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男子十分恐慌,此人正是第六航空队的司令官北岛。
看到眼前的这些手持武器的人,他的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他们是什么人。
他尽可能地保持镇定,然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首的人正是张全,他笑道:“北岛小鬼子,老子让你死个明白。俺们是桃花山高九爷的人,俺叫张全,是桃花山的二当家的。
小鬼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谋害我家九爷。今天就要你的狗命。”说完他一挥手,那些队员们就一起将刺刀刺进了北岛的胸膛。
干掉了北岛之后,张全等人在屋子里从容地搜寻了一番。
他们看到一个保险柜,取下了北岛腰间的钥匙,打开来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米金、大洋和日元。
队员们拿过北岛的公文包,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使劲地往皮包里装,根本就装不下。
队员们索性拿来了床单,把保险柜里面的东西放到里面包裹了起来,就出去了。
饭店里的人们看到这群日军宪兵如狼似虎的样子,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吱声。饭店大堂经理看到这群日军宪兵走出了门,蹲在那里仍然不敢动弹。直到过了很久,确定这帮狠人已经离开了,这才想起了打电话报警。
结果他发现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这才让店员们出去找公用电话。
张全等人出去以后,就上了等在外面的轿车和卡车。
在轿车里,杜生喜问道:“事儿办完了?”
张全笑道:“得罪了咱们桃花山,他还能有活路,那才见鬼了呢。”
张全等人驱车穿过了两条街道,在车里已经换上了日军空军的军服,然后将那些日军宪兵的军装就势扔进了下水道里,并且更换了车牌,迅速离开了。
在金鼎饭店周围的警察们接到了报告之后,听说是日本宪兵在饭店里面行凶,他们根本就不敢过来,只能逐级上报。警察局的头头脑脑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于是很长时间就没有人前去现场勘查。
等到消息传到了日军的宪兵队那里的时候,他们赶了过来,检查了饭店里那些人的尸体。由于他们的证件都被张全等人带走了,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他们的身份,因此并没有实施戒严,张全等人从容地离开了襄阳城。
第六航空队的参谋长、战斗机大队长和轰炸机大队长等人,早已经派人悄悄地打探消息。听到金鼎饭店里边发生了命案,他们心中都暗自窃喜。
但是他们没人声张,反正北岛司令官是自己躲出去的,并没有告知他们的去向,因此有任何的责任都与他们无关。
张全等人回到了桃花山之后,就以高九的名义发出了明码电报,电报里说日军第六航空队的司令官北岛预谋刺杀高九,现在已经被桃花山游击队除掉了。
警告所有的日伪人员胆敢跟桃花山游击队作对,北岛就是他们的下场。
这封电报给了日伪人员以很大的震慑,试想一下,一个堂堂的日军空军少将在襄阳城里都能够无声无息地被桃花山游击队干掉,其他的人又有几个敢去找桃花山游击队的麻烦。
明码电报还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北岛被干掉之后,第六航空队司令官位置空缺,如果是往常,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打破头也想争到手,可是看到了北岛的下场之后,空军部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敢来接任的。
于是空军部就任命参谋长为第六航空队的司令官,参谋长和轰炸机大队长、战斗机大队长等人都十分高兴,今后第六航空队就牢牢地掌控在他们几个人的手中了。
他们又跟张全等人取得了联系,说今后双方要加强合作,共同发财。
奉天,关东军司令部。
司令官和参谋长等人也看到了桃花山游击队发出的明码电报,他们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也感到十分紧张。参与刺杀高九的第六航空队司令官北岛被桃花山游击队干掉了,以他们这些人的身份,躲起来那是肯定不行的。
三浦峻虽然死了,可是高九已经指明了要让关东军负责。
关东军这次又食言了,等于是彻底激怒了高九。他们很担心高九会真的前来关外进行报复,甚至很有可能高九已经在前来报复的路上了。
关东军方面猜得很对,此时的高九已经乘坐着运输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来到了地下党冀东军区第三军分区的驻地。
听说高九又来了,曾经跟他一起并肩战斗过的第三军分区的领导们,都很高兴。
按照高九的要求,他们在地面上布置了空投场,听到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他们都出来向天空眺望。
一群飞机飞了过来,在空中盘旋。
不久以后,天空中就落下了很多小黑点,很快就看到了他们头上张开了降落伞。
高九、宁文、宁武等人首先跳了下来。紧接着天空中又飘落下来了很多的降落伞,每一个降落伞
第三军分区的领导们看到高九,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高九指着地面上的那些大箱子,说道:“这些都是送给你们的,一点小小的礼物,还望笑纳。”
领导们都十分开心,他们知道高九送来的一定是好东西。
果不其然,战士们打开了箱子以后,一个个都眼前发亮。箱子里面装的有火箭筒、82无后坐力炮、冲锋枪,武器弹药全都是崭新的。一个大箱子里装了很多的抗日药,还有一些医疗器械。
这些物资价值极高,仅仅箱子里面的抗日药,少说也价值数万大洋。
众人眉开眼笑,纷纷向高九表示感谢。
第三军分区的领导们热情地款待了高九等人。
酒宴过后,高九说出了来意,他要让第三军分区为他提供熟悉关外情况的东北籍向导,领导们满口答应。
他们找来了十几名熟悉关外情况的战士,让高九等人自己挑选。
宁文、宁武从中挑选了三名熟悉当地情况的又有一定日语水平的向导,这些向导对高九和桃花山游击队都十分佩服,能够跟高九等人一起行动,他们都感到十分的荣幸,脸上充满了喜悦。那些没有被挑上的人都感到十分遗憾,羡慕地望着这三名幸运儿。
地下党方面对于高九十分支持,第三军分区收集了他们所有能够找到的马匹,甚至还从上级那里申请来了一些马匹,共有四百多匹,供高九等人挑选。
高九一行人总共有207人,他们是乘坐飞机来的,没有办法自带马匹,就从这些马匹当中挑选了300匹,那些品质好的马匹用来乘坐,其余的马匹用来携带物资。
高九向来是不肯占朋友便宜的,他又拿出了10万大洋交给了第三军分区的领导们。
高九等人在第三军分区休整了一天时间,第二天傍晚,就在向导的带领下出发了。
经过长途行军,高九等人来到了长呈脚下。
此时的长呈年久失修,已有多处地段崩塌。高九等人就通过长呈的缺口,进入了东北地界。
黄半仙是东北人,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出关了,尽管此地离他的家乡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站在关外的土地上,他的心情就感到很激动。
他很想回老家去看看,可是一想起家乡已经没有了亲人,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高九等人此行的目标就是日军在关外最高统治机关所在地奉天,所谓打蛇打七寸,为了能够打疼关东军,高九等人就把目标直接对准了日军关东军司令部。
高九等人化装成日军,第一站来到了徐马县。此时那三名地下党的向导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他们对接下来的地形也不熟悉了。
地下党方面已经联络了当地的地下党组织,为他们提供了新的向导,因此高九就让这三名战士返回第三军分区。
这三名战士坚决要求继续跟随高九等人一起行动,高九考虑到他们的安全问题,诚心地劝说他们回去。
结果这三位战士坚决不同意,请求高九让他们留下来,他们说虽然前面的地形他们已经不熟悉了,但是他们毕竟是关外人,很多方面还是能够帮上游击队的忙的。
高九看到他们态度坚决,就答应了他们。三名战士都十分兴奋,向高九表示感谢。
高九等人继续行军,一路上地下党方面不断地派出新的向导,引导着高九等人继续行军。
这天,高九等人来到了宝林县。当地的地下党负责人带着向导,来跟高九等人见面。
宝林地区的地下党负责人名叫黄瑞,在跟高九等人寒暄时,尽管表现得十分热情,可是他面带难色,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高九问道:“黄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让我帮忙?”
黄瑞说道:“高先生,按说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该给您添麻烦,可是如今我们这里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还请高先生能够伸出援手。”
高九问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后,说道:“这个忙,我们是可以帮的,但是我不认识你们要找的人,你派人给我们带路吧。”
黄瑞十分兴奋,赶忙说道:“高先生能伸出援手,真是太好了。我来给你们带路。”
高九等人在黄瑞的带领下,前往万金山。
万金山下,大批的日军和伪满军正在围攻山上的地下党抗日武装。
随着一阵激烈的枪声,一群伪满军的官兵慌慌张张地退了下来。为首的伪满军营长一手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耳朵,十分狼狈地跑到了一名鬼子的少佐跟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太君,……”
没等他说完,日军少佐就呵斥道:“八个压鲁,你地为什么又退了下来?”
伪满军营长说道:“太君,山上的那些抗日分子枪法实在是太准了,我手下的弟兄们上去一个死一个,就连我也中了一枪,差点脑袋就开花了。”
少佐看到他耳朵正在流血,皱皱眉头,没有继续责备他,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抗日分子弹药的已经不多了。你地带上你的人的冲上去,我地炮火的支援。”
伪满军营长面带难色,说道:“太君,我手下的弟兄损伤得太多了,还是让他们先休整一下,否则的话,弟兄们都没有士气,还是攻不上去的。”
日军少佐瞪着眼瞪说道:“八格牙鲁,你的部队疲劳地干活,抗日分子更加疲劳地干活,不要给他们喘息机会的,马上带上你的人冲上去的。否则的话,死啦死啦地干活。”
说着,日军少佐唰地一下,将指挥刀抽出了半截,雪亮的指挥刀反射着阳光,刺疼了伪满军营长的双眼。
伪满军营长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对他手下的那些残兵败将吆喝道:“弟兄们,黄军有令,继续进攻。赶紧的,都给劳子冲上去。”
说完他带头,又朝着山上冲了上去。
站在日军少佐旁边的一名日军中尉说道:“清水参谋,这些家伙都是废物,指望他们,根本就对付不了山上的抗日分子。干脆就让我带着我的中队冲上去,消灭那些抗日分子。”
日军少佐摇摇头,说道:“你不要着急,山上的那些抗日分子已经被包围了一整天了,他们没有粮食,弹药也已经不多了,支撑不了多久。就让这些人冲上去跟他们拼消耗,等到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你在带你的人上去,一举歼灭残余的抗日分子。”
日军中队长点头说道:“清水参谋英明,我明白了。”
在山顶上,一群衣衫褴褛的抗日战士正在顽强地阻击山下冲上来的伪满军。
这些人是号称老三营的抗日游击队,老三营已经在这一带坚持抗日12年了,队伍最鼎盛的时候发展到了五百多人。随着伪满地区的日伪统治不断地巩固,老三营的生存环境越来越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