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15分一到,何绍周军长在竹子坡通过电话对中国远征军工兵指挥官傅克军将军下达起爆命令,此时荣3团全体终于跑下了山。
傅克军将军大手一挥,大声喊叫:“起爆!”
两个引爆器操作手同时按下按钮。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后,便是隆隆响声。子高地突然膨大,然后坍缩,地动山摇。
张君浩与李弥将军所在地离子高地两千米不到,张君浩清楚看到炸药爆炸后的所有细节,子高地整座山首先强烈震动,四下冒烟,接着日军主峰碉堡竟然被整体掀起达十米高,主堡下方象火山喷发般向天空蹿出一团团火雾,浓烈火雾象根柱子不断向天空延伸,至少有两百米高。无数碎石树枝天女散花般向四周抛洒。
主堡落下垮塌,山体整体低矮一大截,烟尘把整座山淹没。
离这么远竟然有一块拳大石头飞向张君浩和李弥将军,张君浩赶紧把李弥将军拉向一侧,石头“呼”的一声飞过,“砰”砸中一颗碗口粗松树,“咔嚓”松树被砸断。
李弥将军看松树,抬手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隆隆声有把耳膜震破感觉,大地在抖颤跳动。
几分钟后,大地停止抽搐抖颤。
张君浩对李弥将军说:“子高地日军全都被消灭了后,我特混战队进攻黄家水井,侧翼就安全了。”
李弥将军点头说:“松山日军全体灭亡已是大势所趋,但日军不会甘心灭亡,一定会顽抗到底。大寨和黄家水井是日军核心工事区,当你特混战队进攻黄家水井时,日军的抵抗一定极为激烈,而且那里日军的布防一定极为严密,黄家水井比滚龙坡和大垭口更难攻克,假如能一举攻克黄家水井,松山也就基本拿下了。黄家水井一直是我们的主攻方向,本应集结所有主力攻打,由于子高地攻克后,主力需一路往北,在松山地区展开,同时进攻松山主峰、黄土坡和马鹿塘等地区,没法帮你。你部进攻黄家水井意义极为重大,目前的第一要务时,防堵集结于黄家水井一带日军增援子高地,保护从子高地出发各部安全。你特混战队得独挡一面,任务很重,日军一定会和你部拼命。”
张君浩点头说:“明白!重庆给我们限定了攻克松山地区命令,我们没法逐个攻克,只能铺开同时进攻。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一个日军从我部战斗区域窜过去增援子高地,坚决保护好从子高地向北侧进攻队伍侧翼安全,但日军假如从黄家水井以北增援我部就鞭长莫及了,只能靠子高地守军自己守卫。黄家水井这枚钉子再难拔,我特混战队都一定把之拔除。”
有人可能会以为用炸药摧毁掉子高地日军所有工事后,松山战役就结束了,其实仗还有得打呢!
在中国远征军反攻前,日军已经完成松山地区的要塞式堡垒防御阵地体系建设,在滚龙坡、大垭口、松山、小松山、大寨、黄家水井、黄土坡、马鹿塘编成7个据点群,每座碉堡群均以数个最坚固的母堡为核心,四周有数个子堡拱卫,共有子母堡40多座,堡垒互为侧防。
已经收复的滚龙坡日军称为本道阵地,大垭口日军称为中间阵地,正在攻击的是子高地,还有松山主峰、大寨、黄家水井、黄土坡日军称为横股阵地,以及马鹿塘五个据点群需要攻克。
子高地是日军在松山地区建设的最坚固体量最大工事群,摧毁子高地只能算第8军占据战略主动权,接下来还有五个据点群需要攻克。接下来的仗,策略已经发生了改变,由限定区域进攻,改变为全面进攻。各部都有任务区域,必须在限定时间内把任务区域日军消灭了。
黄家水井和大寨是日军联队部所在地,在此集结有野炮第3大队本部、第113联队本部,机枪2中队、辎重第1中队,军旗护卫小队,担架3中队,滚龙坡和大垭口等残敌全都退守黄家水井和大寨,还有多门100毫米榴弹炮、山炮、反战车炮和高射炮,多辆原远征军丢弃装甲车辆,工事周围密布地雷、铁丝网、装满砂石泥土油桶。
谷孕
子高地爆破硝烟未散,荣3团、82师245团、103师第308、307团同时从西南、南面和东南三个方向向子高地上冲锋,气势极为壮阔。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假如抢攻子高地稍慢,被日军援军先抢占,费九牛二虎之力爆破子高地工作就白做了。第8军军部的命令非常严厉,任何进攻子高地队伍假如延误军机,指挥官都得严惩。向子高地冲锋时,四个团官兵个个奋勇争先,冒着滚石和弹药爆炸危险,没命似地往上冲。
面对一座已经用三千公斤TNT烈性炸药炸毁的小山,动用如此强大队伍进攻,可见子高地在整个战役所处地位有多么重要。当然了四个团占据子高地后,各团会按计划立即再赶赴其他任务区战场。有的扑向松山主峰,有的扑向马鹿塘,有的扑向黄土坡。除了这四个团外,后续还有其他队伍也会走子高地,增援这四个团对各个日军据点群发动进攻。
张君浩特混战队原本的任务是保护坑道作业侧翼安全,现在的任务是进攻黄家水井。现在进攻黄家水井可以防堵集结于此地日军增援子高地,并保护从子高地出发向北西北方向展开各部的侧翼安全。
李弥将军走向阴登山时,张君浩特混战队各部便向阴登山、子高地之间插去。
特混战队第一步兵分队在黄家水井东南侧建构工事,第三步兵分队在东侧建构工事,第二步兵分队在东北侧建构工事,火炮阵地建在第二步兵分队侧后高地上。特混战队前线指挥所建于第二步兵分队主阵地后侧三百米不到之处,突击队待在前线指挥官当预备队。特混战队队部转进阴登山西侧山坡,离前线指挥所非常近。
中午十二点时,特混战队全体到位。三个步兵分队在迫击炮和轻重机枪掩护下,用炸药包炸黄家水井外围设施,开辟进攻通道。
下午一点时,日军对特混战队发动强烈反攻,一是妄图击退特混战队不给特混战队爆破外围设施机会,二是妄图突破特混战队防御后,反攻子高地,把子高地夺回去。
日军使用多门100毫米榴弹炮和山炮狂轰特混战队阵地,步兵发动三轮进攻。假如换了其他队伍,也许早就被日军击溃了。但特混战队阵地岿然不动,反而利用日军火炮轰炸,把日军外围设施炸毁许多,减轻特混战队爆破难度。
这就叫借力打力,这一点显然并不是张君浩事先特意这么设计的,也出乎日军预料。这是战斗自然演进造成的,双方靠得近,日军受到压迫太大,指挥官在决策时有疏忽。
在大寨与黄家水井之间一个坚固工事内,日军野炮第3大队长金光惠次郎少佐后知后觉发现,攻击特混战队是白费劲后,改变主意,抽调兵力绕开特混战队阵地,从黄家水井北侧夜袭子高地,妄图夺占子高地后,从特混战队侧背对特混战队发动致命一击。
金光惠次郎少佐是日军中难得军事大才,在如此困境中,竟然还能想出如此绝妙好计来。
到了晚上十点时,整个松山地区都炮火连天,到处都在进行着激烈战斗。
荣3团1营2连、7连以及8连高建国排长所率18名士兵坚守子高地,和夜袭日军进行惨烈战斗。
由于各部都已经散开,通讯联络出现了混乱,在竹子坡军部何绍周军长以为日军夜袭子高地时,子高地被日军夺占了。何绍周军长气愤之极,要追查相关人员责任,并严惩。现在的何绍周军长象疯了一样,假如发现有哪位师团指挥官出现了问题,一定会被他执行战场纪律枪毙了。
第8军参谋长梁筱斋将军劝慰何绍周军长,子高地假如丢失,可以让张君浩特混战队明天再把子高地夺回。各部全都散在广阔战场上与当面日军激战,追究责任可以稍缓。
张君浩到松山来后才与第8军副军长李弥有一定接触,与参谋长梁筱斋连话都没有说过,并不了解第8军上层相互之间的复杂关系。其实第8军高层矛盾重重,由于第8军正在攻打松山,相互间的矛盾潜伏着。第8军副军长李弥属于陈诚系,参谋长梁筱斋属于何应钦系,自然参谋长梁筱斋与何绍周是一伙的。由于何绍周是何应钦的亲侄,外号侄帅,资历老背景深厚,打仗又确实有一套,他坐镇第8军没有人敢不老实。何绍周将军离开第8军后,参谋长梁筱斋会和李弥、汪波等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会辞职。
参谋长梁筱斋劝慰何绍周,何绍周当然会听,面对如此乱局,他也只能耐心等待。假如子高地真的丢失了,一切都只能等明天了解情况后再说,子高地假如真的丢了,他一定会严惩责任者,同时拜托结拜兄弟张君浩不惜一切代价重新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