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时空机他乡见故知

虽然在机车里,火鸦却照常飞行,一边飞一边和花鲜生聊天。

通过单独接触,花鲜生很快就定位火鸦就是一个话痨。

这个话痨的特征就是,只要有说话的机会,它一定逮住不放,唠叨个没完。

对花鲜生来说,火鸦唠叨的都是好东西。

如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火鸦是反其道而行之,象嘴里也吐不出狗牙来。

也就是说,由于火鸦的品味比较高,它说话的内容也弥足珍贵。

到底多高的品味谁也不知道,看它和基路伯平起平坐没大没小的样子,估计和他不相上下。

这些在火鸦作为闲聊的谈资,对花鲜生都非常珍贵,于是他一路走来都听得津津有味。

其他人就大半是装模做样了。

旁听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就是他复仇纵横的那些人,只是多了一个水行骑士,

个头最大、地位最低,就是所有人的公用狗腿子。

本来狗蛇和水行要留下看守那些囚禁的人,可是花鲜生没有同意。

那些东西在那里圈了不知道几百年了,都没能逃跑,多圈一阵儿,保证没事儿。

只有基路伯忠于职守,不能离开,还有小兔兔、大白熊、黑狮子不能走出一点原。

由于大家都是乘坐机车,也不知道窜出去多远,就看到前面横躺着一个庞然大物。

火鸦说,那只是以前过来的那些人留下的时空穿梭机,在那里躺了很久。

火鸦知道这个东西,那是因为它没事喜欢到处乱转,而这个机车算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机车虽然很大,机车后面的大山更大,实际上是机车和大山在那里并排躺着。

至于说里面都有谁,火鸦是一问三不知。

“呱呱……呱!小花啊,这你真难住我了,我火鸦也是这一带的名人,不对,是名鸟,所到之处,都是大受欢迎,可是车里的人,却让我吃了一次闭门羹!我火鸦是多么的心高气傲啊,哼!吃闭门羹的羞辱,我火鸦绝对不吃第二次。”

黑丫儿问:“你不是很厉害嘛,基路伯的那个火剑你都不怕,没有啄他们几嘴?”

火鸦嘿嘿下了下:“呱呱!那是当然,我火鸦这暴脾气,报酬绝对不隔夜,当时我就啄了过去……”

白丫儿问:“呀……你没有伤人吧?你伤了人,这次去估计还是进不了门,一定找你算账。”

狗蛇也好奇:“那是为什么?难道你火鸦还知道嘴下留情,以后好见面?”

火鸦老脸一红,虽然它本来就是红脸,看不出变化,羞涩地说:“哪里呀,我根本就啄不动!他们不开门,我一嘴狠狠地啄了过去,震得我脑仁疼,我啄到的地方,纹丝未动!我的嘴,可厉害了,你看到那座山了吗?我一嘴能给它啄两截。”

老丫头儿哈哈一笑:“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哈!那你这次怎么还来,人家岂不会记仇,再次给你闭门羹吃,连我等也被你连累?”

“呱呱呱!不会!我火鸦审时度势的能力多强大啊!这次小花儿一来,保证他们打开大门迎远客,他们车门都不出,在那里孤零零呆了几十年,也许几百年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跟小花儿说,这事我最清楚,一天不吃饭没有问题,一天不说话可就难以忍受了。”

老丫头儿嗤之以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话痨?”

火鸦反唇相讥:“呱呱!羡慕死你!我的话痨水平之高,你老丫难以望其项背。”

听他们言来语去胡说八道,花鲜生却没有参与,他在琢磨都谁在里面,能不能给他的复仇纵横帮忙;还有,里面有没有他需要的好东西,据说师父他们过来的时候,攒了好多,也没有运回去,其中就有……,算了,一会儿有机会数点一番就知道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紧箍咒,多多益善,不比其它好东西,有没有两可。

听他们谈论的内容,最担心的是进不去,这个花鲜生毫不担心。

眼看接近了机车,他掏出一个东西,跟对讲机类似,只是比一般的对讲机更小巧。

“里面的叔叔爷爷大婶老奶奶,我是花鲜生,是我师父百里良骝的徒弟,不远万里,特意上门来拜访,请网开一面,把你们的门打开一条小缝,让后生晚辈小子我进去!有事和你们商量,嗯,不对,实际上有要紧的事情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先让我进去!我很急的,饿了八天了。”

花鲜生这话一说,里面的人全都知道了。

因为要说厉害,时空穿梭机最厉害的一项,起码是最厉害之一,就是通讯技术。

不但有万语通那种什么话都能说都能听,而且哪怕是蚊子叫,都能听懂。

而且保真率百分之百,说的不管是什么,哪怕是一个蚂蚁唱歌,也能瞬间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第一个听到花鲜生说话的是一个老头儿,正在看书,听到花鲜生说话,没有片刻耽搁,立马放下书卷,以敞亮的声音温和地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是这里的临时总管,孔毓良是也,你稍等片刻,我们放你进来。”

第二个听到花鲜生瞎噪噪的是一个沉浸在解剖操作中的年轻人,他因为专业的关系,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都特别棒,当然最棒的是手巧,手中的飞刀,不仅能救人,而且更善于杀人,他杀人数量远远大于救人的数量。

哎,不对,他杀的大多数是动物,而且基本都是异种动物。

正在专心解剖的那人耳朵一动,心道:“何方少不更事小童?不知道我华升工作时候切忌打扰吗?我精神出现任何不应该的一丝波动,都影响我结论的准确,那可是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你就是火上房孩子掉井,也不能打断我的工作,回头再理你。”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手中的飞刀速度飞快而且均匀,丝毫不受影响。

第三个听到花鲜生说话的是华升的助手,身怀绝技“一笑百媚生”的百媚,她一如既往地给华升递刀子递剪子什么的心无旁骛,本来她没有闲心听人闲话,她是看到华升的耳朵一动,才立刻意识到有陌生的声音传来。

她一直配合华升,耳力也是非常灵敏超级厉害,和华升比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她听到花鲜生说的一堆有用没用的,唯恐干扰了华升的解剖,立刻小声传出她的警告:“我说兀那小童,你小声点,别打扰我们的科研工作!你先等会儿,我等一会儿会去接待你。”

虽然这不是她的专职,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需要,她心里有数,这种差事非她莫属,因为剩下的这几个人数她最小,跑腿受累的事情她不干谁干?

第四个听到花鲜生说话的人是闻人异馨,其实她的耳力可以和毕升媲美,因为她的专业是播音员,职业要求就是一边说话一边听别人说话,具有精确的捕捉别人语音和话中含意的能力。

这个就学问大了,哪怕一个简单的语气变化,如果不能抓住,意思都可能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她是受过严格训练又具有丰富的经验,所以这方面有天才加勤奋的长期积累。

不过,她现在也有麻烦。

本来她的职责是两个方面的,第一是收集所有信息,这个她一直在做,哪怕大部队已经回去了,她也没有丝毫停止,本来她没有回去的核心任务就是继续收集资料,不能中断。

第二个职责就是联系大部队,这个很关键,实际上是他们这些留守人员的生命线,一旦失去了联系,他们甚至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因为最近一直联系不上,所以闻人异馨给急得,浑身都是馨香之气。

简单说,就是急得冒汗。

正在着急没有头绪,听到了花鲜生的一番话,她顿时大喜!

怪不得联系不上,原来是派人过来了。

顾不得说话,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跑了出去。

最后一个,也是第五个有了反应的是保罗三世。

他实际上听到了花鲜生说的第一个字,那个时候他正在作晨祷。

至于现在这个时间是不是清晨,没有人细究,对于几千年的跨度都不当一回事的这些人,一天之内的那个时辰,实在不算事儿。

话说保罗三世也是一个奇人,他是使徒保罗的弟子的弟子,他师父是提摩太,保罗是他的师爷。

如此说来,他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

一直到百里良骝深入古农坞,保罗三世都在古农坞深山独居,习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那个时候,他每天无所事事,每天早晚各有一个祷告,就是晨祷和晚祷。

每次祷告的时间都不长,也就是每次祷告的平均时长是十二个小时。

他是一个求祷的高手,别的事情可以不做,包括吃饭和睡觉,不祷告他就简直没法活。

他今天这晨祷已经大约有十一个小时,听到花鲜生说话,他心里一动。

老家来人了?还是百里良骝的徒弟?

那个百里良骝应该算我徒弟吧,那这个新来的,就是我的徒孙了。

既然徒孙来了,我这个师爷肯定要去看一下,起码鉴定一下是不是和百里良骝一样有出息。

太差的我可不认,嫌他给老子丢脸。

念头一转,继续沉浸在默祷之中。

除了这五个人,机车内还有一些动物,它们是不是能听到花鲜生的说话,听到以后是不是能听懂,听懂以后是不是可以走出来迎接花鲜生,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就听见花鲜生等人面对的机车,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道门,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儿对站在台阶上,对着外面找手:“嗨!你好!”

咦,没有人?

原来,花鲜生并没有打开机车,而他们的这种机车都具有隐身性能,不自动显露就视而不见。

其实,这架留守的机车也是一样,因为这里没有人烟,所以那个隐身功能就没有启动。

不过,里面什么情况,外面依然是一无所知,因为其他人虽然能看到机车,却不能看到里面。

哗的一声,花鲜生打开机车,一群东西从里面卷了出来。

第一个竟然是那只火鸦。

“大家……”

刚要再次打招呼的孔毓良住了嘴。

难道这位飞得贼快的东西是我的徒孙?

听起来和看起来怎么差距这么大?

我老夫子即使再打破传统,也不会收一个扁毛畜生当徒孙吧?

这个要和百里良骝查清楚。

“呱呱呱!老头儿,见到你一次可真不容易!你是谁,快告诉我火鸦!”

孔毓良听这呱呱叫的声音甚为耳熟,定睛一看,原来是你!

原来这火鸦每次来的时候,都大喊大叫要进入机车,可是老夫子对它有成见,又是一个倔脾气,看不起它一个扁毛畜生,不肯让它进去,甚至从来都不搭理它。

我一个堂堂老夫子教书育人才是我正事,管你一个非我族类的不详怪鸟作什么?

接着涌出来的几个人,包括老丫头儿、白丫儿、黑丫儿;当然还有狗蛇、水行。

不过后面那俩孔毓良没有注意,他是一如既往对那些不是人的东西一视同仁。

当他看到花鲜生的时候,一眼就知道,这就是百里良骝的徒弟,他的徒孙。

一辈子琢磨人的老夫子,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可绝对不是盖的。

花鲜生一看老头儿,倍感亲切,盖因为师父死后,他就成了一个没娘疼的孩子,嘴里不说,心中倍感孤独。

这个老头儿,是他脱离死海遇到的第一个父辈亲人。

一看花鲜生的神情,孔毓良也是心中感动,不由得激动起来,以超出老头儿年轻的勇敢,嗖的一声就从机车上跳了下来。

也是快走几步,和扑过来的花鲜生抱在了一起。

老头儿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抱过人!

老丫头儿到没怎么样,黑丫儿白丫儿看得眼热,恨不得也和花鲜生一起被人抱抱。

可惜孔毓良抱一个自己认定的徒孙已经框外,哪里会继续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