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捏了一会儿,“老爷?”
“嗯。”雒林有些漫不经心。
“你怎么出汗了?最近不是挺冷的吗?”二姨太诧异道。
“哦,是吗。”雒林摸了摸额头,确实有些细密的汗珠。
“老爷刚才想说什么?”二姨太嘴角弯起,真诚地问道。
“那个---雒林实在不知道咋开口,但是又怎么知道丢的是不是他的东西呢?”
“哎,前几日我的眼皮就总跳啊跳的,我还思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呢,你看可不就来了。”二姨太叹口气继续道。
“其实丢了点小金鱼和银元,我倒是不太生气,我最生气的,就是她竟然敢偷老爷的那些东西。”
“我的---东西?”雒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真的是他的东西的话,他都想把云姐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了,他的那几个物件,可是他根据总统喜好好不容易搜集到的,他明年能不能进督军处,可就靠它了。
“可不,就是你前几日搜集的那些老物件呗,这个云姐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竟然也是个识货的,知道老爷那些老物件是好东西,你说她拿个一件两件也好啊,她竟然全给拿走了!不过算了,毕竟人已经走了,总不能跟死人计较吧。”二姨太有些惋惜地说着,但是此时的雒林,大脑瞬间充血,尤其是当他听到,把他的老物件全部拿走了,一件没留的时候,心里憋的那口气,像是一下爆开了一样,雒林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待雒林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雒林晚膳都没用,嘴里一直碎碎念着,这个云姐死有余辜气死他了之类的,如果云姐没死,他也要把她打死之类的话。
二姨太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眼里闪着不明不灭的光。
雒林就这么碎碎念了三天,终于不再念叨了,这天换了一身新衣裳,虽然还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但是总比之前状态要好很多。
“思源,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你要帮我。”雒林一本正经。
二姨太挂着笑,到雒林身后,给他按摩起来。
“老爷,您看您说的这么正式,你我是夫妻,什么事情都是要共同承担的,哪有什么帮不帮的说法。”二姨太笑着道。
雒林抬手,搭上了自己肩膀上二姨太的手,“就是思源最善解人意了。”
二姨太笑笑,指尖压上了雒林的太阳穴。
雒林舒服地轻叹一声,随后道。“新年马上到了,听说总统大人邀请了很多人参加总统府的新年晚宴,外面的人但凡接到邀请的,都十分自豪,这似乎代表着得到总统信任的一个标签。”
“这是自然。能入得了总统府的,不用别人说,也是件自豪的事儿。”二姨太赞同。
“但是,毕竟是传统的新年,应该没有人会空手去的,所以---”雒林有些为难,平时雒家的开销,让二姨太出就出了,现在他仕途送礼的钱,也要让二姨太出,他这个男人的面子,还是有些伤的。
二姨太心里又把雒青紫骂了一遍,雒青紫拿走的那些老物件,定是雒林准备了很久的,如果能投总统所好,定然会让雒家的地位提高不少,如果雒家在仕途上有了位置,那么她子女的婚配,必然要比现在好上不少。
二姨太想到这,“老爷说的是,你去选礼物就好,一般的礼物,我们还是买得起的。”
如果雒林挑的礼物真的有些贵的话,那么就把城南的那几间铺子卖掉两间吧,毕竟如果老爷进了仕途,这些钱几倍几十倍的回来,那是早晚的事。
最主要他们雒家的地位必定要一飞冲天的。
“思源,你太好了!”雒林转身,一把抱住了二姨太。
“老爷---”二姨太娇嗔。
室内一片有爱。
雒林选的还是几个老物件,这次换成了明代和清早期的,这样还能省些钱,他从朋友那里打听的,总统最喜欢这些古玩,尤其是能在手里把玩的老物件。
之前雒林搜集那些老物件,因为时间久一直碰着,所以一共也没花多少钱,这次离新年不过还有一个多月,为了尽快把东西拿到手,还要把老物件盘一盘,自然花费会高一点。
二姨太叹了口气,幸好她反应的快,要不然,这个罪如果怪到雒青紫头上,雒林即使看在她的面子上,雒青紫也免不得一顿打,然后她再出的这些钱,雒林必然会觉得她活该,不但半丁点感谢都没有,还会经常用这件事诟病她。
这多好,处理了一个她眼皮子底下敢背叛她的人,又把雒青紫的事情给掩盖过去了。
这个雒青紫,她最近得好好看看,到底是她交友不慎,还是真的是小平用钱。
转眼又过了几日,雒青紫从“冬令营”回来了,一进家门,便高高兴兴地去找二姨太。
云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阵子了,家里再没有那种凝重的气氛,雒青紫没感觉到什么,高兴地跟二姨太说着“冬令营”的见闻。
二姨太宠溺地看着她,听着。
一旁的大夫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转眼几日就过去了,云姐的事情就像一块融化的冰,不久被风吹干了一样,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也不是雒青紫心粗,她回来第二天就发现云姐不见了,但是也没多想,又过了几日,也不见云姐,然后就问了孟嫂。
孟嫂告诉她,云姐家里有事,回老家了,暂时不回来了。
雒青紫耸了耸肩,这个在姆妈房子里跟父亲那个啥的女人,确实不是啥好女人,回老家还好,起码不用让她姆妈糟心了。
孟嫂说的时候,恰好大夫人走过。
似乎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天雒青紫刚从外面回来,二姨太出门去给雒林搜集老物件顺便去视察一下她娘家带来的几年铺子,大夫人说想买些东西,跟着二姨太一起出了门,二姨太的车把大夫人放到了法领馆后街,并且约定两个时辰后来接她。
雒姝女按“约定”去了胡家马场练习马术。
雒姝女有些累,孟嫂跟着姆妈出门了,家里其他佣人她又用的不太习惯,于是便去了地下室自己去开热水。
她刚走到地下室的门口,就听见两个佣人在说话。
“最近你有没有感觉,家里气氛冷冷的。”一个佣人道。
“你快别说了,自从云姐去了以后,我感觉到处都凉飕飕的。”另一个佣人接话。
雒青紫笑了笑,云姐回老家了嘛,她们怎么感觉像死了人一样,还凉飕飕的。
“家里现在云姐是禁忌,我都敢提,要是让青紫小姐听见了---”佣人说着,还煞有介事往门口处看了看。
雒青紫本能地一闪身,躲到了门垛后面。
“哎,你说这个云姐,到底是不是因为偷了老爷和二姨太的东西,才自杀的?”佣人继续道。
雒青紫一惊,云姐---自杀?
“谁知道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命贱,主人说你偷东西了就是偷东西了,主人说你该死,你就得去死,云姐从楼上跳下来,到底是自己跳的,还是被人推的,这都不好说。”佣人愤慨道。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让夫人听到,你可能就跟云姐一个下场。”另一个佣人忙捂住说话的佣人的嘴。
雒青紫从头凉到脚。
姆妈明明说,偷东西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要再提起就行了,父亲也不会再计较,尤其不要在父亲跟前提起,免得父亲气上来再打她一顿。
姆妈明明说,云姐回了老家,孟嫂还煞有介事地暗示她,云姐是回老家嫁人去了。
雒青紫一想到那晚上云姐跟父亲
她就有些恶心,心想着云姐如果有人娶,也是件好事。
哪想到---
云姐竟然----死了?
真的死了吗?是姆妈做的吗?
怎么可能!!!
姆妈那么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视人命如草芥呢?
况且,现在社会早已不是清朝那种迂腐不堪的社会了,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份阶层,擅自用私行呢?
不会的,姆妈不会手染鲜血的,不会!!!
她要去问清楚,她一定要去问清楚!
她通体从头凉到底,整个人像当机了一般。
回到客厅,几个下人看见面色铁青的雒青紫,都不自觉地躲远了。
雒青紫忽地抬起头,抓过一个正在打扫的佣人,“你告诉我,到底云姐去哪儿了!”
雒青紫本是讨厌云姐的,她敢在姆妈的房间做那种事情,恶心姆妈,即使被姆妈赶走,她也不可怜她。
可是,她不能死啊,尤其不能被姆妈弄死啊!
都怪她!都怪她怪她。
如果不是那晚她看见这么心疼她的姆妈,竟然忍受那样的欺骗,所以她告诉了姆妈那晚的事,而且她在回忆这个事的时候,还吐了~~~
姆妈一定是因为这个,才出手的一定是!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她不去冬令营,她就可以阻止姆妈,或者她不多嘴,也不会让姆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