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锦瑟走了,为了相助苏宁早日返回妖界,她甚至连接下的师门任务都没做。
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一番,便匆匆离去。
苏宁没再继续为难罗家,只是告诉鼻青脸肿的罗家老祖这件事到此为止。
而后,他返回魏家。
当着魏长群的面唤来好吃懒做,顶着魏家旗号作威作福的魏方帛。
道明前因后果后,不容任何人求情,苏宁一掌将其击毙。
澹台锦瑟可以为了他放弃瓦解魏家的念头,他这个做弟弟的又岂能让自家姐姐受了委屈?
“魏芸,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救了我。”
“恩情已还,日后我与你魏家两清。”
“你们……”
站在空旷的议事大厅,苏宁环顾四周,语气温和道:“你们保重。”
“易公子……”
多日的相处,魏芸早已对眼前的非凡男子春心萌动,此刻又哪舍得他离开?
她十指纠缠着,轻咬下唇,脸颊绯红道:“我,我能不能请你留在魏家?”
“不,我的意思,魏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养伤也好,临时落脚也罢,只要你愿意,魏家便是你第二个家。”
魏长群紧随其后的附应道:“是啊易小友,魏家此番得你庇护方能安稳无忧,你若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
“只要你开口,只要我魏家能做到的,一切依你所言,我魏某人绝不皱一下眉头。”
苏宁婉拒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来日若是有缘再见,我一定登门拜访。”
说罢,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两枚储物袋递给魏芸,感慨着说道:“绿儿和魏荣照顾了我很久,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麻烦你转交给他们。”
“尤其是绿儿,私下闲聊时我曾听她提起,说她有个大三岁的兄长在一年前遭猛兽偷袭,被咬断了右腿筋,成了瘸子。”
“我这刚好有一枚通脉凝筋丹,以温水吞服,三日内必将重铸筋脉。”
掌心翻转,一方小木盒悬浮半空,继而慢慢的飘向魏芸。
“走了。”
苏宁挥手,大步流星的走出议事大厅。
回首望了眼他养伤期间居住的破败小院,心神笼罩下,他看到魏荣正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打盹。
鼾声四起,好不安逸。
笑了笑,苏宁消失不见。
魏家虽好,却不利于他后期安排。
高门大户,人多眼杂是一分部,魏芸对他的情愫他也感觉到了。
这种事,苏宁向来是能避则避,快刀斩乱麻,不给那女人一丝情根深种的机会。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苦来哉误人一生?
……
春暖花开渐去,骄阳似火当头。
三个月后,盈江城。
城北老街,街靠盈江。
灰石砖铺就的街道上,一七八岁的稚嫩男童兴高采烈的捧着从街头买来的芝麻糕往嘴里塞。
大口咀嚼,眉开眼笑。
三铜币一份的点心,是他下午辛辛苦苦的帮街尾新开的那家“药材店”的老板“易叔叔”打扫卫生换来的。
又香又甜,入口即化。
可惜了,只有小小的三小块。
他已经吃了两块,仅剩最后一块包在纸皮里,想吃,又犹豫着不好意思吃。
说好了要和那位会说笑话的易叔叔分享,做人哪能言而无信?
鼓动着腮帮,男孩忍了又忍,最终咽着口水将纸皮合拢,紧紧的攥在手心。
“易叔叔,芝麻糕买回来啦,给!”
满头大汗的跑回药材店,男孩迫不及待的找到站在货架后整理药材的青年男子,将右手举的高高的,献宝似的喊道:“我的两块吃完了,这块是留给你的。”
“怎样,我说话算话吧?说给你留,就一定给你留。”
穿着一身老旧灰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拍了拍袖子上沾染的灰尘,笑着竖起大拇指道:“无病乖,易叔这会腾不开手,你要是能帮我去后院拿根钉子,嘿,这最后一块也给你吃。”
名叫“无病”的小男孩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应下道:“我这就去。”
屁颠屁颠的,人还没到后院,芝麻糕已进嘴。
迈着轻快的脚步,他索性将一整盒铁钉搬来。
青年男子俯身接过,一顿噼里啪啦的敲打后,总算将即将散掉的货架固定好。
他跳下垫脚用的凳子,一手托着装有铁钉的木盒,一手帮小男孩抹去额头挂着的汗水道:“刚听你娘在对面叫你,手里还拿着棍子,也不知道有啥事。”
“你……”
似笑非笑,他蔫坏着眨动右眼道:“你小子不会又逃课了吧?”
大名叫做谢无病的男孩脖子一缩,支支吾吾道:“没,我才没有逃课。”
“是先生让我们回家的,他今个身体不舒服。”
青年男子玩味道:“当真?”
谢无病小脸通红,扭头朝门外跑去道:“梦里是挺真的。”
青年男子哈哈大笑,很快,对面的肉铺店里传来男孩语无伦次的哭喊声,以及他来到盈江城买下这家药铺后时常听到的可怜求饶声。
“爹呀,您快拦着点我娘呀。”
“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嗷,我的屁股……”
傍晚,夕阳西下。
不多久,天上飘起了小雨。
热闹了一天的盈江城逐渐安静了下来,路上行人减少,雾气蒙蒙。
药铺里,脸上带着易容面具的苏宁也正好有条不絮的忙完手头上的活计。
是的,盈江城是他离开魏家后新选的落脚之地。
原因有三,一,这里距离水韵仙界设下通往仙界的云梯阵法最近,只有短短的三百里。
方便两头跑的澹台锦瑟第一时间找过来,不至于中途过多耽搁。
二,盈江城有着东洛最大的妖核妖丹交易市场,能在他手上无修炼资源的这段日子里给予他不可或缺的妖力补充。
只要财物足够,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购买,不用做那偷鸡摸狗的梁上之徒。
三,以防万一,他能躲在暗处时刻紧盯着云梯阵法那边的动静,任何一位仙界下凡的修士都逃不过他的心神感知。
除非对方的修为高他太多,事先有意收敛阵法波动,否则断无可能瞒天过海。
药铺,说到底只是苏宁掩人耳目的手段。
既打算在东洛常住,他就不得不给自己安排个妥当的身份。
“不早啦,该关门打烊吸收妖力恢复修为了。”
望着渐渐昏暗的天色,苏宁起身将木门关上,而后吹灭油灯步入后院。
这家店铺很破,位置也不是太好,但苏宁而言,他要的就是这种不起眼的边角疙瘩。
没人注意,无人打扰。
有生意就做,没生意拉倒。
反正他也不缺钱,犯不着没日没夜的劳苦奔波。
从福家老祖福百狂那收刮来的“宝贝”颇为丰厚,金币数百万,灵石上千万。
品级不等的灵器多达一百三十六件,其中不乏武道一途人人争抢的上品灵器和绝品灵器。
外加他压根懒得统计的丹药,药草,符箓,灵茶,灵酒,各式各样的东西数不胜数,都被他一股脑的丢进乾坤袋吃灰。
摊开了说,苏宁的个人财富在整个东洛都是能排上号的。
他不用为钱发愁,只需静静心心的等待澹台锦瑟归来。
“嗡。”
妖力运转,苏宁的修为已在真仙八品后期。
顺利且妖核妖丹足够的情况下,他有信心在月底恢复至真仙九品。
如此,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小破孩谢无病的敲门声中,苏宁满脸无奈的睁开双眼。
修缮过的药铺好是好,不好的是对面住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好嘛,自从苏宁搬过来后,他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当自家走。
上午来,下午来,有时晚上还得过来坐坐。
挨打了找苏宁诉苦,无趣了缠着苏宁说笑话听。
一天天的,硬是被他逼的不得安宁。
偏偏这孩子也懂事,闹归闹,活也帮着干。
什么打扫卫生啦,擦拭货架啦,整理药材啦。
人是真干,绝不偷奸耍滑。
家里炖啥好吃的也不忘给苏宁送来一份,有酒有肉。
这不,大清早的,小家伙端来六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说今天他爹过生日,顺便邀请苏宁晚上过去吃饭。
“行,告诉你爹,酒水算我的。”
苏宁笑眯眯的接下,捏了下谢无病的鼻子打趣道:“说实话,昨晚跪了多久?挨了几棍子?”
男孩下意识的摸向屁股,又故意晃了晃略微泛酸的膝盖,死鸭子嘴硬道:“没跪,我娘多心疼我啊,哪舍得打我骂我罚我下跪?”
“就,就说了几句。”
“真的,我谢无病以后可是要做东洛大将军的人,我会骗你?”
苏宁乐了,袖子一抖,甩出一白色小瓷瓶道:“和以前一样,一天只许吃一颗。”
“吃多了容易蛀牙,你娘会连我一起骂的。”
谢无病一把抓住,眼里冒着拒绝不了的火热精光道:“这还是你先前给我吃的那种吃完全身暖洋洋的糖豆豆?”
苏宁咬着肉包子回答道:“是,我体质弱,常年服药。”
“药多苦呀,喝完我得来一颗润润嗓。”
“先苦后甜嘛。”
“去去去,上你的学去,别碍着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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