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巧取

无数个隐匿在黑暗中的神明,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以陈晨的视角望去,那无数的神明便似活了过来,构成一副副玄之又玄,却有怪异血腥的画面。

那其中有相貌儒雅文质彬彬,却向信徒索要血食的邪神。亦或者干脆就是一尊青面獠牙,口衔人尸,凶残暴虐欲要屠戮生灵的凶神恶煞。

如此种种古怪模样的,一尊尊由天外而来的未知力量勾勒出的邪恶神明,几乎已经铺满了镇魔古洞内兽神所在洞窟。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使得所有邪神的眼眸,都在以同一种频率不断的闪烁着。

随着那一点点的幽光,所有的邪神的力量都一波波的汇聚起来,聚于一点。

而将无数的邪神力量聚拢,纳入一点之中的,正是兽神用来烤火的火盆!那件在数千年前,与兽神一同伴生而出的奇特法宝,聚火盆!

陈晨眼中精光连连闪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以真实之眼绝对视界的洞察力,加上他过目不忘的天赋。将四面八方的二十几道细线尽数纳入眼帘,每一丝的变化,如何勾勒画卷,如何布置成阵,如何引动力量都尽数牢牢记在心中。

片刻之后,这座闻名已久的八荒玄火阵,便被陈晨纳入掌中,一切的变化都已经心中有数。

可就在这时,陈晨忽然发现,镇魔古洞中正在烤火的兽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

兽神忽然拍了拍手缓缓起身,同时嘴角也微微扬起,使得他本就妖异俊美的面容,更多了几分魅力。

兽神在洞窟内缓缓踱步,视线似是无处安放一般左右游移不定,可他的脸上仍旧挂着那邪气,又有些妖异的笑容。

但陈晨却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他总感觉兽神挂在脸上的笑容,不是什么开心的意思。而是有种不屑或者是嘲笑的意思…

陈晨心中一动,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可能。兽神虽然无法察觉到顶级真实之眼的观察,但他一身的修为境界,毕竟还是要高于自己。

所以说,兽神虽然身处镇魔古洞深处,但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可能性非常的大!那么兽神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说不得还就真是正儿八经的嘲讽脸…

颇有些无奈与头大的陈晨,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在心中默默推演之后,终是露出一丝苦笑。

陈晨心道兽神必然是发现了自己,也确实是在实力嘲笑。

因为但凡知道八荒玄火阵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产生觊觎之心。

而八荒玄火阵虽然是一个强大无比的阵法,可以召唤出八荒火龙焚天灭地!

八荒玄火阵的恐怖威势,甚至足以与开启了七脉天机印,最强状态的诛仙剑阵较一时短长!

可若是想要催动八荒玄火阵,说简单简单,说不简单又无比的困难。

要催动八荒玄火阵,要么是以玄火鉴独有的,那种特殊纯阳力量作为开启的钥匙,才能引动阵法。

要么就是兽神以他的伴生法宝,也就是以那件聚火盆去强行启动阵法。但机会只有一次,一次之后聚火盆必然损毁。

而且以这种方式召唤出来的八荒火龙,敌我不分。用了这一招,兽神也会是八荒火龙攻击的目标,他的生命也将到达终点。

如此一来,即便陈晨现在已经掌握了八荒玄火阵的构成以及运行,可以自行再布置出一座八荒玄火阵。但他还没有掌握引动阵法的力量,缺少了最后的一把钥匙。

兽神的聚火盆近在眼前,但聚火盆是兽神的伴生物,可以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想要在兽神眼皮底下拿走聚火盆,根本不可能。

那么,陈晨如果想要能够真正的掌控八荒玄火阵,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到鬼厉那里去转换玄火鉴的力量!

或者…也可以直接拿走玄火鉴。反正,也许那东西对鬼厉,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心念及此,陈晨眉头微微一挑,喃喃道“看来还要去找一趟鬼厉,要从他那里弄到玄火鉴了~”

这时,空间之中忽然荡起一层层若隐若现的涟漪。然后周围的树林之中,便有无数道漆黑烟幕升腾而起,继而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化为了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

那件黑袍之上纹饰着一条墨绿色蛟龙,蛟龙张牙舞爪露出尖牙利齿,似乎随时都能够从黑袍上挣脱而出,化作一条真正的恶龙择人而噬。

再观那黑袍人本身,身形时隐时现,虚虚荡荡介乎于虚实之间。而且还有一顶兜帽垂下,遮住了他的脸孔,让人看不真切。

黑袍人身形缓缓落下,却是恰好落在镇魔古洞洞口前,挡住了陈晨的去路。

陈晨只是微一侧头,目光淡然的看着这道身影,他知道这人就是那位假意投靠了兽神,实则一直对巫女娘娘玲珑忠心耿耿的黑木。

陈晨对黑木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既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而且黑木的实力是分神后期,最多也就是与之前的他自己相当。现在来说,已经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陈晨如今只是对黑木感兴趣,感兴趣他是怎么把自身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不生不死的巫妖。这种秘法想来也很有意思,绝对有一定的价值。

巫妖黑木左手微微抬起,一缕黑气在他手中幻化,成为了一只手杖。

手杖缓缓抬起,直指向陈晨。黑木以一种霸道又有些飘渺的声音吼道“踏入禁地者死!不想死就滚!”

“呦,火气还很大~”陈晨眼皮微抬,扫了眼黑木遮盖面庞的兜帽,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呵呵,口气很大,就是不知道你凭什么?黑木,你也用不着遮遮掩掩,我知道你~”

“你…你到底是谁!”黑木如鬼魂般的躯体,骤然向后飘退几步,古怪的声音中满是惊疑。

自己的名字,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人喊过了,甚至自己都要忘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他又怎么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