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及孝顺,连茶都没奉上一杯,他老人家就走了。
李悦枝的手紧紧握着李文年冰冷僵硬的手。
难掩的悲伤,铺天盖地袭来。
“女儿不孝!”李悦枝的眼泪越来越汹涌,哽咽着,“爹,您再看看我,您再跟女儿说说话吧,女儿不去留洋了,不追求什么梦想了,只想多给您捶捶背,还想吃一口您做的家常菜……
爹,女儿真的很后悔,女儿不应该出国留洋,女儿就应该留在您身旁,常伴您左右……”
李悦枝哭得泣不成声,脸色惨白。
大少奶奶脸上带着惋惜心疼,去扶李悦枝。
三少奶奶帮衬着一起将她扶起来,走到一边。
棺材缓缓盖上。
战穆尘请来的高级乐师们,开始奏哀乐。
前来悼念的江东高位将领,领事,亲友纷纷进来鞠躬奉上黄白相间的菊花、花圈。
沈初画安静站在花圈旁边,和战家的子女们一起。
进来道别的人一波接一波,沈初画叔叔一家,竟然也来了。
沈继斌,沈拓,沈应湘他们三个。
沈应湘今日没有浓妆艳抹,头发也换上了乌黑的假发套,也没有华衣锦服,皮草加身,只是穿了一件纯白的素气旗袍,高挑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两个眼珠像是灯笼似的,红肿着,像是哭了一夜未眠。
她的手上捧着厚厚的一摞黄纸抄的经文。
战家的人都知道,李先生信佛,平日里喜欢抄经书。
沈迎湘随父兄一起给李先生鞠躬,随后她又用带着哭腔的嗓音道,“李先生的一生都心系我们江东,在大统领身边尽职尽责,身为晚辈,千言万语无以表达恭敬之心,唯有抄写经书,为您祈福,李先生,一路走好!”
沈应湘强装悲痛惋惜地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随后将经书放在不远处的火盆里,呼啦,烧了起来。
沈初画看着沈应湘的所作所为,唇角不经意掠过一抹冷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立刻看向站在大统领身侧的祁媚。
祁媚眼睛里难掩的欢喜,她似知道沈初画在看她,甚是得意。
没错,沈应湘这个做法,是她教的。
沈应湘虽然蠢笨,可到底也是沈继斌的女儿,祁媚喜欢沈继斌在榻上放肆要她,讨好她的模样。
所以,为了自己,她想,就算沈应湘是阿斗,她也要给她扶起来。
沈初画算是看明白了,祁媚并不打算休战。
好,既然如此,她沈初画也不求安稳度日了,她到底要看看自己来自21世纪,还弄不过几个无脑下贱的女人么!
……
沈应湘这一做法,让大统领颇为满意。
磕了头,沈应湘便和父兄一起站在沈初画对面那一排人中间,换了一副嘴脸,挑衅地看向沈初画。
沈初画不看她。
前来悼念的人,陆陆续续,鞠躬后离开。
最后整个大厅里尽是战家的亲信和将领们。
战穆尘上前一步,拿出一个信封,沉声道,“这是李先生临终前留下的机密文件中,夹着的一个信封,信封上写道,要等悦枝回来,我当着战家所有人的面,宣读他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