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夏婉婉去医院的路上,冷湛紧张的太阳穴一直在疯狂跳动。愧疚犹如一张网牢牢锁住他,他后悔自己没相信夏婉婉说的那一句病了。
看着脸色近乎惨白的夏婉婉,冷湛真切体会到了一次肝肠寸断。
如果夏婉婉出事,不,她绝对不能出事!
冷湛送她进抢救室,拉着医生的手不肯松开,嘴里失神的反复念叨着,“一定要救她。”像是失了魂。
“冷少放心。”医生是这个医院里最有实力最有威望的医生。
抢救室门口的提示灯亮起来,冷湛拧着眉靠在墙上,浑身脱力,一种无力的恐慌溺住了他,让呼吸都变得困顿。
手术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冷湛维持着这个姿势等了一个多小时。
往日记忆在脑袋里放电影一般的闪过,爱过……恨过……
包括现在冷湛依然恨着她,可比起这些,一想到如果失去夏婉婉,冷湛仿佛坠入了深渊。
冷湛站在那里险些走火入魔了,直到抢救室的灯啪嗒一声灭了。
冷湛逐渐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崩紧了,上前一把拽住满面疲惫从里面出来的医生,张了张嘴,却紧张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冷少,人抢救过来了。”医生的脸上分明愁容满面。
冷湛心再次被悬起,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出,“她怎么样?”
这几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冷湛心跟着狠狠疼了一瞬。
“少夫人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脸色凝重,在冷湛强大气场下郑重其事的说,“不过,国外有一个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
“找过来。”冷湛听到他后边说的话,仿佛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要能够救夏婉婉,他不惜一切代价。
“那我去预约。”医生师承麦克,关系不错,奈何这位老师太抢手,无数个病人在他手下重新捡了一回命。
就算是他,也需要预约。
冷湛微微蹙眉,“预约太慢了,我派人去请。”
路云连夜坐飞机去了c国。
冷湛连着两天守在医院里,夏婉婉脸上越来越消瘦,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张妈送餐过来,担心的看着冷湛,“少爷,您再不吃东西身体就扛不住了。”
冷湛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夏婉婉醒过来之前他什么也吃不下,不眠不休不语,把自己变成了石头。
张妈深深叹口气离开了。
天气很好,温柔的光透过近乎透明的窗帘落进来。淡淡的黄色光晕,显得夏婉婉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冷湛拿了棉签蘸了水湿润她的唇。
他低着头,一点小事情都亲力亲为,时刻呆在这不离开。
夏婉婉的手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四目相对的瞬间,冷湛近乎疯狂的体会到什么叫失而复得,如获珍宝。
“你醒了。”冷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殷勤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夏婉婉的眼睛从迷茫渐渐变成冰冷,直到眼神完全聚焦在冷湛的脸上,“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冷湛喉咙里仿佛火烧过一般有些难受。
夏婉婉淡淡地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冷湛,他身上的衣服褶皱,冒出来胡茬,以及脸上那份担心。
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夏婉婉眼前,夏婉婉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冰冷一片,仿佛没有了任何感觉。
甚至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夏婉婉反应有些迟钝,想要拿放在床头的水。
她刚一伸手,冷湛立刻拿过来递给她,“我让张妈送点吃的过来。”
冷湛扯开嘴角笑了下,夏婉婉发现冷湛和以前好像有些不同,他冷冰冰的外表褪去了,人变得柔和了不少。
夏婉婉依旧近乎绝望的想,他是同情自己快死了吗?
张妈人刚走到一半听说少夫人醒了,赶紧让司机掉头,“快,我们少夫人醒了!”
十分钟后,夏婉婉皱眉看着眼前的摆满桌子的食物,无从下手。
冷湛站在一旁贴心的盛了一碗粥,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冷湛发现夏婉婉越发的冷了。
从骨子里透出的距离感,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夏婉婉皱着眉实在吃不下,在冷湛和张妈的连番劝说下,勉强吃了一小碗的粥。
吃完饭,冷湛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甚至让张妈带来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在病房里安营扎寨。
医院的病房奢华至极,装备齐全,冷湛去了浴室冲了个澡,收拾干净出来。
他一身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凌厉,那张脸在看到夏婉婉的时候,自动变的柔和。
夏婉婉盯着窗外,她刚才听到医生们讨论明天即将到来的国外医生。
那些人还特意提了一下冷湛费了多大劲,那位医生有多难请。
夏婉婉嘴角微扬,扯起一抹苦笑。
冷湛走过去倒了杯水给她,随后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秘书特意告诉冷湛,莫子聪说要投资俞家的钱还没真正的到俞家的账上。
只不过是利用舆论让俞家躲过了他的威胁。
冷湛有些疑惑莫子聪为什么按兵不动,不过这样看来,他手上的那块地,那枚棋子已经活了。
俞家又重新沦为案板上的鱼,冷湛便是手握大刀的人。
俞家老爷子无数次催款之后,莫子聪干脆不接他们电话了。
俞安邦一气之下摔了手机,旁边的老陈不动声色的站在旁边。
“老陈!莫子聪这个小子竟然敢耍我们!亏我当初那么相信他!”俞安邦肠子都毁青了,他那么相信莫子聪,甚至忘记了提前签订合约。
“不怪老爷,是莫子聪这个人太狡猾。”老陈语气平静。
俞安邦忽然意识到什么,警惕的看着眼前跟了自己十多年的男人,“老陈啊。”
“老爷。”老陈弓着腰毕恭毕敬的回应他。
“和莫子聪的事,是你提的吧?”俞安邦阴鸷的眼神紧紧盯着老陈。
老陈点了点头,也不隐瞒,“是的老爷,是莫总主动找上我。”
俞安邦气的脸色都白了,“看来他是有备而来,那个来势汹汹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和冷湛有什么大仇恨呢,看来也是个小人。”
老陈见他转移了话题,悄悄擦了额头上的汗。俞安邦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事已至此,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刚从楼上下来的乐姗姗刚好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