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跟他们说,只是将姑娘寄在他们的名下,不用他们养,只用在嫁人的时候,走个流程就行了,等姑娘出嫁了,嫁到了外地,平常也不会过来,偶尔过来接待一下就行了,不会费什么事。
因有钱拿,还有上司要求帮忙,他们哪有不愿意的,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了。
之后高家在外地给高姑娘寻了门小官之家的亲事,跟她寄名的人家条件差不多,然后高家多多地出嫁妆,就将高姑娘顺利嫁了出去。
到这儿,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但……就高姑娘那个性格,怎么顺利得起来。
她前世就因嫉妒原身能嫁楚王,就能害人,在这一世,嫁到了外地一个小官之家,看着京中同龄人嫁的那样好,过的那样富贵,自己则这样凄惨,另外,在夫家,也会遇到种种不如意的事,也会遇到让她同样嫉妒的人,她的心如何能平静的下来。
能没搞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嫁人,那是因为刚从安然那儿放出来,人快吓麻了,暂时只想平安过日子,所以顺利嫁了。
等真的嫁了,她觉得人生中最难的关闯过去了,回过头,闲下来了,她又有心情不是滋味了。
她嫁的是京城附近一个小地方的小官,虽然在那个小地方还算不错,但跟京城的人完全没得比,地方也完全没京城繁华,每次回京城探望亲人——她不是过年才归宁,因为想念京城和家里,平常也会回来,毕竟过年归宁,只能去她养父母家,看不到亲生父母,这怎么可以呢,所以平常她也会过来,偷偷跟父母见见面——看着京城那样繁华,听着京城的谁谁谁,哪个同龄人过的如何如何好,她的心就像油煎一样,难受的不行。
更让她郁闷的是,那个小官之家的亲戚里,有人有亲戚是京城的,来头还不小,反正比她的养父母家强,导致那人在亲戚里,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她看着不免气的要死,毕竟她可是亲王表妹,贵妃侄女,以前多风光,现在连这样一个乡下女人都比不过,她如何受的了?
无数次,她都想跳起来,大声跟这些人说出她真正的身份,说她宫里有个贵妃姑姑,宫外有个亲王表哥,让这些人羡慕她,并气死那个嘚瑟的人。
她这样幻想着,但她却深深地明白,她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夫家知道她曾神秘失踪几年,哪怕跟她同房后,知道她是清白之身,夫家人心里也要有刺,到时对她可不像现在这样平和了。
哪怕看在高贵太妃和楚王的份上,不会休她,但,人前对她好,人后找她的麻烦,也不是她能受的了的。
别说什么她姑姑以前是贵妃,她表哥是亲王,这家人不敢怎么着她。
除非她想再重新嫁人,要不然,只要不想和离,她就在人家的约束之下。
而她,自然是不想和离的,毕竟再嫁更嫁不到好的了。
就算不找她的麻烦,知道她的过去经历,觉得自己被骗了,对她冷暴力总行。
没真的找她的麻烦,只是冷暴力,她怎么让家人帮她?毕竟人家又没怎么着她。
况且,除非高贵太妃和楚王出手,要不然她娘家跟她婆家,条件差不多,能怎么着她婆家?
而高贵太妃出手,帮忙将她嫁了,之后的事只怕也不会管太多,毕竟人家又不是她妈,只是她姑姑,但她兄弟姐妹多着呢,叫她姑姑的人多着呢,她怎么可能一直帮自己。
再说了,婆家没怎么着她,只是冷暴力,她不会替她出头的。
想到这些,高姑娘就不敢将真实身份透露出来了,怕打破了眼下还算平和的生活。
而不能将真实身份透露出来,看着其他混的比自己好的人嘚瑟,高姑娘自然受不了,心里特别不舒服。
除了婆家这边竟然有人比她更出风头,让她受不了,京中那些事,也让她煎熬。
不说同龄姑娘嫁的比她好多了,在京城风光无限,单是看着安然和楚王过的好,她的就承受不了。
她想着,老天让自己重活一世,不就是让自己改变命运,能过的更好的吗?怎么能比上一世过的还差呢?
上一世,她就嫉妒陈安然能嫁楚王,能当王妃,她只嫁了个普通小官之家,于是重生后,她本想想办法自己嫁给表哥的,结果碰到了穿书女,本以为穿书女能修炼,是仙人,捏死承恩公府像捏死一个蚂蚁那样简单。
等弄死了承恩公府上下,穿书女肯定能嫁的了楚王。
等嫁了楚王,自己再想办法将穿书女踢走,到时,就能摘个现成的瓜,比让她自己想,怎么嫁楚王方便多了。
——不错,高姑娘坏着呢,她还存着这样的想法,这也是当初,她同意穿书女用她的身体的缘故,因为她觉得自己嫁不成楚王,穿书女这么厉害,想先借她的手办成这事。
哪知道,计划明明好好的,结果穿书女一点也不给力,竟然没办成,还自己丧了命。
当然了,也不能说穿书女一点也不给力,实在是敌人太强大了,毕竟谁能想到,陈安然竟然也是仙人呢,让穿书女的所作所为全部失效了。
她其实疑心陈安然跟穿书女的情况一样,也是异世之魂,占了陈安然的身体,要不然,她可不相信陈安然自己,会什么修真的办法。
毕竟她要有这能力,怎么从小到大一点迹象也没看出来?她能隐藏的这么好?
只是她没证据,不敢跟承恩公府、陈太后、楚王和高贵太妃等人说,免得陈安然知道自己在搞小动作,会弄死自己,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可是怕死的。
所以就只能指望着承恩公府、陈太后、楚王和高贵太妃等人自己能发现陈安然的不对劲,到时找个高人,将陈安然灭了,那就好了,要不然她看着陈安然过的那样好,两世的煎熬,实在受不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活了两世,混的一世不如一世,她就郁闷死了。
这种煎熬实在难熬,果然如安然想的那样,将高姑娘折磨的一天比一天阴沉,一天比一天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