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不该动

“小友,既然你能看到这封信,想来你已经通过了菖蒲殿的认可,成为我丹砂膝下二弟子。”

容九一怔。

弟子?认可?

容九望向肩膀的伤口,伤口不知何时已经痊愈,看不出原来的伤势,除却这座打开的菖蒲殿还有衣裳上的血迹能证明她受过伤,其余的都消失了。

这是试验吗?

因为她特殊的血液?

容九不解,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只能知道这座丹殿认可了她,她继续将信看下去,“重伤之躯,无缘算出后事如何,但菖蒲殿内一切为我一生所藏,想到要将这一室毁于一旦觉得太过可惜,犹豫再三,为师还是将它们都留了下来,望你能够珍惜,珍重,恪守修道本心,莫入邪魔歪道。”

笔锋写到后方略有些潦草,可看出执笔之人的力气正在流失,但仍坚持写着,“除却密室内的毒经不能修炼,藏室任何书籍你都能随心翻阅,菖蒲殿内的一切都归你所有,无论是丹药还是灵草,在最后一间的修炼室内有我一生所悟跟宝器,本欲送给……”

写到这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丹帝停顿了许久,似乎是在休息,又或是丹帝已经没了力气,一行留了空白,续写一行,已是转了话锋。寥寥数语的交代,皆是对菖蒲殿的不舍,以及对容九的交代。

言辞之间都能看出他的时日不多,交待着容九替他守护灵树,便只留下一句,“若遇鬼族人,必杀之!”

容九微怔。

“鬼族?”

鬼窟鬼族,那些施展灵魂献祭的黑衣人?

必杀之!三字充斥着铿锵杀意,笔锋透过纸张迎面扑来的气息,仅是看着,容九都仿佛听闻到了耳旁的兵器交铮声。

“这是师父唯一一个要求。”

望着这句话,容九心头感觉到一阵沉重,丹砂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继承了菖蒲殿,成为了他的弟子,就要继承他的遗愿。联系信上前后,这丹砂明显不是练功去世,而是被敌人所害,而这些人很可能就是鬼窟鬼族的人。

容九将信前后看了几遍,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信纸,却意外的发现下面还粘着一张纸,还有第二页?

她翻过去一看,然而纸张上是一片空白,仿佛是一张没有写过的白纸。

左右看过,确实什么字迹都没有。

九尾火狐过来,看了一眼说,“这封信被下了法术,你修为不够,怎么看也看不见滴。”

容九闻声眉头微挑。

“你不信,那烧了试试。”九尾火狐说完抬爪,爪间火苗袭来,容九来不及避开,就见那白纸已经占了火舌,她面色大变,正要熄火。

然而信纸还未烧起,转瞬就被一股力量扑灭,流光反冲向了九尾火狐,九尾火狐一惊,转身就跑了。

“好厉害的法力!”

容九见状也是神色微变,但再看,那信纸仍是什么变化都没有,就像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对着光源一照,还是透明的。

容九觉得这东西有些古怪,九尾火狐也不敢乱来了。既然看不了,容九也没有强求,将这一张白纸贴身收好在怀里,就想起这一间间的收藏室的处理方式,以她现在的能力要怎么把它们带走,又要怎么离开。

“啪。”

龙牙尾巴一勾木盒,扔到她面前。

这盒子跟信封放在一起,看来就是菖蒲殿的关键无疑了。

容九伸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木镯,取灵魂树的木头做成的,看着有了许多岁月,因而触手细腻,一点都感觉不到粗糙。

“滴血滴血,别墨迹。”

九尾火狐不知何时跑了回来喊道。

灵器需要滴血才能认主。

容九咬破手指滴了鲜血,木镯自然化为一道流光落在她手腕上,普普通通的木镯,一点都不起眼。

然而就在木镯戴上的刹那,出入菖蒲殿内的方法跟口诀就刻入了容九的脑海。

“找到了。”

容九心念所动,一人两兽便离开了地宫,同时一道丹帝留下的灵魂印记也印入了容九脑海,那是如何操控菖蒲殿内的物品的教导方法。

只要默念书名,菖蒲殿内的任何药经都能出现在她灵海深处,供她翻阅。而无需天天闷在菖蒲殿内苦读。

这功能若是出现在现代,作弊再也不用愁了。

容九嘴角一抽。

起身打量四周,认出是之前熟悉的地道,沿着原路就去找白凌,她脸上的面具还是他给的,还没还他。

然而没走几步,男子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似乎是在一旁待了一会。隔着面具,容九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与表情,只能从气息判断,然而安静的地道内,流淌出来的气息与之前的融洽已是不同,透着凌厉的杀意。

“你拿到了?”

没有点明的提问,但他们都懂。

容九目光直视他的眼睛,点头道:“是。”

坦荡荡的目光,没有遮掩。

白凌淡淡道:“你不该动。”

虽说这只是一场意外,但既然拿了丹帝的东西,容九也不会矫情说非她所愿,因为再叫她拿出来那是不可能了。

望着白凌的动作,她心绪没有一丝起伏,“看来咱们要先打一场?”

声落,残影近。

白凌已经贴身向她,单手勾起了她的下颚,“你觉得你配做我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很狂妄。”

“第一次见面你就应该猜到了。”

白凌手下用力,盯着容九的眼睛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掐的力道也越来越重,龙牙跟九尾火狐早就想动手,奈何人家一眼扫来,便将它们压制得动弹不得。

容九手心里藏着数枚毒针。

在等待时机。

“我不会杀你。但我很不痛快。”

白凌忽然松了手,令容九微微一怔。

两人贴得很近,动作间,白凌一缕长发滑过容九的颊间,姿势暧昧,他薄唇紧抿,余怒未消,“我找了丹帝的藏室找了十多年,就这么被你拿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容九保持沉默。

说给你嘛。

不可能。

白凌也清楚,然而低吟间,他倏然一笑,“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

“什么?”

得不到回应,容九疑惑抬头,然而抬眸间,只觉得唇间冰凉的东西沾了上来,容九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