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半山腰时,卢远看到有一行人站在前方,他一眼看去,瞧见是段正淳一行人,心下顿时明了,这行人应是特意在此等他,八成是想询问有关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之事。
段誉也瞧见了段正淳等人,喜道:“爹爹,巴叔叔、褚叔叔你们怎生在此?”段誉瞧了眼立在段正淳身边的阮星竹,在心里为他娘刀白凤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
巴天石、褚万里几人忙向段誉行礼:“见过世子!”
段正淳见到段誉也十分的高兴,仔仔细细打量了段誉一番,喜道:“誉儿,你可知你被那妖僧掳去后,为父和你娘有多担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听段正淳提到自己的娘,段誉有些哽咽道:“是孩儿不是,让爹和娘担心了”
又是一出父慈子孝的经典场面!
看到这情真意切的父子二人,卢远面色古怪,娘一定是亲娘,但爹未必是亲爹,外婆一定是亲外婆,但外公不一定是亲外公,他看了眼身边正提着慕容复的段延庆,心里琢磨,要不要也将这父慈子孝的场面换个画风?
段正淳跟段誉叙完父子之情,看向卢远,对卢远一礼,“大理段氏段正淳见过王女”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悦耳的少女声,打断了他的话,“姐姐!姐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快速向这边蹿来,那是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小姑娘,正蹦蹦跳跳地向卢远冲来。
一听到这声音,看到那紫色的衣服,卢远脸色一黑,心道:“这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这问题刚生出,转念便又想通,小阿紫肯定不是自己来的,十有还有人也跟着来了。
瞧见紫衣小姑娘的步法,段誉立时认了出来,正是凌波微步!
小阿紫冲过来,想扑到卢远身上,却被卢远伸手挡住,卢远用手撑住她的小脑袋,将小阿紫给挡在外面。
于是众人看到很有趣的一幕,一个漂亮可爱的紫衣小姑娘像只小牛犊子般想要往前冲,然后跳到某人身上,可某人却伸出一只手将这头小牛犊子的头给顶住了。
“臭姐姐!”
小阿紫见自己跳不到卢远身上,眼珠子一转,放弃了这个打算,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去,装作不理卢远。
“你才臭,没大没小!”
卢远随手就给了小阿紫一个脑瓜崩,打得小阿紫“哎唷”一声,捂着脑袋,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卢远。
“好了,别装了。”
卢远像揉猫咪一般揉了揉小阿紫的头,小阿紫立刻眯起了眼睛,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阿紫站到卢远身边,一双大眼睛瞧了瞧段誉,又看了看段正淳、阮星竹,目光最终落在段正淳身上,她以清脆悦耳的少女音问道:“你就是段正淳?”
见段正淳被这么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直呼姓名,巴天石、褚万里、朱丹臣几人都心生不悦,段正淳可是他们主公,乃大理镇南王,当今大理皇帝的皇太弟,日后将登基为大理皇帝之人,岂能被这么个小丫头直呼姓名?
段正淳却没感被冒犯,反而微笑道:“我正是段正淳!”
段正淳忽然感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他偏头看过去,发现扯他衣服的是阮星竹,只见阮星竹此刻眼中蓄泪,又惊又喜地看着小阿紫,她明显是看到了小阿紫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金锁片。
“星竹,你怎么了?”段正淳关切地问道。
阮星竹道:“淳哥,她可能是我们的女儿啊!”
“啊?”
段誉和段正淳都一惊,齐齐看向小阿紫。
这是我妹?
这是我女儿?
阮星竹用充满母爱的目光看着小阿紫,和声问道:“小姑娘,你脖子上那枚锁片能让我看看吗?”
小阿紫摇了摇头:“不能!”
阮星竹愣了一下,又道:“那你能告诉我锁片上有没有字吗?”
“咦!”
小阿紫惊咦了一声,将脖子上挂着的锁片取下,拿起来一看,故意道:“还真有字诶!你怎么知道我的锁片上有字?”
阮星竹的身子顿时都颤抖起来,激动道:“小姑娘,上面写的是什么?”
小阿紫将金锁片递给卢远,道:“姐姐,你帮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卢远知道小阿紫故意在搞鬼,却也没揭破,他接过金锁片,念道:“上面写的是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
阮星竹更加激动了,已有泪珠从她眼中流出,好一副慈母的作态,可真的是慈母?若真是慈母,又怎会将两个亲生女儿送人,说白了,这女人很自私,一心只在段正淳身上。
阮星竹声音都在颤抖:“小姑娘,你左肩上是不是刺有一个段字?”
阿紫又惊奇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是我娘?”
阿紫说着,把自己的衣服一拉,也不怕羞,直接将左肩露了出来,众人都看到她的左肩上果然刺着一个“段”字。
卢远看过阿紫左肩上的这个字很多次了,今日又看,脑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天龙里的父母们都是群狠人啊,前有萧远山在婴孩之身的萧峰身上刺花纹狼头,中有叶二娘给初生的虚竹烧戒疤,后有阮星竹在女儿左肩刺字。
对刚生下不久的婴孩,就敢刺青纹身,简直牛的一匹!
幸好王夫人还算正常,没在王语嫣身上纹个身,刺个青啥的。
见到阿紫左肩上的“段”字,阮星竹哭着道:“女儿,我的女儿啊!”
段正淳呆呆地看了眼阿紫左肩上的那个“段”字,向阮星竹问道:“星竹,她真是我们女儿?”
阮星竹道:“不会错的,淳哥,那金锁片是我特意找人打造,那个段字也是我亲手给她刺上去的。”
“唉!”
段正淳叹了一声,怜惜地看着小阿紫:“乖女儿,这些年,你一定吃过很多苦吧,是爹和娘对不起你。你快到爹和娘这里来,让爹娘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