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交托完毕。
白凌就下了水。
他的速度极快，不过瞬间，人就沉了下去，众人也没来得及看得到他周身的灵力变化，只能看到水中泛开的涟漪，涟漪轻散，很快就消失不见。
偶尔还能看到水里几头啃噬兽的影子，可已经不见白凌的身影。
谁也不知道这河水有多深，底下的暗流又多凶猛。
作为在岸上旁观的轩辕晟跟荒火他们，只能静等。
时间点滴过去，比起等待战向阳的时间过得更加漫长，可人的影子始终不见，白衣拧着眉头，往暗河的方向多走了一步。
轩辕晟眼疾手快，抬手拦住了他，“别着急，我们再等等。以阿凌的能力，不至于在这水下出意外，他还没上来，也许是被什么难题给困住了。”轩辕晟道：“而能困住他的，即便我们下去也帮不了他多少。只会白白送了这一身修为，而今晚的洞口，怕是就守不住了。”
轩辕晟不得不做两手打算，如果今晚的他们无法离开这夹缝，那免不了要再受一晚上的群兽袭击，以昨晚的攻势来看，这兽道的攻势是一天比一天猛，白衣那一晚上还只有十二头兽王，到昨夜时，就已经是十八头，以此推算，今晚只怕要再往上翻上一倍。
便是缠灵也比前一天的难缠。
这些东西，似乎在随着与他们厮杀的过程进化。
变得越发凶悍。
鲜血并没有让它们退却，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叫这些家伙越发凶狠了。所以今晚的守洞只会越加艰难，而不会轻松。
白衣也看出了轩辕晟的担忧，脚步往后收了一收，便不再多说。
这让轩辕晟眉宇舒展了开。
他还真有些担心劝不住这人，毕竟这人不听劝是出了名的，好在白衣还有几分理智，并没有坚持要下河。三人等待间，也在细数着时间的过去。
而白凌这个人也永远都不会叫他们失望。
在夜幕快要降临时，暗河之下泛起了一阵光芒，光芒一闪即逝，可还是叫他们清晰地捕捉到了，在白衣、轩辕晟、荒火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暗河时，底下也浮起了两道影子，白凌搀扶着战向阳，一齐出了水面。
轩辕晟与荒火大步上前，没有避讳河水溅到自己的身上，拉了白凌一把，两人合力将战向阳给拽了上来，随后白凌也自己上岸。
男子头发与衣裳已经全湿，可风度无损，上岸时，便直接道出了他们要的答案，“出口在下面。”
声落，三人没有获得好消息的喜悦。
反而是心头一沉。
受了重伤的战向阳刚刚醒来，脸色也不好看。
轩辕晟道：“真够损的。”
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怎么避，也避不开这一座暗河，一入水，那就是修为全无，可不下去，就永远也出不去，一直要徘徊在此地，与妖兽厮杀。
怎么选择，其实众人心里已经有数了。
只是免不得要感慨一声。
这出口藏得可真够深。
轩辕晟道：“底下情况怎样。”
“一言难尽。”白凌看向了战向阳，淡声说：“回山洞再说，今晚也不适合行动。”
“成。”
五人没有废话，带着容九干脆利落地回了山洞。升起了火堆，换了衣裳，白凌与战向阳这才说起暗河的情况，白凌道：“我下去时，便见到他被困在法阵之内，破阵花了一些时间。”
三人想道，果然如此。
然而这话说完，白凌就没了。
没了。
一下子，三人的视线就转向了战向阳。
比起期待白凌说出些什么来，几人想着不如干脆问战向阳。
战向阳神色还很虚弱，但对于这件事也不敢耽误，便也把下河之后的事说了，“底下河水虽急，但比起岸上倒要轻松，除了啃噬兽也没看到其他妖兽，不过法阵众多，容易陷入，一旦踏入，就挣脱不出，我是大意了。”
“法阵？”轩辕晟眉头一挑。
心头隐隐觉得不对。
战向阳对上了轩辕晟的眼睛，知道他也想到了，点了点头道：“是，迷阵。”
荒火眉心微微一跳。
白衣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白凌淡淡道：“兽道之中，方寸之间都有妖兽存在，若没有。”
轩辕晟接话：“必有大兽。”
白凌淡淡瞟了他一眼。
轩辕晟含笑，“我说得可对。”
白凌不予置评，可战向阳跟荒火都知道他说得对，暗河之下既有法阵的痕迹，那么就说明此地有过修者乃至灵族的痕迹。
自然而然也就说明，这个夹缝不是自然生成的。
而极有可能是……
人为的。
人为的两界夹缝，他们能够想象到的其中一项，那就是封印流放。
荒火悠悠道：“大麻烦啊。”
轩辕晟道：“还不是一般的大麻烦。”
能够够上封印流放这一罪的，那怎么也都是超级兽王级别的，乃至是上古时期的超级凶兽，杀人屠城的那一种，关了也不知道多少年。
若是释放，那可是大麻烦。
“你们有感觉到底下有什么气息波动吗？”想及白凌为了救人，破解了法阵，轩辕晟便也问起这事来。
白凌扬眉，“这倒没有。”
战向阳也道：“没有。”
“除了法阵的痕迹，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白凌淡淡道，“可能锁得还算深，所以气息还未泄露出来。”
轩辕晟敲着扇子，思索道：“那我们能否在穿过法阵，直奔出口。”
“有点难度。”
在气氛低落时，白凌又淡淡道：“但未尝不可一试。”
轩辕晟敲着扇子，若有所思道：“那我们便试试？”
白凌道：“如果放出那东西……”
轩辕晟扬眉，“你怕？”
白凌笑：“我怕你怕。”
轩辕晟：“……”
荒火道：“也未尝不是我们自己吓自己，或许只是寻常的阵法罢了。”
白凌与轩辕晟道：“那便要借一下你的吉言。”
事实证明，荒火没有吉言，只有乌鸦嘴。
当夜，白衣、轩辕晟、荒火再次出洞坚守一夜，一夜下来，轩辕晟跟荒火脚步虚浮，面色青白，两人瞧着若无其事的白衣，只有浓浓的敬佩。
“这就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