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脸色平静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好似此时只是兄弟间平常闲聊一样。
“你当然不知了，我妻本就是罪臣之女，是我与她一见钟情冒险收留她悄悄成婚，可她只是出去买个菜的功夫就被权贵盯上。
不仅没保住孩子，就连自己也丢了性命，你说我该不该恨？这样的大渊难道不是烂透了？
我没错，是大秦那些人替我报了仇安葬了妻儿，我难道不应该感激他们吗？就算是背叛也是这世道逼我的！”
他的人生早就在得知妻儿惨死真相时早就完全倾塌、覆水难收了！
这些话就连上头的皇帝听了都忍不住皱眉。
宣桓平静看着他眼中还多了几分悲悯。
“那你可知你所说的那个案子其实一开始根本就是逍遥王察觉不对，让人深入调查最后才查出来真相，才有了你所说的大秦那些人给你报仇的事情？
真要是说起来，你应该深谢的人分明应该是王爷！他们所谓的给你报仇不过就是领命而行，何至于感恩至此？程辉你被他们骗的太深了！
就连今天本国公也一直在给你机会，倘若你不动手也许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可惜你入魔太深以致覆水难收。”
“原来你的妻子竟然是那位姑娘。”
曲明琨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案子了，眼神里全是痛心。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因母后寿宴滞留京中闲着没事就去县衙帮着审理案子，这也是皇兄的意思。
就是让他用皇室子弟身份震慑百官，免得有人仗势欺人，正因他在背后插了一手，那位含冤而死的姑娘才得以安葬。
就连当时那位一品大官其后没多久也被他一手拔除，落得个斩首示众下场。
只是那时他完全不知道那位姑娘跟好友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纠葛，以至于因此事让好友被人蛊惑坠落深渊。
程辉着实没想到还有此事，眼神震荡了好一会才恍惚着呢喃开口。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宣桓看出他神色有所触动立马沉声开口。
“大秦余孽是有心蛊惑，程将军若是肯幡然悔悟束手就擒，以陛下的圣明想必可以不会要你的命。”
曲明琨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笑容实在是苦涩至极，就连
程辉很快回神脸上笑容浅淡。
“宣国公，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天性倔强哪怕是知道走错了路也依然会咬着牙走下去。”
这才是他会被大秦余孽蛊惑的原因所在。
曲明琨眼神里全是痛心，闭了闭眼侧过头没说话。
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吭声，从刚才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好友会做的选择。
程辉沉着脸起身，丝毫不惧宣桓已经抬起的宝剑直接脱了外衫，露出身上绑缚着的各种竹筒。
嗓音依然平静，细听之下却能听出其中深藏的绝望。
“劝你们安分点，不然火药一着大家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大秦那些人还真是料事如神，似乎是料想到今天的事情可能不会那么顺利才在他身上多做了一层准备，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