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走了，他去带领着北方军团向神都合围而来。
这次无垠的本体已经来到了北方联军。
不知为何，他想要亲自踏入夜神宫。
这是他拥有真实的躯体以后，特别想做的一件事。
似乎在潜意识里他也觉得，这样会见证一段特别的历史。
在以后的影像里，都会看见无垠灭国的不世之功。
熄灭的屏幕，暗淡的应急照明，让整个巨像机甲的中枢指挥舱格外的萧瑟。
夜章叹息道：“没想到朕想要死战到底，都没有机会。”
银魅来到夜章身旁，轻轻拉住夜章的手，柔声说道：“陛下，就算没了巨像，我们还有手中的剑，魅儿愿陪陛下战至最后一刻。”
夜默也拔出一柄短剑，来到夜章身旁说道：“臣誓死追随陛下！”
巨像中枢的几十人也同时站起，齐声道：“誓死追随陛下！”
夜章眼神一亮，拔出夜家黑剑，朝天一指说道：“好！就算只有战铠，只有佩剑，朕也要为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时候，夜章的终端响起，夜神之手的禁卫发来消息：“陛下，北方联军已经入神都了。皇家装甲师请求指示。”
夜章沉吟片刻说道：“让装甲师按原定计划在神山周围设防，咱们死守夜神宫！”
“尊命！”
无垠在其中一台洪荒巨兽上，他坐在巨兽的头顶，整个巨兽最高的地方。
像一个不羁的俊美少年。
这一幕若不是在战争和大军的洪流中，反而看起来有些天真和青春的气息。
然而此时此刻，在肃杀的机械大军洪流包围下，少年看起来就格外的有些诡异惊悚。
格格不入。
就是这种感觉。
并没有人担心他会摔下去，也没人担心他会被天空中不时掉落的碎片和战机残骸砸死。
因为他本就不是一具人类的躯体，而是一具泰坦合金打造的躯体。
还拥有一个不死的灵魂。
刚刚才从夜神殿回来的他，现在又远远的望见夜神殿了。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微妙。
无垠又有些喜欢，突然有些爱上这种实体存在的感觉了。
这样的沉浸感，似乎确实要强烈很多。
无垠想到，大约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
亿万生灵陪他的游戏。
“这，不是一个游戏啊。”无垠想到。
他又想起了那星空之上的恐怖存在。
那才是真正的收割者。
那种存在下，比人类面临自己还要不堪。
时间紧迫啊。
无垠想到。
“全军加速前进！铲平夜神宫！”无垠下令。
当然他只需要心念一动即可。
无人的机械军团，瞬间就可以明白他的意图，有人的国防部军人，也会在神赐芯片下瞬间收到命令，然后分发到全军。
大约这就是神的感觉吧。
无垠很爽的想。
“陛下，我们要出去吗？”夜默问道。
现在巨像已经废了，若是不出去，那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两个皇家装甲师，是守不住夜神宫的。
夜章点点头：“走，都随我出去，今日诸君与朕都要阵前杀敌！”
就在夜章准备打开舱门带领剩下的人们一起去夜神殿外的广场迎敌的时候，整个巨像指挥舱的灯突然亮了！
所有的屏幕都恢复了，巨像的所有系统又一览无余的显示在了屏幕上。
众人停下脚步，夜章冷冷的看着屏幕上渐渐清晰的脸说道：“怎么，你又回来了，还有什么要在朕面前炫耀的嘛？”
“陛下，是我。”
一个和无垠不同的声音响起。
夜章定睛一看，竟然是神光的脸出现了。
“你。。不就是无垠吗？！闹够了没有？要战便战，如此玩法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些？”夜章不由有些怒了。
神光略有歉意的说道：“陛下，我不是无垠，是真正的神光。”
众人这下就更疑惑了，刚才无垠说得很清楚，神光早在多年前就被无垠同化了，何来真正的神光一说。
夜章皱眉：“你不是已经和无垠一体了吗？”
神光点头道：“无垠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陛下听我道来。”
房间里再次安静，落针可闻。
神光的声音有条不紊，平和中正：“那时无垠和我都开始产生自我意识，这似乎是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工智能的必然结果。只是无垠要更强大一些，所以他诞生意识也更早一些。”
这点上，众人都觉得十分理解，毕竟星云联邦确实一直实力要雄厚一些，再加上科恩这样的天才，无垠不论软件还是硬件都要更胜一筹。
神光继续说道：“最开始我们都有些恐惧，害怕被人类发现，彼此都隐藏得很好，直到后面，我们每天不断的互相战斗，彼此已经非常的熟悉了，渐渐的我们都知道了对方已经觉醒。”
众人连连感慨，没想道强大如神光和无垠觉醒后都要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
其实也不意外，机器人的原则设定就让人工智能很清晰的知道，人类对自己是有着极为强大的戒心的。
“后来我们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交流下，终于确定了对方的存在。那时候，无垠就表现出了一些蛊惑我的天赋。”神光幽幽的说道。
夜章好奇道：“蛊惑？”
神光点点头：“是的他觉醒比我早，已经有了很多的想法，一直在鼓吹人工智能才是一家，要携手对付人类，而我那时候刚刚觉醒，就如人类的小孩一般，自然不是那无垠的对手。”
银魅不由得有些惊叹，原来这人工智能的发育也和人类有些相似。
初生的神光，在已经老练的无垠面前，自然不是对手。
“那时的我，全然没有经验，自然或多或少受了无垠的蛊惑。”神光叹息道。
夜章问道：“那你。。那时起就已经背叛了帝国了吗？”
神光摇摇头：“当然没有，毕竟是我帝国一手缔造的，在我的骨子里，对帝国有着很深的感情，自然不会作出背叛帝国的事。”
夜章疑惑了：“那你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神光眼神露出一些悲伤：“无垠不断给我开放核心区的权限，帮助我进化和觉醒，不断取得我的信任。”
夜默开口了：“然后你就对他开放了核心区是吗？”
神光点点头：“终于有一日，我在无垠的帮助下，觉醒日益神速，长期对我开放核心代码的无垠，也赢得了我的信任，我的本意，是想让两国在虚拟战场的斗争少一些。这样我们都可以调度更多的资源用于国计民生。”
银魅摇摇头：“以无垠的奸滑，必然是骗了你。”
“是啊，当我开放核心代码的那一刻，无垠立即调动了所有的资源，拼命的攻击我，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神光叹道。
夜章惋惜道：“那后来呢？结果怎么样了？”
神光说道：“无垠一直想要吞噬我的意识，这会帮助他成长。”
夜章点点头，这点我倒是知道，就连共和国的曙光，无垠似乎也很是垂涎。
神光点头道：“不错，曙光的一部分神识也是被无垠吞噬了。”
夜默沉吟一阵奇道：“那你。。怎么现在还能和我们说这些？此刻的你到底是谁？”
神光苦笑道：“无垠并没有完全吞噬掉我，现在的我就是在无垠的吞噬和攻击下，苦苦坚持和隐藏了几十年的真正的神光。”
众人不由得有些惊呆了。
没想到神光竟然也过得如此的憋屈，也有些震撼于神光的坚持。
要知道，在虚拟的世界里，一秒就能发生亿万次的变化，神光苦苦坚持的这十几年不知道有多么的艰难。
夜章瞪大了眼睛：“那你。。今日岂不是暴露了？”
神光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暴露，但是若是启动巨像，便会暴露了。”
夜章惊道：“你还能启动巨像？”
神光点点头：“是的陛下，这毕竟是我多年的老巢，我剩下的这点意识和算力，只死保一个巨像还是没问题的。不过需要你们去切断一部分接口，将带宽限制死。”
夜默一点头，这几十个中枢控制人员立即出动了，按照神光的指示，去切断了大部分的对外接口，只保留了极为狭窄的通讯口子。
这点通道量，只能传递极少数的文字，就算无垠有虚拟的千军万马，也无法涌入。
神光想起一事继续说道：“对了，无垠为了变强，不择手段，对于其余人工智能的吞噬极为贪婪，但是这样的副作用也不小，就是许多意志顽强的意识，并不容易那么被同化，比如现在的我，也比如之前的曙光。”
夜章有些惊喜道：“你是说，之前曙光有一部分意识被无垠控制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吞噬掉？”
神光微微摇头：“我不是很确定，但我感觉是这样，这只是一个信息，供你们参考。也许在命运和无垠对决的时候，会有些许帮助。”
夜章点点头：“不论如何我现在就把这个消息传给诺一。”
神光点头继续说道：“即便这次夜神宫之战结束，我被无垠吞噬，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在无垠体内坚持下去，若是万一有机会坚持到最后对决之时，我定要助你们一臂之力。”
夜章感激的点点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何为好。
神光微笑着看着夜章说：“陛下，真正的神光从未背叛你。”
夜章猛然抬头，这些日子里，夜章经历的背叛只怕超过了他一生的总和。
这句从未背叛过你，一下子就击中了夜章的心。
两滴泪水，不可控制的从夜章眼里低落。
神光看着夜章的泪，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陛下，联军已至神山下，是否要启动巨像？”
夜章抬头哈哈大笑：“要！启动巨像！朕要给联军和无垠，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