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毅杰无奈撇嘴耸了耸肩,周秀娜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们二人,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等待夏婉婉的手术结果。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周秀娜迅速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替夏婉婉捏了一把冷汗,“王医生,她怎么样了?”
“手术顺利,但病人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日后还得好好养,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医生将手术结果告知,冲着他们三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夏婉婉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周秀娜迅速跟了上去,看着夏婉婉苍白的面色,她内心一紧,轻轻握着她的手,一路到了病房。
修毅杰冷冷的看了冷湛一眼,也跟着去了病房。
冷湛在手术室门口站了许久,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如果不是王医生医术高明,她恐怕真的醒不过来了。”可是听到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的对话,心脏还是不可预警的为夏婉婉抽了一下。
折磨夏婉婉,他的内心也不好受,其实只要夏婉婉服软,答应他绝对不再去见莫子聪,他便会相信她,重新将她捧在手心里。
可是,夏婉婉比他想象中还要倔强的多,宁愿死都不肯服软。
难道,他冷湛真的就比不上一个莫子聪吗?
病房内,周秀娜坐在夏婉婉身边看着她,她的手轻轻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原本是想给她一点温度,可没想到,很快,夏婉婉指尖的冰凉传到了她的体内,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对夏婉婉的疼惜就更甚了。
“你别担心了,医生不是说了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修毅杰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周秀娜,出言安慰她。
周秀娜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他,“你能让冷湛别再折磨婉婉了吗?等她这次出院我就带她回家。”
没有料到周秀娜会给自己出这等难题,修毅杰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了滚,他突然间无语凝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周秀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冷湛的性子,只要冷湛不愿意放人,哪怕他磨破了嘴皮子都是无济于事。
修毅杰久久没有回答,周秀娜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也没什么用,我自己去跟他争,我拼尽全力的跟他争,我就不信他不放人。”
“娜娜,你别犯傻了,冷湛这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
“他说的没错,即便堵上你整个周家,也不可能让我放过她。”冷湛推门出现在病房,出声打断修毅杰的话。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病床,冷眼扫了夏婉婉一下,视线又在周秀娜身上定格,幽深复杂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对上他警告的眼神,周秀娜握着夏婉婉指尖的手也不由紧了紧,她抿了抿突然干涩的嘴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冷湛,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婉婉再次落到你的手里了。”
冷湛嗤笑了一声,不屑一顾,“如果你能拗的过你父亲的话,你可以试试。”
提起周国平,周秀娜秀眉微蹙,她猛的从椅子上起身,伸出食指指着冷湛的鼻子,“冷湛,你什么时候这么卑鄙了?”
“今天的事多谢了,以后也不用再插手了。在我好好说话之前,离开这里。”冷湛没有再跟周秀娜过多纠葛,他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
周秀娜刚刚开口,冷湛将矛头指向修毅杰,他的语气同样的不可一世,“带着你的女人离开这里。”
修毅杰虽然很不爽,但也打心底里不希望周秀娜掺和进这些杂事里,他大掌揽过周秀娜,强行带她着她离开病房。
“修毅杰,你也是个王八蛋!你放开我!我……”
直到周秀娜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冷湛才将端着的架子释放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双眸紧锁夏婉婉,心脏再次抽痛,大掌颤抖着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眼底凝满疼惜。
“真的就这么恨我吗?就因为我针对了你的学长,你就要想方设法的离开我,夏婉婉,你好狠。”冷湛的语气是很久没有过的无力。
这段时间,他心力交瘁,莫子聪用尽全力跟冷氏作对,夏婉婉也在家里不安分的想要逃离。
他甚至觉得,这是他们二人里应外合的方针。
他多么希望他在公司累了,回去之后有夏婉婉的温暖替他解乏,可这一切都被莫子聪给破坏了,他怎能不恨。
冷湛在病房里陪了夏婉婉整整一下午,晚上的时候他叫了护工陪着夏婉婉便去了公司。凌晨两点,他再次出现在病房,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夏婉婉,最后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上六点,夏婉婉终于有了意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她缓慢睁开眼睛,病房内漆黑一片,她并未发现冷湛就在身边。
她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总觉得被人扯着,她缓缓扭头,终于看到了身边坐着的一团黑影,熟悉感扑面而来,她的心脏再一次开始紧张慌乱的跳动着。
她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大掌中抽离出来,同时也惊动了冷湛。冷湛迅速睁眼,这才发现夏婉婉已经醒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一阵温热让他放下了心。
医生说过只要夏婉婉退了烧,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为什么救我?”夏婉婉偏过头,躲开冷湛的触碰,语气沉静的问他。
明明那么恨她,为何又要救她,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折磨的快感吗?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冷湛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最终悻悻收回,语气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呵!”夏婉婉笑而不语,她的眼眸中涤荡着失落,心脏一滞,呼吸变得困难。
她一言不发,冷湛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二人就这样安静待着,可针锋相对的气流却弥漫整个房间。
夏婉婉看着窗外,她的视线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天空泛起的鱼肚白,明明是日出东方之前的希望,她却总觉得这抹白里带着一丝凉意,像她的心一样,冷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