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远势力离宋阀不近,一路又是坐船,又是骑马,折腾得不行,好在一路自然风光秀美,宋阀又准备妥当,各地皆有人手安排,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卢远一行终于到了宋阀山城之下。
卢远一行,人数不多,仅他、寇仲、徐子陵、卫贞贞、单美仙、单婉晶六人,一个行政外交人员也未带。
不带说来也属正常,两方能谈的事情在扬州城中就已谈妥,不能谈的事情,再说也没有意义,除非宋阀或卢远势力有一方愿意让步。
卢远此次来访,既是代表势力而来,也同是如他所说,想来和天下闻名的“天刀”一晤,谈一谈其它诸事,论一下武学。
对宋缺,卢远好奇得很,这位的战斗力在众大唐读者眼中是公认的强,不敢说一定最强,至少也在当世前三之列。
参与者无心,旁观者有意,卢远前往宋阀的这一动作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周边邻靠宋阀和卢远势力的萧铣和林士弘吓得差点跳脚,若这两家联手,南方岂有他等落足之地?
尤其是支持林士弘的阴癸派,她们想有所动作,搞些什么事,可最终却没付之于行动,她们阴癸派本就名声不好,卢远对她们还算客气,若是这时将卢远给得罪了,未来要是她们失败,处境会更加艰难。
北方大战正酣的李唐听闻这消息后,亦是感到担忧,李唐有心要一统天下,如果有人统一了南方,即便李唐平定了北方,也会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
这不是李唐想看到的,李唐期望在平定北方后患之前,南方越乱越好,势力越多越小越好。
于是,李世民请出了师妃暄,让她去宋家山城一行,观望宋缺态度,探查这两方势力究竟所谈为何?
必要之时,阻止两家联盟!
卢远不知他这才一脚出门,后脚就引来如此多人的注意。
他此刻已在宋家山城之下。
宋家山城三面临水,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一座壮丽山川,石城起于山腰,耗费宋阀三代百年的功夫,才在这座山岭上开拓而起,造就了如今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宋家山城。
山城下,沿着郁河两岸,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虽今日烟雨朦胧,但河道上的船只仍旧往来不绝,好一派兴盛繁荣之相。
卢远站在郁水河畔,远眺这雄踞其上的山城,眼露一点异色,这的确是惊人的创造,在这岭南区域,修建起如此的城池。
单婉晶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山腰处的那座山城,道:“娘,这就是宋伯伯家的山城吗?”
“嗯!”
单美仙点了点头,叹道:“未想在有生之年,我还能再到山城!”
单美仙曾经来过宋家山城,只是那是好些年的事了。
单美仙是祝玉妍与“霸刀”岳山之女,按理说宋缺和祝玉妍、岳山是一辈,单美仙应是宋缺晚辈,但实际却是单美仙和宋缺是以同辈论交,两人女儿的年龄也相差不多。
银须宋鲁抚着胡须含笑,他不曾说话,可眼里那自豪之意不含自露,一旁的宋师道脸上亦是满脸憧憬,他们都在为自己祖先喝彩,为自己生于这家庭自豪。
在单婉晶和卫贞贞身旁,还有一女。
此女乍看下,不觉得太美,或许是因为她的轮廓予人有点阳刚的味道,可是皮肤雪白里透出健康的粉红色,气质高贵典雅,腿长腰细,比卫贞贞和单婉晶要高,明眸皓齿,所有这些条件配合起来,竟是不逊色卫贞贞和单婉晶,更有种非常独特的气质,使人见之难忘。
宋玉致是随着宋阀使团一起过来的,毕竟宋阀原本的计划是让她和卢远的一名弟子联姻,可结果联姻没成,她反而和卫贞贞、单婉晶成了好友。
宋玉致此刻正指着山城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介绍山城,宋玉致在说,单婉晶和卫贞贞在听。
卢远看到宋家山城,第一反应是惊讶感叹,惊叹这世界的神奇,居然能花几代人之功建出这么一座城池,第二反应则是在想自己要怎么攻破这座城。
这要是宋鲁和宋师道知道,怕会立马翻脸,再好的性格也要被起出火来。
寇仲可能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悄悄瞥了眼自己老师,见卢远对他轻轻一笑,寇仲瞬间知晓自家老师也在想要如何攻破这座山城。
想是想,卢远和寇仲可不会蠢到说出口来,反而赞扬了几句山城雄伟,称颂它牢不可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高明。
这番称赞很让宋鲁几人受用。
到了郁水河畔后,早有宋阀安排的人手相接,为首的一人年约四十,银须白发,不见半点老态,反十分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面含微笑,显得非常谦虚客气,正是宋鲁。
宋鲁迎上来,施礼道:“宋阀宋鲁见过汉王!”
卢远还礼笑道:“原来是银须宋鲁,幸会幸会。”
宋鲁又看向东溟夫人单美仙,笑道:“大兄得知夫人前来,甚为欢喜,已在城中等候多时。”
单美仙笑回道:“多年不见宋兄,美仙心中也甚是欣喜。”
双方又客套一阵,宋鲁问道:“汉王是乘马上山,还是乘马车上山?”
卢远想了想,笑道:“乘马吧!”又转头问寇仲、徐子陵等人,“你们以为如何?”
见卢远没擅自独断,而询问他人,这让宋鲁眼中闪过一些异色。
迎接的宋家人特意带来了马匹,卢远一行翻身上马,往山上疾驰。
卢远没有寇仲上山时候的待遇,不是说待遇不好,反而待遇更高,只是说没让他直接前去磨刀堂试刀。
经过登山山道,卢远一行到了宋家山城城门,此刻城门敞开,吊桥早已放下,不见其他人等,唯有一人背负双手等在那里。
见到那背影,宋师道眼里既是濡慕崇敬,又是黯然惭愧,宋鲁一脸正色,宋玉致也低垂着头,不复之前的活泼。
气势如渊岳,深不可见其底,高不可望其峰,虽仅一人,尤胜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