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足是娇小姐,这乱世跑的慢了,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钟毓秀眸光深沉的看着她说道,“男人出去打仗了,女人在家顶门立户,这小脚可怎么办?”
“那现在天下太平,皇后娘娘对于这缠足。”陶七妮瞄了她一眼小声地问道。
“废了!”钟毓秀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道。
“她们要是不听呢?偷偷摸摸干呢?”陶七妮挑眉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既然都是娇小姐缠足,都是家大业大的,穷苦人家缠这劳什子做什么?”钟毓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道,“总有办法。”轻笑出声道,“只一条就让他们乖乖的,这都有父辈、兄弟、子侄吧!想缠可以啊!断了他们的仕途之路,你看是女人急,还是他们急。”
陶七妮朝她竖起大拇指非常狗腿地说道,“高!实在是高。”
“还不是让那些男人给逼的,如果不是他们喜欢,女人才不会忍受这痛苦。”钟毓秀一语中的清冷地说道,“不就是女为悦己者容。”
陶七妮闻言真是箭靶红心,说得在理儿。
陶七妮眼波流转,想了想道,“想缠足可以,让男人把胡子给剃了。剃胡子又不会疼,缠足可是锥心刺骨。”
“呵呵……”钟毓秀闻言错愕地看着她,“你可真行。”莞尔一笑道,“你不喜欢胡子吗?那可是美髯公,男人很宝贝的,还找人特别的修剪的。”
“不喜欢,胡子拉碴,脏兮兮的。”陶七妮撇撇嘴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可蓄胡,代表男人成熟了。”钟毓秀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不是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吗?”
“借口,胡子而已。”陶七妮不客气地说道。
“真要剃他们的胡子,那可是要老命了。”钟毓秀幸灾乐祸地说道,紧接着又道,“这《孝经·开宗明义》写的很清楚,不敢损毁。”
“咦!”陶七妮食指用力的点点,“缠足可是大不孝!违背圣人教诲,从这方面入手。”
“可以试试!”钟毓秀闻言点点头。
“对了,您这制衣坊还开吗?”陶七妮目光注视着她问道。
“当然开了,怎么会这么问?”钟毓秀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这眼看着燕廷要被推翻,战事就没那么多了。”陶七妮斟酌着看着她说道,“男人嘛!精力就该转向家庭,从此媳妇孩子热炕头。”
“呵呵……”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
“哎!娘娘别笑,这真的,不然这旺盛的精力不妥善的处理,容易惹是生非。”陶七妮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明白。”钟毓秀星眸盈满笑意看着她点头道,“这人过日子,不就是为了后辈嘛!不然自己拼死拼活的干什么?就想想让儿孙不在受自己受过的苦。”疑惑地看着她说道,“陶妹妹在担心什么?”
“担心,男人们回来了,女人就被赶回家里,相夫教子喽!”陶七妮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这不是很正常嘛!”钟毓秀理所当然地说道。
“呃……”陶七妮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认知不同,到底有所思所想不同。
“呵呵……”钟毓秀看着她惊讶的样子轻笑出声道,“陶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女人得自己立起来吧!不然我就是给她们搭好梯子,人家不愿意上,那我就真没办法了。”紧接着又说道,“制衣坊肯定不会关的,虽然仗少了,可这军服还得有吧!”沉吟了片刻道,“棉花还得大力推广,它更适合北方种植。而且你这织布机需要姑娘家来操作。男人……”猛摇头道,“咦!打死他们也不会上织布机的。”
“嗯嗯!”陶七妮猛点头,“娘娘说的是。”笑了笑又道,“不过呢!女人尝过当家做主的滋味,再回去从夫,这种落差,对比,会很清晰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道,“银子的多寡决定了家庭地位高低。”
“嗯!”钟毓秀闻言星眸轻闪,“这个还是女人自己的选择,是选择寒风中傲然挺立的寒梅,还是种在花园里的被人精心呵护的花朵,这个谁也帮不了。”
“脚下的路是自己选的。”陶七妮也只这样了,眼前一亮道,“不能宣之于口,可以付之行动,明确的引导。这世上不乏聪明人。人数上还是布衣百姓多,她们始终是少数。要让她们看你做什么?”
钟毓秀闻言眼波流转,轻笑出声道,“让那些酸腐之人想抓小辫子都抓不到。”
“对!”陶七妮笑着点点头,无赖地说道,“没有白纸黑字,死不承认。”
“呵呵……”钟毓秀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我去画下来,皇后娘娘找人来,跟着一起学。”陶七妮站起来垂眸看着她又道,“对了,搬个小马扎,还有打盆热水,泡泡脚,舒服。”
“嗯!”钟毓秀点头应道,招手让夏莲准备。
陶七妮走到书案前,笔墨都是现成的,找了较硬的纸画了一双脚,将穴位点在上面。
此时钟毓秀那边一切准备就绪,陶七妮将画放在书案上,走过来,坐在小马扎上。
“我觉的把榻铺的软和点,一会儿睡着了不用挪动了。”陶七妮看着把脚泡的红的钟毓秀说道。
“那么灵吗?”钟毓秀垂眸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非常的灵。”陶七妮抬眼朝她眨眨眼郑重地说道。
夏莲赶紧和小丫头从卧室抱了两床被子和枕头过来,铺好了榻。
陶七妮将干净的布巾垫到腿上,抬眼看着钟毓秀道,“我们先将脚擦干了。”
钟毓秀犹豫了一下,“脚放在你腿上。”
“当然了。”陶七妮抬眼看着她点头道,“这是按摩,郎中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病人都能坦然。”
“好吧!”钟毓秀双脚放在了她的腿上。
木盆被人端走,陶七妮拿着腿上的布巾将她的脚擦干净了。
“皇后娘娘我要开始了,你最好抓紧扶手。”陶七妮食指点点罗汉榻的栏杆道。
钟毓秀闻言眨了眨眼,身体后倾靠在后背上,抓紧了栏杆扶手,“好了。”
“我开始了。”陶七妮按摩着她的脚底穴位。
果然这滋味儿不可名状不过很快就舒服的想哼哼……一炷香时间后,钟毓秀闭上了眼睛,似乎还能听见打呼噜声。
陶七妮看向夏莲使使眼色,和小丫头们轻手轻脚的将钟毓秀放下来,盖上被子。
陶七妮起身走到书案前拿着画好的脚丫子,一起出了书房,站在院子里,教名叫桂圆的小丫头按摩。
钟毓秀睡了大约半个时辰就醒了,感觉头也不沉了,眼睛也不涩了,神清气爽的。
效果很明显,晚上睡觉前按摩一下睡眠质量会非常的好。
姚长生和陶七妮两人留下来与楚九一家子吃过午饭才回了家。
“妮儿!”陶六一打开院门满脸笑意地看着陶七妮道。
“师父!”韩金虎他们围在门口齐齐喊道。
“我们进去说话。”陶七妮清如朗月般的双眸看着他们指指里面道。
“赶紧进来。”陶六一他们让开让陶七妮和姚长生进来。
何二楞将院门关上,门闩插上。
“走咱们屋里说话。”陶六一黑峻峻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一行人回到屋里,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不是说在驿站吗?怎么都在这儿。”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哦!知道你要来,所以就过来了。”陶六一黑眸看着她憨憨的一笑道。
“咱们这么聚在这里不好吧!”陶七妮轻蹙了下眉头看向姚长生说道。
“怎么不好了。”姚长生微微侧身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拉帮结派,结党营私!”陶七妮手立着搭在唇边看着他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道。
短短四个字,惊起咳嗽声一片,“咳咳……”
“你想什么呢?”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漾起笑意,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我们一起住驿站,那不更是说不清了。”
“皇上知道咱们的关系,你避嫌了,反而说不清楚,不如大大方方的。”姚长生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个避免不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陶七妮坐在椅子上双眸在他身上转来转去,满眼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官服吗?”
“是!”姚长生温润如玉般的双眸看着她暖暖地说道。
“大红色好看,喜庆,我喜欢。”陶七妮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这胸前的图案有什么说法?”
“有!我们都属于武官,这胸前的图案,一品麒麟,二品狮子,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罴,六品獬豸,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姚长生指指自己胸前的补子道。
这前世这胸前的补子要晚,是后来增加的,现在嘛!提前了,这样好区分。
不然大家都是头戴乌纱帽、穿圆领衫、束腰带……
“哇……”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这官阶很高嘛!”
都四品官以上耶,姚长生胸前的补子是麒麟,六一的也是麒麟耶!其他的三品的豹子最多。
想想最初就跟着楚九一起打江山的,这个品阶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