猜测着是不是琢磨如何在云启鹤苏醒前害他。
她早就习惯乱七八糟的传言,也就懒得解释。
在苍冥山的弟子们去修炼场训练之时,整个寝殿里空无一人。她稍稍轻松,去往待客厅后的院子,坐在石桌旁发呆。
她思索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告知慕承邺这个消息,顺势演一出戏。匕首从左手换到右手,从天亮坐到天黑,身边的弟子来来往往禀报了几次什么,都没有将她的思路唤回。
抬起眼眸时,整个院子暗下来,寝殿中把守的弟子也都离去。
她疲倦无比,准备回去休息时,一抹黑影闪过,紧接着神秘人又出现。谢芫才发现,并不是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而是因为他用了特殊的法术,整张脸被隐藏在黑暗中。
他的眼眸凌厉冰冷,透着一丝嘲讽。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间,还不准备将魔尊叫出来吗?”他这样问着,缓缓来到了谢芫的身前。
她立刻站起身,警觉的眯起眼:“我只不过在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那你可要想的快一些了。”神秘人冷声道,“我的耐心有限,时间只有一天,明日我就会将江澈桐的灵魄扔进诛仙台。”
谢芫捏紧手中的匕首:“你在这里看着,就不怕魔尊感受到你的气息吗?”
“别想着找傀儡,我能看出来的。”神秘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我本就是七王之一,气息不会被轻易察觉。”
原来他就是算好了这一点才如此。
谢芫皱起眉头:“我怎么相信你?”
“这样吧,凝魄灯先归还,算是表一下我的诚心。”神秘人这样说着,直接将凝魄灯放在桌面上。
灯中闪烁着隐约的光芒,照亮了谢芫的眼眸。她闭上眼睛,什么话也没说。
神秘人似乎有些事情不耐烦,猛然凑近将她发间的化灵簪拔下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捏诀操纵着其闪烁起来。
紧接着他将簪子扔给她,缓缓道:“你不愿意叫他,我来帮你。只是不动手,子时一过我就要让江澈桐魂飞魄散了。”
话音刚落,他就捏诀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慕承邺出现在庭院中。他对上谢芫呆楞的眼神,不免担心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是,我找到了凝魄灯。”谢芫眼睛转向石桌上的凝魄灯,“告诉你一声。”
慕承邺微微有些惊讶,凑过去拿起凝魄灯,确定是真的之后,感叹道:“你真厉害,我都没有任何线索。”
“还好。”谢芫叹了口气,脸上的惆怅都快要溢出来。她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冒汗,紧张都写到了脸上。
察觉到谢芫的不对劲,慕承邺好奇道:“你好像有心事。”
“我……”
谢芫张了张嘴,胸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她的脑袋有些犯晕,意识有一瞬间消散。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回过神来时,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慕承邺的胸口!
她错愕的松开手,看到自己手上沾满的血,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她缓缓抬起头,迎上了慕承邺眼眸中悲愤的神情。
谢芫惊慌失措,向后退了一步,差一点站不稳。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稍稍缓和过来情绪,才开口道:“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慕承邺一字一句的问道。
谢芫来不及回答,一团黑气从空中闪过,紧接着江澈桐的灵魄出现在她面前。他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脚下落下一张纸。
二人的眼眸同时看过去,在看到纸上字的时候,同时阴沉下脸。
上面只有四个字:“交易达成。”
慕承邺瞬间明白过来什么,看一眼凝魄灯,转头瞥了一下江澈桐,突然冷笑起来。他胸口的血在玄色长袍上几乎看不出来,只是脸颊却越来越来苍白。
他盯住谢芫的眼眸,自嘲道:“所以你为了云添和江仇,决定捅我这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