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萱蓉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官员所注视着,这些人还都是朝堂上能够数得上名号的大臣。
她被顾徽所牵着手,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勤政殿门口那长长的阶梯。
站立着的士兵向她们行礼,那群捏着手的大臣们为她们让行,徐萱蓉偏过头来,看着顾徽淡然的眼神,还有那精致的侧脸,只觉得她美得出奇。
她有一天,也能够成为这个样子吗?
徐萱蓉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珍贵的青石,心中犹疑。
“萱蓉,抬头!”
顾徽并未回头,她目视前方,声音依旧淡淡的。
“身为我徐家之人,你无需低头。”
徐萱蓉心中一动,眼睛更加亮了。
她被顾徽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踏入了勤政殿的大门。
勤政殿当差的小太监们也算是都见过些世面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群人吵吵闹闹的模样,十分淡定的站在角落边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这群人该忽略就忽略了吧,可看着长宁公主都跟着一起过来了,两个机灵些的小太监屁颠屁颠的从偏殿搬来了一把椅子。
放在了左边角落,十分靠近皇上的那个位置,一脸恭敬。
“公主请坐!”
顾徽挑了挑眉,冲太监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
“多谢。”
丞相抬起眼眸看了顾徽一眼,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淡然地站在了原地。
说来丞相如今已经是70多岁的高龄了,却依旧精神抖擞,兢兢业业的占着百官之首的位置。
他这一生侍奉过三位皇帝,也算是看惯了人间奇葩事。
除了几年前长宁公主那事儿让丞相心肌梗塞了好久平常的他都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模样,典型的官场老油条,任谁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
朝堂上的局势很是明朗,有以丞相为首的中立派,谁也不帮,谁也不害!
有这些年扶持起来的改革派,陆言良和徐子清这两个年轻人便是其中的代表,为我国的改革事业兢兢业业,出了不少的力。
有以李太傅为首的守旧派,他们各自为政,平常还会因为一两点小毛病互相争斗,把家族的颜面看的比谁都重。
可一旦有人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便格外的团结,一致对外的守候着贵族的颜面。
徐萱蓉本来是站在最旁边的位置,毕竟她如今虽然有一个状元的名头,却还没有真正的接到皇上派发的圣旨。
在场的这些人最低的也是正五品的官员,实在没有她站的位置
可徐子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萱蓉,站中间来!”
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后退便会被当做软弱
唯有前进!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看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位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似乎有些好奇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将那么多寒窗苦读的考生给比了下去。
徐萱蓉本是紧张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和父亲的眼神太过包容,是不是坐在最上方的顾徽太过淡然当她慢悠悠的走到最中间的时候,她竟然不紧张了。
她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淡淡的垂下眼眸以表礼数,却像顾徽所说的那般,不再低头了!
一到呵斥声响起。
“大胆罪人,为何不跪?”
徐萱蓉将目光看了过去,竟然仍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礼貌的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学生为何要跪?”
“你!”
官员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如今的形式紧张,他只认为徐萱蓉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女子,胆子再大,在朝堂之上怕也是会惊慌失措。
他先出言喝斥一番,若能让徐萱蓉跪下,也算是为自己这一方拔得头筹。
徐府那父子三人他惹不过,难不成还拿捏不住一个小丫头吗?
可没想到,徐萱蓉不仅不按照他想象的那么走,反而还敢质问他!
“呵!你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还敢如此有恃无恐,莫不是仗着谁的势,便以为这朝廷上都是你的天下了?”
那位官员在说话时,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徐府父子三人站着的的方向。
徐子清只是挑了挑眉头,淡淡地看了回去。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透彻,透彻的好像将他心底的那些算计看的一清二楚,官员有些受不住的撇过了头。
“罢了!”
李太傅率先打破沉默,眼神冷淡的看着徐萱蓉,似有所指的道。
“皇上来了,她总归是要跪的。”
徐府瞒着众人将女儿送到了科举考场,还打败了全国的考生成为了状元,他们有如此通天之能,皇上不会不忌惮
想到了自己所做的那些蠢事儿,李太傅心中一堵,淡淡地将眼神给撇了回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反派每一次败了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撂下一句狠话!
顾徽乐的挑了挑眉头,觉得此时的李太傅像极了那些可怜的反派。
她接过了小太监递来的茶水,轻轻地刮了刮茶杯,看着杯子里藏着自己最喜欢的奶茶,心中直乐。
有吃有喝还有热闹看,她也耐下了心思,和众人一起等待着皇上的驾临。
顾治被苏力得告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嘴角是抽搐的,好像看到了成千上百的折子向他袭来。
顾治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有多么麻烦,也知道总有一天徐萱蓉的身份会被暴露。
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身份会暴露的这么的快。
即便现在不在场,顾治也能想象到前朝引起的剧烈动静可想到了那群大臣们急得跳脚的模样,他却突然不着急了。
坐在储秀宫里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热茶,又看着自家皇后绣了好一会儿的香囊,他这才甩了甩袖子,慢悠悠的出了储秀宫的大门。
刚刚到勤政殿门口的时候,有一个眼熟的太监悄悄的走了过来小声禀报着什么。
“这小丫头倒是会凑热闹!”
担心他愿赌不服输不成?
顾治挑了挑眉头,挥了挥手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