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的心力交瘁灵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清楚这短短的二十多天里发生了什么,竟会导致离开十八峰时意气风发信心十足的苏宁变的这般颓废与沮丧。
为人妻者,她才不管什么圣人大道不圣人大道,道浑山的一众师兄师姐又如何看待她有个妖修道侣。
她只知道自家男人累了,需要休息,需要她的陪伴。
“恩,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都陪着你。”
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灵溪认真的帮苏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笑意嫣然道:“刚好我也在十八峰待腻了,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五师姐,就劳你这阵子帮我看着点山上,免得被七师姐圈养的那群灵猴卷土重来,闹的我后山乌烟瘴气。”
“对了,如果大师兄那边真的对此番圣者交流赛的获胜者另有赏赐的话,属于我的奖励统统都给你。”
“权当你帮我盯着十八峰的辛苦费了,如何?”
符镇麟身后,白纱战战兢兢的点头道:“没,没问题。”
她怕呀,怕苏宁这半圣第九境大圆满的大妖修找她算账。
虽说平日里她和灵溪走的很近,关系也不错。
但半个月前方才结束的四脉圣者交流赛是她说服灵溪参赛的,结果害的灵溪在第二轮面对魔脉修士时受了点伤。
赢是赢了,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啊!
丹田受损,牵连两处气窍,这至少得花半年时间疗养。
所以,从知晓苏宁的身份后,白纱一直处于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状态。
尤其是听到大师兄沈词安说苏宁对道浑山几位真传弟子有意见时,下意识的,她就将自己“代”了进去。
圣人之下无敌手,比肩四脉界主的旷世大妖找她秋后算账,她该作何抵挡?
大师兄能保住她吗?
仙脉会不会为了不得罪这样的绝世强者而被迫放弃她?
胡思乱想间,她几乎揪烂了二师兄符镇麟的紫袍一角。
“五师姐?”
见白纱结结巴巴的三个字后没了动静,且一反常态的猫躲在符镇麟身后垂拉着脑袋,心思玲珑的灵溪当即便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
“放心啦五师姐,我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身为道浑山真传弟子的我本就有义务为界主一派出战,再说了,你不也帮我谈拢了那桩交易吗?”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收起手帕,灵溪以秘术传音宽慰白纱。继而对苏宁俏皮眨眼,示意他现在可以走了。
“恩,走……”
“临走之前,我还想处理几只小虾米。”
牵着灵溪的手,苏宁嘴角勾起一抹阴狠。
“嗡。”
妖力于指尖缠绕,顷刻间化作五根藤条窜入虚空。
不等沈词安反应过来,人群后方,五道身影躬身如虾,仿佛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噗。”
人未落地,鲜血狂喷。
恐怖力量的压制下,他们被狠狠的砸进绝尘海底,狼狈如丧家之犬痛苦哀嚎。
“三师妹,七师妹,八师弟,九师弟,十一师妹。”
眼见苏宁当着自己的面重伤道浑山五位真传弟子,沈词安又惊又怒,气急而笑道:“道友,论修为我确实不如你,可这并不代表我对上你就没有一战之力。”
“无缘无故伤我师弟师妹,你打的不是我沈某人的脸,而是我界主一派,师尊他老人家的脸。”
“此事……”
“崩。”
俯身前移,沈词安脚下浪涛顿起。
下一刻,他一人分十影,十影遍布八方道:“沈某不才,愿代师尊讨教一下道友的高招。”
苏宁面浮讥诮,漠然相对道:“是不是无缘无故你心知肚明,说到底,不过是你刻意而为之的偏袒。”
“他们几个拜入道浑山的时间比较久,是隐界本土修士,自然而然的,你拿他们当自己人。”
“而我媳妇,呵,她百年前才来的仙脉,别无选择的拜入道浑山。”
“她是界外修士,理所当然的,你们排斥她,处处提防着她。”
“提防到在她十八峰上洒满了心神种子,无时无刻的监视她对吗?”
“沈词安,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清楚门中师弟师妹们的所作所为。”
“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算哪根葱?”
“别说你隐藏了修为,真实境界为半圣第九境后期,就是今日你师尊时知镜在场,我照样会毫不手软的教训那五个畜生。”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欺负我苏宁可以,但谁敢欺负我媳妇,便是圣人大道不成,我也要拉着他共赴黄泉,轮回无路。”
“轰轰轰。”
苏宁近乎咆哮的声音在绝尘海上回荡,震慑着在场每个人的心魂。
威压笼罩,铺天盖地。
是他半圣第九境大圆满的展露无遗,亦是他先手聚气最强神通“杀戮之道”的先兆。
“噔,噔噔……”
一些实力较弱的亲传弟子心神俱颤,面色如土。
他们手捂胸口踉跄倒退,体内气血翻腾。
“所有人,退后。”
大手一挥,最先醒悟的是一心觊觎界主之位发动仙脉内乱的季孙燕。
他远远的望着升至半空的苏宁,表情极其复杂。
心虚,惶恐,后怕,不甘……
因为时知镜不仅没有死,没有重伤,还保持着三万年前的巅峰实力。
他相信苏宁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但间接的,他两万多年里做出的所有努力将付之东流,不复存在。
他再也坐不上那张至高无上的宝座,甚至会因此丢了性命。
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
然而就在他为后路冥思苦想无结果时,苏宁竟又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沈词安隐藏了修为,他不是半圣第九境初期,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半圣第九境后期。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可谓炸的季孙燕两耳发聩,天旋地转。
“该死的,在我眼皮底下突破到半圣第九境后期,还瞒过了我的感知,他怎么做到的?”
气急败坏,脸色铁青。
季孙燕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怨念,恨恨看向北面同样不可置信的大长老段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