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踏实

秦宁这会儿属实有些肝疼。

觉得司徒哲简直就是浪费天大的优势。

这么好的开局,你嘴上不把鬼相往死里糟践,精神上给予重创,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你这不浪费我给你奠定的基础吗?

但是显然司徒哲不想与秦宁同流合污。

真就和鬼相展开了一对一的顶尖对决。

巨大的御神符和血色花瓣顷刻间笼罩整个白骨山山顶,那血色花瓣散发着诡异气息,整个白骨山上阴风嘶吼,好似陷入了无间炼狱一般,山体轰隆隆颤动不止。

而周正等人则是捂着脑袋,脸色狰狞痛苦,嘴中胡言乱语,在地上滚来滚去。

秦宁右手剑指一扬。

一枚金色符咒与指尖晃动。

他嘴中念念有词,而后将这金色符咒打入虚空,一条金线凭空而现,只是金线晃动不停,好似随时能崩断。

秦宁一把拽住周正,推了他一把:“跟着金线走,千万不要回头。”

周正踉跄中恢复了清明。

忙是点头:“那你要小心。”

只是又瞧见不远处浑身溃烂的许正辰正向着许笑笑爬去,急忙就是跑过去将他抗在了肩膀上。

“放下我吧。”许正辰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还带着些许生息:“我活不了的。”

周正没说话。

只是扛着他,头也不回的顺着金线一路而去。

此时秦宁已经将童妖和唐玲唤醒,待将二人推向金线后,转身道:“白景阳,你还不走?”

白景阳此时是一手捂着脑袋。

一边指挥着七星傀儡与黑白幽冥大战,在望着残缺不堪的白骨山,他眼中痛苦纠缠,但最后化为决绝:“身为白骨山弟子,我誓与白骨山共存亡!”

秦宁闻言,大喜。

本来暗搓搓的搞死白景阳,有违道义,秦宁也不耻做下作之事。

但是白景阳要心甘情愿去赴死,那就得另论了,更不是他秦宁不当人。

“好汉子,有种!白骨山有你,幸哉!”秦宁输了个大拇指。

白景阳顿时大发神威。

只咬破了指尖,一滴滴鲜血弹出,落入七星傀儡眉心处,原本攻势不足的七星傀儡,瞬间陷入暴走状态。

被秦宁打成重伤的黑白幽冥立刻招架不住。

白景阳低吼了一声。

双手十指红线缠绕,七星傀儡立刻组成绝杀大阵,直接将黑白幽冥逼入了绝境。

“鬼相大人。”黑白幽冥尖叫了一声。

而原本与司徒哲大战的鬼相分身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只双手接连掐印,一道道符咒却是遁入上空。

只是做完这些。

鬼相分身发现前方司徒哲不见了踪影。

他脸色凝重。

身形虚晃的不停。

待察觉背后传来一阵阵凛冽劲风后,也不曾见他有什么动作,背后却是瞬间多出两只手臂,十指挥动间一道道斩龙气劲迅速打出。

只听嗡嗡声不止。

但斩龙气劲却是纷纷落空。

鬼相迅速抬头,而后却瞧见一枚漆黑如墨的御神符凭空而落,他冷哼了一声,四臂架起,一条条血线瞬间组成诡异的符文。

符文闪烁着幽幽黑芒。

只听一声大吼。

但见这符文中冲出一只异兽,张开血盆大嘴便是将那御神符给吞了进去。

这异兽大嘴好似无底洞。

威势不减。

却是吞向了俯冲而来的司徒哲。

司徒哲冷笑了一声,凶神肉身上黑气缭绕,但又瞬间消失无形。

而原本一黑一红的双眼,此时立刻变的血红,凶煞也是在瞬间爆发。

那异兽一口将其吞下,但紧随后便是惨叫不已。

“嗯?”

鬼相分身脸色一惊。

发现司徒哲竟然舍弃了凶神肉身!

当下就是要施法将肉身捕捉。

但是下一秒,鬼身的司徒哲却是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龙头杖利刃寒光闪烁,直接刺向了鬼相分身。

鬼相分身脸色不变。

只是稍稍躲闪。

显然是不想放弃捕捉凶神肉身的好机会。

利刃穿破鬼相分身的胸膛,这鬼相冷笑连连,伤口处一道道血线如灵蛇般探出,直接将司徒哲束缚住。

司徒哲作势挣扎。

而鬼相分身不想浪费任何时间,拽过痛苦哀嚎的异兽,伸手便是探入其嘴巴之中。

但是刚伸出去手。

鬼相便是闷哼了一声,迅速将手收回,在看去发现手掌上已经是焦黑一片,一枚鬼字如烙印一般,不断腐蚀着他的手臂。

异兽此时在也熬不住肚子内凶神强悍的凶煞,瞬间崩溃无形,而司徒哲鬼体化为一阵黑烟,不在被血色丝线束缚,重新回到了凶神肉身之内。

“我们在红河研究的绝咒鬼字。”司徒哲平静道:“专门针对你的。”

鬼相分身脸色一沉,随后却是将右臂直接撕扯下去丢在一旁,只没多久后,这撕扯下去的右臂化为飞灰。

鬼相分身稍稍活动了身体。

但见一阵微光闪过,右臂和胸口的伤已经恢复,只不过身体却更显透明。

“不错,竟然能让我感觉到痛苦。”鬼相分身冷笑连连,道:“不过只是如此,可远远不够!”

这时。

空中传来轰隆隆一声声巨响。

司徒哲微微皱眉。

在抬头看去。

却发现原本被寂灭大阵纠缠住的那道鬼相分身,此时忽然化为一阵血雾。

血雾与寂灭大阵的灰色迷雾不断纠缠。

最后却是化为一只血红的眼睛,好似是镶嵌在天空一般,冷漠无情的望着下方。

而原本大发神威杀的黑白幽冥丢盔卸甲的白景阳只感觉头皮发麻,而后转身便走,嘴上喊道:“不用担心我,我有密道逃生,你们小心!”

“不是说共存亡吗?”秦宁怒骂道。

但是这一会儿的功夫。

白景阳已经不见了踪影。

毕竟打的过黑白幽冥,说和白骨山共存亡那叫霸气,对得起列祖列宗。

但打不过在说共存亡,那就是顽固不化。

列祖列宗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的。

白景阳深谙其中道理。

眼瞅着鬼相要放大招,故施展了一骑绝尘之术后,逃入密道匆匆而去。

“娘希匹的。”秦宁骂了一句。

不过白景阳倒是将七星傀儡留下来,继续追杀黑白幽冥,秦宁见此,随后右手剑指稍稍一动。

很快,一直在潜伏的小号傀儡挥着假冒伪劣的昆吾刀就是哇呀呀的杀去。

一刀劈翻了其中一只七星傀儡,喊道:“幽冥大人快走!”

此时黑白幽冥已经维持不住虚幻身形,嘴巴里鲜血流淌,依旧是男女同声:“好,好,不枉我待你不薄。”

“想走?做梦!”

秦宁捏了一枚符咒便是冲着黑白幽冥就是打去。

而小号傀儡一咬牙,随后奋不顾身的挡在了黑白幽冥面前,只听砰的一声,这小号傀儡便是惨叫连连,到在了黑白幽冥面前,鲜血吐的不停。

黑白幽冥眼中有些恍惚。

忽然觉得秦宁这张脸竟然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而此时。

天空中鬼相血眼中,好似雷霆闪烁。

只听砰砰砰数声,七星傀儡中其余六个瞬间化为一摊血水。

而那血眼威势不减,继续盯向了秦宁。

秦宁瞪大眼睛,只感觉好似有一座座大山压在了灵魂上。

“幽冥大人,快走!”

此时小号傀儡很是尽忠尽责,爬起来便是扶起黑白幽冥,而后一脸决绝的说道:“我断后!”

黑白幽冥也知道这次大战,已经不是自己这种战斗力有资格参与的,当下也是拽住秦宁的小号傀儡:“跟我走!”

小号傀儡只是挣扎了两下,表了表忠心,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了黑白幽冥的步伐。

秦宁对此非常欣慰。

鬼相门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真好。

当然欣慰也只是欣慰一小会儿。

他晃了晃脖子,在抬头看向头顶的鬼相血眼,眼中闪烁着疯狂之色,他在血眼上察觉到了炼神术的气息。

鬼相这次显然有些疯狂。

竟然将自己一道分身炼制成神,以此冲破了寂灭大阵的束缚。

“这就是炼神术吗?”

司徒哲的脸上有些压抑。

抬头看了眼上方的血眼,一黑一红的双眼中,御神符正在不断闪烁,以此来抵抗血眼带来的精神上的极致压迫。

鬼相分身冷笑了一声。

随后整个人却是腾空而起,来到了血眼前方,双手掐了符咒,血眼中血光更甚,将整座山峰在次笼罩。

司徒哲闷哼了一声。

他的鬼体与肉身本就没有完美融合,此时面临炼神术的压迫,随时都会被打出凶神肉身。

而与此同时。

背着许正辰已经跑到了山脚出的周正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直接趴在了地上,而前方金线晃了晃后,却是在无踪迹。

“该死!”

周正骂了一声。

在看四周,血光笼罩。

压得他浑身痛苦难当,但没一会儿,他体内却是一道清凉的气息不断流转,将这精神痛苦暂时驱散。

他深吸了口气,在看去,原本尽在眼前的山中小路,已经变成了无尽血河,一只只鬼手不断探出,随时会将其撕扯开。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周正呢喃了两句。

随后闭上眼睛想要走过去。

“别动。”这时,许正辰开口道:“放我下来,你过不去的。”

周正只得先将许正辰放下来。

后者倚在一棵树上,双眼望着那血色小河,沙哑道:“挖出我的心,它是我体内唯一完好的内脏,它会带你走出去。”

“你疯了吧。”周正骂道。

许正辰咳嗽了两声:“没用的,血月笼罩,秦宁在你体内种下的符咒撑不了多久。”

“我会带你出去的。”周正脸色凝重,随后掏出一把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撒在前面。

那血色小河一阵扭曲,但很快又是恢复过来。

周正见此顿时大喜。

随后握住小刀,二话不说向着自己脉搏就要捅去。

但这时。

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眼角余光却瞥到许正辰艰难的抬起右手。

右手五指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已经溃烂不堪的胸膛血肉。

他眼中满是挣扎痛苦。

但又有着决绝。

周正瞪大眼睛,双眼中血丝密布。

许正辰低吼了一声。

一颗血粼粼的心脏却是被他拽了出来,他颤颤巍巍的将心脏递到了周正面前,颤声道:“如果……如果十年前遇到你……或许……一切都不一样……谢谢你厚葬我父母……我……我不欠你了。”

周正此时察觉到自己可以活动后,急忙冲过去怒声道:“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许正辰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但很快便是归于沉寂。

周正跪在他面前,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地面。

此时。

一阵踉跄脚步声传来。

周正看去,发现是白景阳狼狈的跑了过来,其瞧见这一幕后,略有敬佩的看了眼许正辰,随后一把拽住周正,又捡起他手中的心脏,往前一拍,前方血河消失,他忙是:“走了!”

“带着他尸体走。”周正沉声道。

“别疯了。”白景阳力气比之周正要大的多,边拽边道:“在不走路都没了,他人都死了。”

周正气急。

深深的看了眼地上许正辰的尸体。

随后跟着白景阳一路而去。

然而没多久后。

黑白幽冥却是带着秦宁的小号傀儡出现在此处,看着已经没气的许正辰,黑白幽冥冷笑:“带上他的尸体。”

小号傀儡深知不该问的别问。

随后一把将许正辰的尸体抗在了肩上。

黑白幽冥满意的点了点头。

它喜欢这么老实能干的手下。

用起来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