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吵得天翻地覆,时不时还能听见盘子落地的声音。
“你怎么在外面?里面客人万一有需要怎么办?”饭店大堂经理见服务员站在门口,有些不悦的问道。
服务员连忙把经理拉到一旁:“别进去,里头现在在吵架。”
酒店经理一愣:“吵架?”
服务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起来都不相信,他们就为了一盘生蚝。”
“什么?”大堂经理有点懵,为了一盘生蚝吵?
服务员紧张兮兮的补充:“还有什么老鳖、榴莲饼什么的,对了,我还听见他们说果盘呢。”
大堂经理一愣,连忙反应过来:“哎呀,糟糕,果盘忘记上了。”
包厢里,两方人马吵得面红耳赤,快要动手的时候,大堂经理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份果盘,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一个个:“……这是果盘,你们先吃着,至于生蚝……我已经叫厨房去做了,各位贵客,为了一盘生蚝不至于,真不至于!”
“出去!”坐在主位上的魏少雍抬起眉眼,无需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把大堂经理吓的双腿发软。
“是是是。”大堂经理把果盘放下来之后,慌不择路逃离包厢。
被这么一打
断,两方人马不由得冷静下来,悦文总经理紧了紧脖子上的领带:“说的也是,为了一盘生蚝闹成这样。”
几十岁的人了,跟一帮小年轻的动手动脚,这要是说出去,不得笑掉大牙?
“董事长……”总经理刚想说话,却被姜小米伸出的手挡住了。
姜小米眉目深锁,表情凝重。
悦文上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都静静地等着姜小米。
“魏少雍,我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坐在角落里的小女人慢悠悠的抬起头,满脸嘲弄的望着那位优雅而从容的俺男人:“曼罗的开采权限是二十年,哪怕你给我的资源再多,能够支撑二十年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悦文集团的领导们瞬间醒悟。
对呀,这个问题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此番话也让江南集团的人脸色大变,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个对策,他们知道姜小米喜欢什么,所以就投其所好。而投其所好的目的,其实就是避重就轻,让姜小米只看眼前利益,而不考虑以后。
可如今姜小米一眼洞穿了他们的真实目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小米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个神机妙算的外公,刚刚悦文跟江南娱乐发
生争执的时候,她趁机给外公发了一条求助短信。把她跟魏少雍谈判的结果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谁知道蒋老爷子在看到短信的时候,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是魏少雍的障眼法。叫她不要上当。
姜小米环抱起臂膀,慢吞吞的站起来:“我觉得,这场谈判,应该没有必要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总经理,我们走。”
说完,姜小米拎起背包,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魏少雍慢悠悠的开口了:“一个鹌鹑蛋加十个生蚝。”
悦文高管集体一愣,这……
姜小米背对着魏少雍,小脸上的表情各种兴奋,各种雀跃,但是,当她转过头的那一刻,所有表情都化为一种沉痛,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哎……算了,大家都是体面人,何必闹成这样呢,总经理,合同带了吗?”
愣在一旁的总经理慌忙推搡着旁边人:“合同,合同。”
魏少雍给旁边人递了一记眼神,对方心领神会,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笔送到魏少雍面前。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签过字之后,魏少雍把笔交还给手下,然后站起来道:“你们慢慢吃,账记在我的名下,失
陪了。”
哗啦,江南集团的人犹如潮水般的退出了包厢。
姜小米跟悦文一干人等满脸的无辜:“怎么走了呢?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
司机看见魏少雍从饭店里出来,连忙拉开车门:“魏先生,请!”
魏少雍一言不发的坐进后排。
等车子开出一段路程之后,魏少雍掏出手机,拨通了朴世勋的电话。
那头,朴世勋正在家里制作手工玩具,男人拿着砂纸,来回的在木料上打磨,这种活儿十分考验人的耐心。
“主人,魏少雍来电话了。”小满在耳机里提醒。
“接通。”
“是。”
须臾,魏少雍的声音从耳机里传递出来。
“我的已经谈好了,你什么过去?”
朴世勋放下砂纸,拿起旁边的手巾擦了擦手:“不急。”
“你是准备忍什么大招呢?”魏少雍为此感到有些好奇。
朴世勋淡淡一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这边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谈?”
魏少雍在电话那头点燃了一根雪茄,烟雾很快模糊了他英俊的眉眼:“别说我没提醒你,姜小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狗崽了,你准备的再充分,可能也没什么用。”
朴世勋从魏
少雍的只言片语中,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
“怎么?在她那里吃亏了?”
魏少雍勾起唇角:“差一点点就吃亏了。”
姜小米的脾气跟白敬亭差不多,属于那种极端性人格。没有被人惹毛的时候,你就是骑在他们脑袋上拉屎都行;可一旦被惹毛了,他们宁愿自己头破血流,也不肯同流合污。
朴世勋低笑:“这个我早有预料。”
“少来马后炮,作为朋友我才提醒你的,姜小米现在不太好对付了。”
这是魏少雍的肺腑之言。
“多谢。”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魏少雍掐灭雪茄,身体重重的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哎?那不是小姐吗?”
在车子等红灯的时候,司机眼尖的发现了正在跟人压马路的茶茶。
魏少雍一听见茶茶的名字,鹰隼般的眼眸倏地张开。
“在哪儿?”
司机连忙沉下车窗,伸手指着对面的马路:“喏,就在那边呢。”
魏少雍挺直了身体,眯着眼睛,朝司机指的方向看过去。
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茶茶跟一位瘦高的男孩并肩走在一起,男孩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乍一瞧,跟鸡毛掸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