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无法投胎

二人抱着瓶子一同前往冥界,简直比回家还顺畅。

站在冥界的往生河,谢芫又有一种不真实感。这是第几次来自己计算不过来,但还是与之前一样。

魂魄被阴兵牵着锁链向前走去,喝了往生水去投胎。彼岸花在两岸摇晃,诉说着种种被遗忘的记忆。

一杯往生水忘记前尘往事,两杯往生水想起前世,三杯往生水生生世世永不忘怀。

降星河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初次听没有任何感觉,现在想到竟然有些害怕。如若自己喝了第三次,岂不是再投胎也不会忘记过往。

二人走到往生河畔,看着慢慢飘远的船只,思索着如何寻冥王。

“你们二位闯冥界可谓是轻车熟路,把这里当酒楼了吧。”

一阵无奈的声音传来,二人同时转头,就见一身黑色长袍的冥王降星河站在二人身后。他摇动着扇子,头上的骷髅发冠薇薇发光。

他的眼睛无意间瞥向谢芫手中的罐子,啧啧两声,道:“怎么这次又带来了一只不完整的灵魄?”

“你怎么看出来的?”谢芫不免惊讶起来。自己都看不出来,他居然一眼就能识破。

降星河手指在江澈桐的灵魄上点了点,又指了指几个上船的灵魄,道:“这灵魄明显比其他灵魄透明一些,是不完整的缘故。”

闻言,谢芫盯着江澈桐的灵魄看了看,又向着其他灵魄看了看,什么差别都看不出来。

他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笑了笑,提议道:“你们两个可以暂时把灵魄寄在冥界去找剩下的,这样也不怕再次被夺走。”

谢芫当即摇头。

“你们决定了?”降星河忍不住问道。

谢芫点头。

降星河“啪”的一声将扇子收起来,转头看向慕承邺,无奈道:“你也由着她的性子?”

“芫芫说什么就是什么。”慕承邺义正言辞道,好像是说出了什么名言名句。这从来都是他的“信仰”。

听到这句话,降星河只能用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手掌,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慕承邺。他的眼眸最终集中在了他腰间的佩剑上,当即大笑出来,道:“谢姑娘对你的改变可谓是很大,最讨厌佩剑的你现在也在腰间别上剑了。”

“你讨厌剑?”谢芫从来不知道。

降星河不管慕承邺瞪过来的眼睛,笑眯眯道:“当初狐族就是被仙界害死的,而且你也被坤舆洛泽害得挺惨。仙界的法器大多数是佩剑,因此他很讨厌剑。有时候战斗时会用,不代表接受挂着剑。”

他的爱好向来奇怪,谢芫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就把剑塞给了他,如今看来简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细细想来,在看到佩剑时,他没有半分不乐意。

慕承邺似乎并不在乎的样子,道:“芫芫送给我的东西,什么都是好的。我会好好珍惜,也放下对仙界的偏见。”

说得好听,那句“仙人与蝼蚁在我眼中一样”的话,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

谢芫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将江澈桐的灵魄往怀中抱了抱。

降星河终于看向了谢芫,啧啧叹息道:“魔尊大人也算是大度,竟然帮着自己的情敌。要是我,不让他魂飞魄散都不解恨。”

“这会让芫芫为难。”慕承邺道。

芫芫长,芫芫短,不知道还以为是一种规则叫做“芫芫”。

降星河嘲讽道:“看你这幅模样,可谓是二十四孝好道侣。将来谢姑娘让你做妾,可能你也会欣喜的答应……”

此话戳中了慕承邺,他冷着脸道:“你不也是爱屋及乌到帮着芫芫吗?”

降星河脸上的神情顿时冷漠下来,与之对视着。他似乎并不在意,继续道:“你这么帮着芫芫,还不是因为她长得酷似陌然?”

话音刚落,降星河眼神中含着杀气冲转过来。他手中的扇子旋转,擦过慕承邺的额头。他一个后仰躲开,并顺势释放出大量的竹叶蝶。

蝴蝶落地变成恶灵,卷着煞气向降星河攻击过去。

四面八方的恶灵并没有让他慌张,而是将扇子变大,对着蝴蝶一个个挥过去。法阵在他身子周围形成,恶灵没有一个能够靠近。

慕承邺弹指,法阵一个个化作青烟消散,恶灵们得以扑进去。

没想到降星河竟然在一众恶灵中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是在慕承邺身后。扇子从后面攻击而来,擦着慕承邺的面颊过去。慕承邺抬起手指,点在了降星河的手臂上。

降星河翻身从他身后跃过,后背却被一只竹叶蝶击中。他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来。

而慕承邺的脸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有血缓缓落下。

两个人突然的就打起来,让谢芫有些莫名的尴尬。她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

降星河从地上缓缓站起身,踉跄一步差一点再次摔倒。他嘴角露出笑,紧接着抬袖,道:“不愧是三界第一的魔尊,在下佩服。”

“能与我过上几招的也就是冥王你了。”慕承邺笑着对他抬袖。

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和好,让谢芫更感觉不可思议。

降星河总算是想起谢芫,转头看过来,叹一口气道:“就算长得再像,终究不是她。虽然不知为何你们二人样貌如此像,但魂魄却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陌然的魂魄,确定还在人世间吗?”谢芫忍不住开口问道。

降星河点点头,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骷髅发冠,道:“我能感受到,毕竟这是她的头骨。”

把自己心爱之人的骷髅放在头上当发冠,果然只有三界最古怪的冥王能做到。

降星河看向往生河,道:“我在这里守了几百年,并没有见到陌然投胎。我相信她一定还在人世间游荡,因此我要等。”

几百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为了不知何时的相见,他想要等一等。

谢芫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平日里看上去对什么都无所谓模样的冥王,居然还有心心念念之人。

慕承邺叹了口气,感慨道:“自古谁能过情关?”

这句话似对降星河说,也似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