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魂引入体

我对方玟萱的恨,可谓恨之入骨,刻骨铭心。

那是埋藏心底多年的积怨,越来越深,从未减少。

如果说没来京都之前,我对她只是抛夫弃子的怨恨。

那么来到京都后,这种怨恨又被蒙上了恶心与绝望。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陈家主母的位置,她可以眼睁睁的放弃亲儿子不管不问。

她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根本没打扰她的想法。

早就断了关系,何苦徒增烦恼?

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在噬心蛊毒这件事上暗中帮忙,这让我一时间心生烦躁,委实难以接受。

她到底要做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灵溪给我倒的水,目光空洞,泪痕未干。

灵溪递来了巾纸,神情柔和道:“星阑师叔说当年的事怪不得你妈,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恶毒,真的,相信我好不好?”

“陈少棠和陈旭欺负你,你觉得你妈袖手旁观,一心偏袒陈家。”

“那你又可知你被陈家兄弟绑架的那天晚上,陈旭是被你妈派去的人除掉的。”

“她是陈家名义上的主母,干吗要对付陈家人呢?这要是被陈玄君知道,你认为她的处境会如何?”

灵溪轻声细语道:“她是关心你的,爱你的,只不过隐藏的很深。”

“人在陈家,很多事身不由己。”

“不是关于你的每件事她都能插手,起码明面上她必须疏远你。”

“这是对你的保护,最大的保护懂不懂?”

灵溪的话犹如重磅炸弹,又一次惊醒了“沉睡”中的我。

“您,你说什么?”我抹了把脸,揪着眉头问道:“陈旭是她杀的?”

“准确来说,那一天如果我没出现的话,陈少棠也会被你妈派去的人解决。”灵溪微笑道:“别怀疑我说的话,这是星阑师叔亲口告诉我的,你觉得你三伯会信口开河?”

“不是”我结结巴巴的站起,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本就乱成一团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唐静月拉着我坐下,笑嘻嘻道:“虎毒不食子,你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啊,当真会不管你?”

“当年的事有很多外在因素,正如你三伯说的那样,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别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那一天,快了。”

这一夜,我睡意全无。

不知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因为灵溪和唐静月的那番话。

那个我恨到咬牙切齿的女人一直在我的脑海回荡。

她的名字,她的面容,她仅存在我记忆里的一些事。

好似走火入魔中的不受控制,如电影回放,一幕幕的闪过。

我闭着眼睛,心烦意乱,下意识的打开手机诵读地藏经。

整整读了两遍,我浮躁的心才随之平静。

而这会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

我的意识很清晰,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起。

起床,穿鞋,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我惊恐的想要开口,想要强行脱离这种控制。

但无论我怎么挣扎,这具身体仿佛不再属于我。

说不了话,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他脚步轻盈的下楼。

走进了厨房,握住了菜刀,继而慢慢靠近灵溪的房间。

“九阳,你个杂种,你到底要干吗。”我在心里疯狂怒吼。

这种诡异的状态我这辈子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被九阳操控肉身打败佛门与运宗八大长老的那次。

所以我想到了九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要是敢伤我师傅,我就自焚身躯,让你白白浪费这一世元神苏醒的希望。”

无人应答,九阳并没有理我。

我的身体站在了灵溪的房门口,握着菜刀的右手伸出了无名指,小心翼翼的拨动门把手。

我的思想在崩溃,有心想给灵溪一点提示,闹出点动静,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房门开了,黑暗中,我的视线受到影响,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属于我的身体还在前行,悄无声息的逼近床头。

下一刻,菜刀被举起,毫不留情的朝睡梦中的灵溪砍下。

“不”我凄声尖叫,恨不能扑过去挡住这一刀。

“叮。”

火光四溅,有银针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房间的灯亮了。

穿着睡衣的灵溪出现在书桌旁,眼眸冰冷,俏脸凝霜。

“道门控身术。”杜奇瑞拄着拐杖从窗帘后走出,表情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师伯没看错吧?”

“厉害啊二师兄,你是怎么发现苏宁不对劲的。”唐静月捧着水杯从外面进来,堵在了房间门口,一脸后怕道:“幸亏有你提前察觉,否则大半夜的搞这出戏,还真让人瘆得慌。”

紧随其后的季青禾满脸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我,沉思道:“苏宁并未外出,道门是怎么对他下手的?”

杜奇瑞高深莫测道:“苏宁是没出去,但你出去了。”

季青禾猛的抬头,瞳孔惊缩道:“无籽向日葵。”

“对,控身需魂引。”杜奇瑞大大咧咧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握着拐杖指向我道:“魂引藏于无籽向日葵中,被苏宁口服吞下。如此一来,下手之人只要感应苏宁体内的魂引,就能以秘术操控苏宁的肉身。”

“许三金。”季青禾恼羞成怒,愤然转身,杀机凛然的说道:“我先去宰了这昆仑奸细。”

杜奇瑞抬手阻止道:“许三金是你父亲亲自任命的昆仑采购处副管事,绝对忠心昆仑,他不可能是别派奸细,更不可能被人收买。”

唐静月赞同道:“八成是疏忽大意被人钻了空子,别说他没发现无籽向日葵的古怪,便是我们,不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吗?”

“那现在怎么办。”季青禾脸色阴沉道:“魂引入体,一日不除,苏宁便一日受对方操控。”

“除非我们能找到幕后敌手,将代表苏宁的魂偶摧毁,不然”

季青禾深吸口气,内疚至极道:“不然苏宁的心智会受到影响,三个月后,他会神智不清,疯疯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