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既然梼杌是幌子，那真正的东西呢。
白凌望着丹砂，想要得出一个答案，眼前的老者轻叹一声，道：“是……”
话音未落，声音就被打断。
白凌跟丹砂同时敛了脸色，两个人似有所感地一起看向了天空，只见上浮天空的混沌之力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震动，正在不住地摇晃。
而大地也是。
这个刚刚稳定下来的精神灵海，正在受到外界的干扰。
两个人的第一个反应是不能打断容九！
丹砂迅速地回到了虚云镜内，虚云镜飞身而起，化为流光直奔灵魂树的方位，白凌拧着眉头，“这动荡之力是来自外界的。”
他看着灵海半晌，混沌之力刚刚稳定，阿九还需要时间去感悟精神灵海的本源之力，重建这片空间，如果这个时候受到外界之力干扰，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而到时候可未必有黑灵这个契机。
白凌转眸看向了已经与灵魂树已经守着容九的虚云镜，孰轻孰重，爷孙两人都很清楚，当下，白凌放弃了刨根究底，有些东西，该来的还是会来。
而有些秘密，到揭开的时候，谁也藏不住！
白凌眼神冰冷，他化为流光飞出了容九的精神灵海，回到现世，便听到了来自外间的骚动之声，白凌抱着怀里还昏睡着的容九。
比起刚才醒来见到的异象，容九身周的黑色灵力已经完全平息，如今环绕在她身周的力量温和内敛，透着一股莹润的色泽。
是属于她自己的银色灵力。
夹杂在银流之中的是浅绿色的灵雾。
两者缓缓围绕着容九，为她护法。
白凌将怀里的女子温柔地放下，退开床边时，白凌伸手布下了两重结界，出得门后，把门给带上。转过身时，投向了群山的眼神已是一片冰冷。
钱一两跟二两爷孙在听到动静时就急急地往白凌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了，但因为怕打扰到白凌休息，两个人不敢贸然进白凌的院子，只在门口着急地徘徊。
白凌出来时，就见到了两个小少年着急的模样，等看到了他，面上的神色才有所放松，钱二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钱一两面色则镇定得多，然而也面怀担忧地向白凌通报：“大人，据守在群山的人回报，躲在极南森林的梼杌忽然发作，对还在群山里的灵族子弟发动了进攻。”
“两方人打起来了。”钱一两说。
白凌神色淡淡，抬眼望着被血雾染红的天空，血雾之中不时焕出几道白光，白光急促不断地闪烁，就像是乌云之中打响的惊雷，想要闯破重重云雾再现天空。
也像是绝境之地时濒死之人的垂死挣扎，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始终无法逃脱这一片困境，只能被牢牢困死在这里面。
因为两者力量太过悬殊。
打起来吗？
不，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轩辕晟跟荒火他们也站在院中，血光映在了他们的脸上，照亮了他们的神色，也映亮了他们的脸，可这一刻就是跟着千金多年见惯了人来人往的钱一两也看不透他们在想些什么。
这些人神色平静得过于淡漠了。
看着十分无情。
可偏偏那一双双眼睛映出的炙热，与他们的神情是相反的。那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劲，以及想要一战的决心，只是这一份炙热闪瞬即逝，极难捕捉。
等他们再努力地去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五个男人的神色淡淡，唯有轩辕晟敲着扇子，轻叹一声，“真是可惜。”
钱二两歪着头想，可惜什么。
可惜没有去吗。
可是这动静一看，明明十分惨烈啊！
……
这一晚的凉县是沸腾的。
无数人都从睡梦中被群山方向冲击而来的元素风暴给惊醒，而整整一夜不停歇的雷声，更是让他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消息久久未到。到了天亮时，镇上开始有消息流传出来，说是昨天上午进山的灵族子弟遭遇了梼杌的袭击。
死伤了一大半人。
逃出来的几位还被困在群山之中，受到梼杌的追杀。
消息一出，许多人都是满面震惊之色。
“不可能！”
“梼杌不是往极南森林去了吗？从凉县出发翻过群山抵达极南森林，即便他们的脚程再快那也要两天的时间，可这才多久，顶过不过一天功夫，而且昨晚上那个时辰，出发的队伍应该是在山里休整才对。他们怎么可能遇到梼杌！”
圣城方向出来的消息，梼杌数天前就已经在森林边缘方向出没，以他们对梼杌路线的推断，梼杌应该早早地就进入了极南森林往十万大山的方向赶赴。
甚至已经开始逼近北方山脉。
也是因为这一条消息，队伍才会没等到人都到齐之后，才先出发，因为他们担心拦不住梼杌错失了拦截的时机，可现在呢？
坊间的消息在告诉他们！
梼杌没在极南森林！
它还徘徊在大山之中，还在群山里头寻寻觅觅，根本就没去北方山脉与魔族大军会合，甚至就在他们凉县不到一天的路程。
这种消息一出，所有的人都开始慌了。
甚至有人开始害怕地想，梼杌原来就在大山里，那是不是会翻过大山，跑到凉县过来。比起荒芜人烟的大山，他们凉县里可是有数十万的生灵。
而且还没有一位能够挡得住它的强者在。
要知道，如果梼杌真的往这里来了，那么凉县绝对会比洪海县更惨，因为洪海县距离安城府极近，而安城府他们好歹还有灵王在，得到消息时还能及时地去救人。
而他们根本没有！
没有！
最强的修者，已经跟着大家进了大山，诛杀梼杌去了。
只剩下他们这一些任人宰割的普通灵修。
“不、不不可能吧。”比起刚才的反驳，这一次问题的反驳大家回得更没底气了，因为他们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回、回家收拾东西！”
“快，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