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行,傻鸟聪明着呢!”陶七妮信心十足地说道,琉璃似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
“那咱就试试。”楚九拍板决定道,“没有时间了。”
“我下去准备一下。”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行。”姚长生和楚九齐齐点头道。
两人目送陶七妮离开,姚长生转头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咱们也得准备一下。”
“是啊!明天在咱与天师斗法之际,让咱们的人抄了天师的道观和县太爷的家。”楚九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道。
“以他们要钱不要命的架势,肯定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姚长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气了,过了明儿他们就完蛋了。”楚九看着气的鼓着腮帮子的他道。
“这件事要大肆宣扬出去,这剩下的县,村,行动起来就要容易的多了。”姚长生乌黑的瞳仁散发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说道。
“嗯!”楚九闻言点点头,终于可以甩开膀子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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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楚九在天师正在表演之际,出现在了天师的法会。
“骗子,你们都被这个骗子给骗了。”楚九当场斥责道。
天师当然不会这般就被人给赶下了去,犹做着最后的挣扎。
天师看着信誓旦旦的楚九,这是遇见同行了,于是上前一步,靠近楚九压低声音道,“兄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别欺人太甚了。”
“哦!”楚九垂眸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这种钱你挣得亏心不亏心啊!”
“同门中人何必误伤自己人呢!有钱大家一起挣。”天师眸光希冀地看着他极力的劝说道。
“本道就是来砸场子的!”楚九痞痞的看着他说道,“揭穿你这骗子的。”
“这怎么能教骗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瘟疫,我让他们死的安详,人死了这银子也用不上了,贡献出来怎么啦!”天师振振有词地看着他说道,“是你小题大做了,叫醒他们痛苦的看着一天天的等死,岂不是更残忍。”
“哎哟哟!我还谢谢你这大善人呢!”楚九没想到这个天师脸皮这么厚,口才更是了得,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
“这到不用,别在犯傻了。”天师豪言相劝道,冷哼一声道,“你在怎么着也就你一个人,不说这么多百姓,哄骗他们很容易的,东家不做,做西家。这年头傻子多着呢!”食指朝外翻翻,“县太爷给咱一伙儿的,等回来给你安个妖言惑众的罪行,恐怕到那时,你这头顶上的三清天尊都来了也救不了你。”
楚九上下打量着他,这位天师不亏是见多识广,“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老子现在就让你现原形。”天师毫不避讳地威胁恐吓道,神色又和缓地说道,“这得病的多着呢!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跟咱计较呢!咱是求财。”
楚九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咋俩就一块儿死,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了。”天师面露凶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道。
“尽管放马过来。”楚九面带微笑看着他说道。
“哟!还真有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人。”天师斜睨着楚九,眼神充满了轻蔑。
楚九朝他努努嘴看了看法场下面道,“听听他们都叫你骗子呢!让你还钱呢!”
“啧啧……”楚九极尽嘲讽地看着他道,“不知道天师大人能否全身而退呢!他们信你的时候将你捧上天,不知道发现自己被骗,踩你的时候会怎么样?”捻着雪白的胡须看着他说道,“我很好奇哟!”
天师退后两步高声喊道,“道长说我是骗子,我就是骗子了。”眸光阴冷地看着他说道,“我还说你是骗子呢!穷困潦倒的,这道袍从哪里偷来的,还真是为老不尊,眼红本天师受人敬仰。”
为老不尊,看来这身装扮还真将这天师给糊弄住了。
这脸皮真厚,楚九不得不佩服他真的会煽动人心。
而这下面无知没脑子的百姓,真是如墙头草似的,风吹两边倒。
想要他们一边倒得加大风力才行。
“咱俩谁是真的,光说不练假把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楚九清澈悲悯的眸光看向百姓,声如洪钟一般地说道,“咱俩斗法,让现场的百姓评判一下如何?”镇定自若的看着百姓说道,“你们也不想拜了半天,拜的了个假的三清真人吧!”
“好啊!好啊!”下面的百姓群起响应道。
楚九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不敢呀!怕自己露馅儿啊?”
“比就比,怕你啊!”天师踮着脚梗着脖子看着他硬气地说道。
“天师,请吧!”楚九黝黑清澈的双眸看着他气定神闲地说道。
“凭什么我先?”天师微微仰着下巴斜睨着他说道。
“那我先。”楚九踱着方步走到了香案前,看着跪在最前方的百姓道,“请前面几位上来近距离的观察。”指指他们。
“我们吗?”他们指指自己道。
“对!”楚九面容和善的看着他们说道。
三个人颤巍巍的站起来,挪到了香案前,目光紧紧地盯着楚九。
带兵打仗,又时常冲锋陷阵的楚九,这身手自是不必说。
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很是抓人眼球,武起来虎虎生威,“撒豆成兵。”
“嗖……”黄豆从宽大的袖笼中撒在了供桌上。
天师看着落在香案上的黄豆哈哈大笑,“这玩意儿要能动起来就见鬼了。”
“如果本尊能让它们动起来呢?”楚九微微转头看着他镇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
天师看着异常镇定的他,目光不闪不躲,敢这般笃定!难道跟自己一样,有官窍,只是自己要怎么戳穿他。
“动就动起来呗!”天师语气软和了起来,“拜得师父不同,习的法术不同,个人的修为不同,你不能因为这个就随意的指责我是骗子吧!”
楚九闻言黑曜石闪亮的双眸晃了晃,看着他们说道,“看好了。”手指如穿花蝴蝶一般变换着。
这些指决对于曾经在道观待过的楚九那是信手拈来。
从太极指变换到了请神指……
天师脸色微变,这家伙看起来真的有点儿道行,也是这肚子里没有点儿东西,也不敢挡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骗子。
楚九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点着桌上的黄豆,“急急如律令,起!”
“哇……动了,真的动了啊!”围观的三人激动地说道。
“太不可思议了。”
真是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收!”楚九将桌上的黄豆全部收进了袖笼里,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出一点儿差错的完成了。
为了保证不露馅儿,他可是大晚上的挑灯在练习,让自己做到天衣无缝。
“请吧!”楚九退后一步看着他天师说道。
“雕虫小技,丢人现眼。”天师冷哼一声看着楚九道。
“雕虫小技?天师这般想必也是拿手的绝学,你来呀!”楚九温文尔雅地看着天师说道。
“我今儿没拿豆子,无法完成这法术。”天师轻咳了两声,正襟凛然地看着他说道。
“哦!”楚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拉长声音道。
“哼!”天师一撩眼皮子斜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本天师还要制祈福水,没时间玩儿这没有意义不入流的小把戏。”轻飘飘的又道,“有本事像本尊一样,让符篆无火自燃啊!”
“如果贫道能呢?”楚九笑容如冬日阳光一般温暖。
“哟呵!真是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本天师就给你个机会。”天师双眸紧盯着他谨慎的说道。
“请拿出一张符篆来。”楚九客气的说道,表情始终斯斯文文的不见任何慌张。
“就这个。”天师从香案上拿了张符篆拍在香案空地上。
“诸位且看好了。”楚九拿出凸透镜透过阳光,亮点聚焦在符篆上,噗……立马燃了起来。
尽管天师的内心是翻江倒海,自己袖笼里的可是一块儿奇形怪状的水晶,可没人家的工整。
天师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夸张地说道,“哎呀呀!你居然有照妖镜在手。”
直接给定了又宝物在手,算不得有真本事。
“这无法令我们信服,除非你拿出新的本事。”天师眼底闪过一抹狠辣道,老子就不相信你还有新的招数。
楚九闻言微微一笑,这笑容如冰雪融化,带着暖意,“刚才这位天师要祈福水,点化大家,只是这符水太少了,太小家子气了。”
天师闻言暗自欣喜,真是想死,自己就不客气了,“怎么道长要为所有人祈福吗?”
“对!本道不但要为县城祈福,还要为这金陵五州八府三十三县被瘟疫霍霍的所有的百姓祈福。”楚九神情柔和地看着围观的百姓道,“百鸟朝凤是一个流传极广的民间神话传说。传说凤凰原是一种简朴的小鸟,它终年累月,不辞辛劳,在大旱之年,曾以它辛勤劳动的果实拯救了濒于饿死的各种鸟类。为了感激它的救命之恩,众鸟从各自身上选了一根最漂亮的羽毛献给凤凰,凤凰从此变成了一只集美丽、高尚、圣洁于一身的神鸟,被尊为百鸟之王。”眸光柔和的看着他们道,“这凤凰不好招来,但是这百鸟还是可以的。”从袖笼中拿出了竹笛,放在了嘴边。
悠扬的乐曲溢出双唇,楚九垂下眼眸遮住内心的震惊,这曲子给人的感觉如阳光洒向江面的那万道金光一般。
婉转低吟,又如神明降临俯身低语抚平伤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
在绝望中充满了希望,听者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用最‘平淡’真诚、温柔的音乐描述最美好的事情。
让人回到瘟疫以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慈祥的老人,淘气的孩子,水田里慢悠悠耕种的水牛、檐下追逐嬉戏的黑狗花猫、柴垛旁咕咕觅食的母鸡……一派令人羡慕的田园。
音符敲击着楚九的耳膜,这音乐在绝望中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是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四季的美好就在阳光下,就连这冬日里寒风瑟瑟吹着枝头上打着旋落下来的树叶都感觉那么美好。
美好的人世间灿烂的光景,是真的在努力给身处黑暗中的人以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给麻木不仁的他们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灰白的双眸渐渐的有了色彩。
正在带人实施抓捕行动的姚长生听见笛声,停了下来。
“哪里来的笛声?”罗天佑提着刀横眉道。
“嘘……安静。”姚长生食指放在唇边,“仔细听。”
姚长生凌厉如刀的眼神变的温柔,从天师所谓的道观里和县太爷家里搜到的金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震的目瞪口呆。
金陵果然是繁华之地!
姚长生这身上的煞气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丫头,绝望如坠深渊,耳膜鼓动,没有声音,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声凤鸣,穿天入海,劈开海浪,将绝望的人包裹,别放弃,坚持还有希望,像是浴火的凤凰纵身跃入深渊,将人带回来。
这深渊深不见底,无穷无尽的黑暗,因这烈火而破开黑暗。凤凰温柔的盘旋着,道道金光,为绝望中的人指引着方向。
披荆斩棘,展翅高飞,凤鸣夺口而出,烈火焚身,原来自身便是凤凰,自助者天助,是涅槃重生。
天师的眼角也湿润了,这乐曲有毒,猛地摇摇头,摄人心魄。
“哪里有鸟啊?不是说百鸟吗?”天师黑漆漆的双眸看着楚九说道。
楚九刚要开口想起现在吹着笛子呢!这要说话了,还不露馅儿了,充耳不闻,继续吹。
面对楚九‘沉默不语’,天师不耐烦了,他怕呀!看着百姓们一个个泪眼涟涟的,分明被蛊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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