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吧。”
地下党负责人说道:“高先生,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样,你的生活太乱了,甚至可以说混乱不堪。”
听到这里,高九已经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了,这件事情他心存愧疚,无从辩解,他沉默不语,等着地下党负责人往下说。
地下党负责人说道:“我要说的就是姜小妹的事情。
你刚刚上桃花山的时候就结识了姜小妹,你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早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可以说产生了爱情。
姜小妹对你一往情深,可是你却左拥右抱,生活极其腐化,令人不齿……”
地下党负责人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总之是为姜小妹感到惋惜。
他说道:“你和姜小妹之间的事情,不光是我一个人有意见,你们熟悉的高洪、陈约翰、杨炯、黄水根等等,大家都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
姜小妹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地下党方面有很多优秀的干部爱慕姜小妹,可是她为了你从来没有动过别的心思。而你却辜负了她,简直是,简直是……”
地下党负责人越说越激动,实在说不下去了,就拿起酒杯不停地喝酒。
地下党负责人和他所提到的那些人,跟高九的关系都十分亲密,跟姜小妹的关系也同样如此。
他们对高九的私生活有看法,完全是出自一片挚诚。
高九无话可说,他沉默不语,默默地陪着地下党负责人喝酒。
地下党负责人又数落了一阵高九,到了后来,他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我们地下党方面的人,你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只是委屈了姜小妹了。
可能你不知道,姜小妹已经提出了调离鲁西南兵工厂,到山东军区后勤部任职。”
高九理解姜小妹的心情,知道她是想个换个环境。
他的心里也很难过,仍然是无话可说。
地下党负责人边说边喝,边喝边说,终于醉得不省人事了,高九只好让贾六安排人把他送了回去。
高九如今没有功夫在洛阳城等待日本女特务出现了,他决定首先去发起泰安战役。
不久以后,高九、张全等人和地下党负责人、高洪等人飞回了知远县城,然后率领着桃花山游击队,骑着马或者乘着汽车,沿着公路大大方方地行军
让他们进入了平乐县境内之后,上了平泰公路,朝着泰安方向行进。
张全正在跟高九闲聊,忽然他看到了什么,就让贾六停车,说道:“九爷,贾六,你们下来一下。”
下了车之后,张全指着前面的山头说道:“九爷、贾六,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这里打伏击的情景吗?”
高九想起来了,当初他跟张全、贾六拿着桃花山镇山之宝,那支八成新的老套筒,牵着瘸腿的马,还有缺了一只耳朵的驴,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打伏击,回想当年的情景,觉得十分有趣。
贾六说道:“九爷,那次打伏击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害怕,您就给了三发子弹,我瞄了半天,结果开枪的时候手一抖,打在了一个伪军的后脚跟上。”
张全说道:“是啊,那时候就咱们三个人,当时我真的也挺害怕的,鬼子的车队经过,咱们也不敢打,等了好几拨,最后终于才打了一仗。”
这时看到高九等人停车,在后面的郭恒明等人也赶了过来。
他们就是在这里被高九等人救的,也就是从此以后才跟上了高九。获救的战俘后来都当上了桃花山游击队的队员,其中有不少的人早已经牺牲了。
想起了当年的情景,郭恒明也不由得十分感慨。
地下党负责人、高洪和陈约翰等人也都过来了,不明白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贾六就讲了当年的经历,众人也都唏嘘不已。
王占奎说道:“九爷当年就是从一个小小的山寨起家,如今家大业大,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众人议论了一阵之后,上车继续行军。
大队人马经过了寿城县城,城里的日伪军已经提前接到了桃花山游击队的通报,要求他们躲在自己的营房里,不要出来,伪警察继续维持治安。
日伪军都十分听话,在营房里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桃花山游击队和鲁西南军区独立旅的大部队经过。
日军的宪兵队长还派出了商会会长出面,在城里设置了接待站,慰劳经过的大军。
高九也信守了承诺,没有去打城里的日伪军,在县城里吃完饭,然后继续开往泰安方向。
放着鬼子伪军不打,而且鬼子和伪军也不出来找麻烦,在抗日战争中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好在地下党负责人和鲁西南军分区的官兵们,都知道这一带是高九的地盘,他们对于这样的情景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不久以后,大队人马进入了泰安境内。
高九等人接到了游击队侦察员的报告,就停在路边研究敌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泰安城里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原来驻扎在泰安的日军第114师团的秋山旅团,不仅早已经调离了,原先的山本守备队队长也已经换人了。
高九等人跟新来的这些鬼子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打起来也就没有丝毫的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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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党负责人给鲁东南军分区发去了电报,已经提前返回的陈志勇发来了电报,说他已经调动了鲁东南军分区主力部队三个团,朝着泰安方向开进。
高九和地下党负责人等人经过商量,决定大张旗鼓地向泰安方向进军。
他们的目标是想吓跑泰安城里的日伪军,逼着他們逃往济南或者徐州方向。
高九等人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拿下了泰安之后,整个鲁东南地区也就没有日伪军的存在了,将来的泰安城将成为鲁东南军分区的军区机关所在地,他们不想在城里发生激烈的战斗,造成了破坏之后还要进行重建,那样实在是太麻烦了。
高九的计划是等到鬼子出城之后,然后在野战中歼灭他们。
在接近泰安城的时候,张全率领着桃花山游击队的一部分队员前往济南方向,去阻击日军从济南方向开来的援军。
游击队和地下党的部队如此大张旗鼓地逼近泰安城,泰安城里的日军驻军急忙给第12军司令部发去了电报,请求战术指导。
日军第12军司令官东乡吉野接到报告后感到十分头疼,尤其是当他得知抗日军的武装当中包括高九的桃花山游击队,他第一感觉这个仗不能打。
日军第七军在河难方向遭遇了高九桃花山游击队的沉重的打击,损失惨重,东乡吉野也没有信心能够战胜高九的部队,他知道如果从济南方向派出援军,途中一定会遭到桃花山游击队的拦截,桃花山游击队有很多的重炮,还有空军的支援,援军恐怕赶不到泰安城,在途中就会损失一半,这个损失他是无法承受的。
可是如果不派援军,泰安城绝对守不住的。
东乡吉野跟参谋长紧急商量之后,命令泰安城的日军立刻放弃泰安城,向徐州方向撤退。
东乡吉野真是十分聪明,他认为高九一定会在泰安城的日军守军撤往济南的路上,进行拦截。
此时的泰安守军突然转向徐州方向,高九的桃花山游击队即使想阻拦,也是拦不住的。
就在桃花山游击队和地下党的部队逼近泰安城的时候,从泰安城传来了消息,日军放弃了泰安城,向徐州方向逃窜。
这一招还真的有些出乎高九的意料,他认为日军一定会从济南方向派来援军,泰安城的守军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会向济南方向突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逃向了徐州方向,那里已经不是第12军的管辖范围。
日军的突然突围,高九有些措手不及。他派李成武率领一部分桃花山游击队员去追击日军,要求他们只是进行尾随,吃掉多少日军算多少。
高九同时派出空军对日军的行军大队进行轰炸。
日军既然要去徐州,高九就逼迫他们彻底离开鲁西南地区。
张全等人在公路上等待着日军的援军,日军的援军没有出动。
高九发来了电报,说泰安城的日军已经逃走了,让他们前往泰安城。
地下党负责人和八路军的官兵们,原本还以为要在泰安城进行一场恶战,尤其是强攻泰安城这么大的一座城池,鲁西南地区的八路军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们已经做出了为了夺取敌人的城池进行巷战,而造成大量伤亡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日军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就这么放弃了泰安,八路军等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金浦铁路线上的这个重要的据点。
进驻泰安城之后,地下党负责人十分高兴,他要求各部立刻下乡,扫荡日伪的基层组织,巩固以泰安为中心的根据地。
高九不同意他们这么做,拿下了泰安城是一个十分重大的事件,因为泰安城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地下党控制了泰安,就等于切断了金浦铁路的北段。
他认为日军一定会拼命地进行争夺,然后打通金浦铁路的。
地下党负责人接受了高九的意见,要求鲁东南和鲁西南军分区在泰安城一带构筑工事,准备打退日军的反扑。
高九率领着桃花山游击队暂时留在泰安城,准备协助地下党打退日伪军的进攻。
在泰安期间,高九并没有忘记那个日军的女特务。
他给王金栋发去了电报,让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在报纸上公开刊登一则重要的消息,说高九将在下个月的三号,在洛阳城参加由第41兵团召开的河南军政学院的开幕式,吸引日本女特务留在洛阳城,来行刺高九。
地下党占领了泰安城之后,确实激怒了日军。金浦铁路大动脉的中断,对于整个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全局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这一下就连寺内寿一也坐不住了,不仅如此,东京的土肥原也坐不住了。
他亲自飞往北平,督促华北方面军派重兵去夺回泰安城。不仅如此,他还给华中方面军发去了电报,让他们从徐州方向出动日军,与济南的日军第12军两面夹击,拿下泰安城,打通金浦铁路这条交通大动脉。
就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即将爆发了。
地下党负责人给山东军区发去了电报,山东军区早已经得悉了这里的情况,决定在整个山东发动攻势,牵制日军第12军的主力,配合鲁西南的八路军以及桃花山游击队得在泰安方向的作战行动。
拿下泰安城之后,高九就预料到了,这是捅了马蜂窝。
他给王金栋发去了电报,要求他跟第41兵团进行协商,抽调部分果军部队参与泰安方向的作战。
日军第七军司令官和第12军司令官,奉命飞往北平城,参加土肥原亲自主持的、打通金浦铁路的作战会议。
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会议室里,土肥原、寺内寿一、方面军参谋长、第七军司令官、第12军司令官等人探讨泰安方向的作战行动。
会议一开始,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第七军的司令官,就向土肥原控诉了日军第12军司令官,保存实力、见死不救的行为,同时他也不给寺内寿一面子,连他也一起进行了控诉。
寺内寿一当着土肥原的面,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可是第12军司令官东乡吉野可不吃第七军司令官那一套,当场就跟他吵了起来。
两位司令官越吵越凶,如果不是土肥原在这里的话,两个人一定会直接打起来。
土肥原看着他们越闹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他伸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喝道:“八格牙鲁,你们如此的不知检点,哪里像一个堂堂的大日本黄军的中将司令官,都给我闭嘴!”
第七军司令官和东乡吉野虽然不太买寺内寿一的账,可是对于土肥原还是有些惧怕的,于是两个人就不再喊叫了,然而彼此之间还是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