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说：“这兽界以前我跟麒麟来过。”
容九微怔。
“所以跟它们交过手，知道它的弱点。”
这它，指的是讙。
那边两兽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讙扭头看来，声音一抖，险些冲破洞顶，“原来是你！”
九尾火狐跟龙牙满眼不解。
归归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麒麟拿头去蹭容九的掌心，软绵绵的咩咩叫声，叫讙跟梦魇冲击极大，“难以相信，难以相信……”
梦魇也觉得很难接受，不过早知道白凌厉害的它，倒是有个心理准备，反而是讙，受到的刺激颇大，眼睛都竖成了一条直线，跌退了两步，“你们以前不是这样……”
白凌睨了它一眼，淡淡道：“人是会变的。”
你特么的变化也太大了！
白凌竟然就是二十年前的闯入者！
讙简直不敢置信。
兽界在二十年前曾经迎来过一个凶残的人类，那时候的讙跟梦魇早已经是兽界的统帅，漫长的岁月，它们已经习惯了无趣的日子，难得有人送上门来增添乐趣，它们当然不会拒绝。
可没人能想得到，那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从第一层打到了第三层，将它们所有的凶兽按在地上摩擦，成为了兽界新的统帅！
谁能想到？
可没有兽不服，因为不服的凶兽都死了，这个孩子表现出来的凶狠劲与嗜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类，讙有时候觉得，这孩子比它们还要像凶兽。
从骨子里跟灵魂里都涌动着一股被人为激发的强大兽性。
让它们发自灵魂的颤栗。
那时候讙甚至觉得，这孩子会领着它们冲出兽界，去人间大肆屠杀，因为他的眼神根本不像一个人，更像魔。
一头没有感情的魔。
很庆幸，他停留的时间很短，三个月后就被人带走了，来人是跟他们一样的兽族，不过气息十分温和，不像他们一样暴戾，还跟它们说，“有时间去我们学院玩玩呀。”
讙当时懒得理会，一心只想把这小魔头送走。
但几年后，这魔头又回来了，还带着一头比它们还要凶猛的黑色凶兽，因为那凶兽不时发狂的缘故，他身上的气息也受到影响，喜怒变得更无常，甚至有一段时间需要鲜血才能抑制自己。
讙曾亲眼有一次，见到他手撕了一头兽王，吞咽着它的血，那场面到如今，讙都不敢去回想。那段时间就是它跟梦魇也不敢去招惹他。
生怕他一发狂把它们也给吃了！
直到一年后又被那出现的老人家带走了。回想起那孩子离开时的眼神，讙到现在都会觉得背脊发麻，可眼前的白凌，却是怎么都捕捉不到曾经的痕迹。
哦，有的。
唯一一样的就是同样强大的气息，只是内敛了许多，可与眼前的人类女子说话时，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让人难以想象到当年他曾有过那样凶残血腥的过去。
若说他们这些兽中，谁最凶残。讙可以说是它自己，但如果加上白凌……
讙会把这名头让出来。
就是梦魇也曾经利用过自己的能力去引诱少年入梦，然而少年梦中的黑暗，却让身经百战的梦魇都无法接受。早早就败了。
如果那黑色凶兽是麒麟，而闯入者是白凌，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它为什么会输得这么快，讙松开了荼毒梦魇的爪子，戒备又复杂地看着白凌。
这哪里是变化大啊，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所以它们根本认不出来啊。
白凌看着讙，眼中闪动的冰冷警告让讙低下头，它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话，不能将白凌的过去说出来，白凌淡淡地收回视线，转头对容九低声道：“我有礼物送你。”
容九：“……”这时候？
白凌拉着她在一旁坐下，看到沈霖轩，自动无视，默念一段口诀，对容九问道：“记住了吗？”
“这是？”容九疑惑地看着他，白凌揉了揉她的头，“等会就诵念口诀，我帮你护法。”
容九还不解，但白凌已经退到一旁，麒麟也出去守护，走时看了一眼讙，讙一个激灵，鬼使神差地跟上去，梦魇留了下来，频频瞧着白凌，就怕他注意到自己。
然后——杀兽灭口。
梦魇捂着脸，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它实在想太多了。白凌的心思压根没在它们身上，只是对容九点了下头，叮嘱：“开始了。”
容九照做，诵念了白凌教的口诀，仅瞬间，腰间的玄武玉便亮了起来，之前容九布阵时曾以它为阵心引灵，但之前的聚灵阵早就被破了，法阵无效啊，可如今灵玉起了反应……
容九吃惊地看向了白凌。
白凌确定了她的猜测，点头道：“我重新布了个聚灵阵，灵玉是开启的机关。”
容九闻声一顿，想通关键当下不再迟疑，抱元归一，潜心修炼，阵法启动，天地间的灵力便源源不断地涌来，比起容九之前的五级聚灵阵，白凌这个法阵的灵力更为充沛与强大。
似乎源源不尽。
是八级吗？
容九只是想了一下，便收回心思，全心沉浸在恢复修为里。白凌目光专注又温柔地凝视着容九，随着容九体内灵力的充实，她的瓶颈也一举冲破，达到了五品玄宗。
而这进展还在继续。
容九之前就已经达到过一次九品玄宗，虽然修为被废，但根基还在，所缺的不过是冲击关卡的庞大灵力，而兽界并不缺这东西。
有他在，白凌自然有办法弄来。
等待的时间，白凌自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书籍，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得了空闲的目光，才落在了沈霖轩的身上。
这人……
真是碍眼！
讙坐在洞口处，瞧着红得发光的天，远空电闪雷鸣，轰轰作响，兽界内所有的凶兽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不安，讙站立不安道：“他这是要把整座兽界的灵力给抽空啊……”
麒麟打了个嗝，居高临下地睨向它，咩了一声，“你有意见？”
……没有。
就是有，也不敢说。
叶天凛与夏木站在麒麟石碑前，仰望着红得发白的天空，低声道：“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