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帮总舵之外,一位胳膊上系着白布的丐帮弟子,正在叩门请见。
“马大元也死了?”张秀看着丐帮送来的讣告,觉着这其中总是透漏着许些怪异。
马大元也被人杀了,这着实让张秀有些意外,自从萧峰自爆了之后,白世镜与马大元按理说应该解除了“警报”才对,更何况前些时日白世镜才因为勾搭康敏死于非命,这还没几天马大元也遭人毒手究竟是谁在搞事情?
鱼龙帮起势还是太慢,看似在江湖上势力不小,实则并不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在涉及到别的大帮大派的时候,还是有些有力未逮。
此番也是因为对丐帮这边儿放松了警惕,才导致本已经算是救下来的马大元,依旧是走上了他原本的命运轨迹,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锁喉擒拿手之下。
得。
那边儿才刚怀疑是马大元杀了白世镜,这边儿马大元已经一命呜呼了总不能是白世镜变成厉鬼索命吧?
“帮主。”鱼龙帮的情报头子史文恭,在丐帮送信的人离开之后,走到张秀身边,小声说道:“帮主,咱们人发现全冠清尸体了。”
“全冠清?”张秀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看向了史文恭,道:“他不是去女真了么,怎么也死了?知道是谁动的手么?”
“究竟是谁出的手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全冠清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体就在雁门关外的一处山沟沟中,发现的时候已经发臭了,八成是他一出雁门关就遇害了,根本没有去到女真部落。”史文恭轻叹一声,道:“乔帮主此番恐怕也白跑一趟了。”
“只有他一个人的尸体?”
“嗯。”史文恭先是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帮主是怀疑是他身边跟着的神秘女子动的手?”
如果其中没有什么太离谱的故事,八成就是那个神秘女子了,张秀甚至一度怀疑这个神秘女子就是康敏。
萧峰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萧峰一路追到了女真部落,但是得知并没有一个叫做全冠清的来过,便跟完颜阿骨打喝了几杯酒,匆匆返回他完全没有想到,麻烦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全冠清死了。
至于鱼龙帮情报之中那个神秘女子,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但康敏却在江湖上现身了,并且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萧峰怪罪康敏发现了她的身世,故而将其强行掳走,丐帮的传功长老白世镜及时发现并且出手制止但可惜白长老并非是萧峰的对手,惨遭契丹狗的毒手。”
至于白世镜死在自己的绝学缠丝擒拿手之下,康敏对此的说辞是:萧峰乃是武学奇才,天下再精妙武学招式也是一看就会,一学就精,白世镜在经常痛萧峰切磋,萧峰早就摸清了缠丝擒拿手的路数。
不仅是白世镜的武功,丐帮众位长老的绝技,萧峰都是精通的。
如此,便铺垫了全冠清同马大元先后遇害,也是萧峰下手的说辞。
康敏是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不仅仅将萧峰拉下水中,甚至连慕容复都没有跑掉,也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听来慕容家欲要造反的消息,也一同爆料出来。
这个江湖,就没有一天安宁。
“听闻说了么?姑苏慕容原来是大燕后裔,他们潜伏江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起兵谋反,光复大燕那些死在自己绝技之下的江湖人,全都是一方巨富豪强嘿嘿,慕容家所谋不小啊!”
“啊?不是说那些人不是慕容复杀的么?乔帮主都替他作证了。”
“呸!都什么时候了,还乔帮主?”一个身形瘦长,脸上有个黑痣的江湖汉子不屑道:“你们难道还不知么?乔峰这个契丹狗根本就是同慕容复穿一条裤子北乔峰,南慕容,呵,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我可听说了,乔峰跟慕容复约定,乔峰率领契丹铁骑南下之时,慕容复便在江南起兵于此同时,西夏、吐蕃还有大理三国也不会错失良机,五方瓜分大宋!”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相似的情景,在江湖各处的小酒馆,客栈随处可见。
除了萧峰与慕容复之外,就连鱼龙帮也被牵扯其中江湖上传的话可不怎么好听:说鱼龙帮早就不满当今朝廷,已经通过萧峰投靠了契丹人,只等到契丹人南下的时候,便里应外合,打开雁门关放契丹人南下中原。
好家伙。
别说是张秀,小皇帝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懵了,心说:朕TM的竟然要造自己的反?
苏轼更是怒不可遏,直言:“不能继续放任江湖如此无序下去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小张天师说得对,江湖是该好好整顿了,当然朝廷这边儿也不能松懈!”
萧峰在雁门关外,看着他爹萧远山当年留下的石壁,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毕竟是个契丹人呵,本就不应该留在中原,但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污名?
萧峰可万万没有想到,康敏竟然有如此大的本领,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江湖煽动至此。
此毒妇,究竟为何要如此算计自己?
萧峰伸手用力的锤了锤石壁,自己已经沦落至此,竟依旧不能放过自己,连最后一丁点儿平静的日子也要被剥夺么?
大宋当真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么?
“萧兄。”
正此时,萧峰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扭头看过去时,原不知道什么时候,鱼龙帮帮主竟也到了此处。
“李兄为何在此?”
“江湖上传闻萧兄接连杀死白世镜、全冠清以及马大元,在下又听闻萧兄在此处,便直接过来了。”张秀无奈笑笑:“再说了,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对了萧兄准备什么时候引荐在下见一见契丹的国主?好约定时间,里应外合,打开雁门关放契丹铁骑进来,将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江湖人杀个一干二净。”
“李兄莫非是在说气话?”
“怎么,他们说得,我便做不得?”张秀面露狠色。
萧峰则面色顿时严肃起来,道:“李兄!”
似乎“李怀书”胆敢有半点投了契丹的想法,他就要出手了。
“呵呵呵。”张秀从怀中掏出一只酒葫芦,抛给了萧峰,道:“看来萧兄是不肯做这个媒人了,不过既然萧兄不让在下把契丹铁骑领进来,在下亲自出手萧兄可要阻拦?”
萧峰见张秀说得认真,还当真细想了片刻,最后拔开酒葫芦,灌了自己几口酒,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道:“李兄实在是太抬举我萧峰了,我何德何能,又有什么立场阻止你呢?”
“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萧峰摇摇头,道:“这些人恨不得推波助澜,让江湖越乱越好萧峰只是希望李兄杀人的时候,尽量放过一些无辜之人,毕竟有很多江湖人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萧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查,全冠清死就死了,马大哥同白长老究竟是被谁所害,萧某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两位好兄弟报仇。”
“对了。”张秀一拍手,道:“在下此来其实是受人所托。”
“嗯?”萧峰好奇看了过去。
“不知萧兄可认得一位叫做阿朱的姑娘?”
“阿朱?哪里的阿朱?”
张秀瞥他一眼,你认得几个阿朱?
“姑苏慕容燕子坞。”
“认得,她有什么事情么?”
“前些时日,燕子坞被明教偷袭阿朱姑娘被人强行掳走,幸好路过的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出手相救,阿朱才趁机潜水脱身,一路急奔洛阳,要寻你求助。”
萧峰神情似乎有些焦急,忙问道:“阿朱姑娘呢?现在她怎么样?”
“阿朱姑娘现在在鱼龙帮总舵休养,这一路上她也不敢爆出慕容家的身份,身上又没了盘缠,颇为艰难好在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养几日,补回来就好了。”说着张秀一边观察萧峰的神情,一边问道:“萧兄是要去聚贤庄寻康敏问个清楚,还是先回洛阳见一见阿朱姑娘?”
萧峰:“先回洛阳。”
鱼龙帮总舵。
“东方左使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阿朱,正坐在床头向东方不败好奇的询问。
“谁说我是女扮男装?”东方不败也颇为好奇看向阿朱,她自认为自己的易容之术还算精妙,以男子身份行走江湖多年,连那些老江湖都认不出自己是个女子,这个小丫头倒是眼尖的很,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不是男人。
阿朱见东方不败不承认,也不意外,笑着道:“左使能够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阿朱接连指出东方不败易容上的几处破绽,到也让东方不败对其稍稍有些刮目相看。
“你叫阿朱,也喜欢穿红色”东方不败忽然笑道:“不如本座就认你当个妹妹。”
阿朱顿时眼神警惕,心说:不妙!
东方不败看着阿朱退缩的模样,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且过来。”东方不败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秘籍,对着阿朱招招手。
阿朱见东方不败的语气不容置疑,只能是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但心里说话:当小是不可能!
“这个你拿着先自己看,看完之前先别胡乱练,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等完全吃透的之后”
东方不败一边嘱咐着,阿朱一边将秘籍翻开,秘籍封皮上写着《葵花宝典》四个大字,翻开首页便有八个大字映入眼帘: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被惊到了了。
阿朱嘴巴微张,小心翼翼的瞅了东方不败下身一眼,也不知怎么,便觉着东方不败在注视着自己,悄悄抬头果然正巧跟对方的双目对视,下意识就是心头一颤,心说:“不会吧!”
咕嘟——
东方不败也不多言,起身笑道:“好好看书,别偷懒。”
江南燕子坞。
段正淳为了救王语嫣同明教左使大战一场,可惜技不如人,重伤落入水中。幸亏带着精通水性的阮星竹,才不至于让他溺亡。段正淳虽然没能胜过明教的光明左使,但二人交手的余波,还是射断了帮着阿朱双手的绳子,阿朱这才潜水而逃。
段正淳也算是拖延了住了时间,最起码是坚持到了丁春秋的到来,这才成功救下了王语嫣,但包不同还是被明教的光明左使强行掳走。
第二日,丁春秋与鸠摩智同上明教总坛要人,竟不是方腊的对手。
非但如此,还被明教的左右二使、四大法王、五行旗以及二十八星宿不讲武德一番围殴,还是凭借着丁春秋的毒攻,二人才能仓皇而退。
“暴露了呢。”
太妃娘娘看着日常瘫痪在地上的慕容复,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康敏?”
真气一滴不剩,完全被榨干的慕容复,神情带着许些疲惫,听到太妃娘娘的话,缓缓睁开眼睛,道:“或许是因为萧峰的关系吧。”
“这几日看你心不在焉,事倍功半算了,索性放你几天假,回江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
“多谢太妃娘娘。”慕容复艰难行礼,可这心中愈发苦闷:同太妃娘娘“修行”这些时日,可谓是进步神速,不论是家传的参合指与斗转星移,还是那些江湖绝学,都有长足的进步,但在太妃娘娘的手里,依旧是走不过十招。
太妃娘娘不仅招式精妙,内力更是深厚,慕容复粗略推算,至少有一个甲子的功力也就是太妃娘娘不涉及江湖,否则天下第一的名头都是有可能去争一争的。
这些还都是小事,最让慕容复在意的是,慕容家的事情,康敏为什么会知道?
莫非是家中出了内鬼?
今天是走不了,慕容复计划明日出发返回江南,顺便去寻一寻萧峰,也好商量一下对策。现在的中原江湖上,南慕容与北乔峰的名声,一夜之间便狼藉满地,早已不是当年盛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