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鹿睁开眼,满眼都是黒雾,黒雾在侵蚀她的身体,在侵蚀她的灵魂。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逐渐模糊,一切都开始感觉不再真实。
她仅剩的潜意识思考便是在想着遥远的两人。
圣壁的光辉耀人,但是黒雾却像是能吞噬光,一点光亮都透不过黒雾,更照射不到艾鹿的脸颊上。
她感觉到自己脸蛋湿润起来,自己好像落泪了,也或许是在之前的翻滚中摔伤流血了。
身体的肌肤好似在破碎一般,隐隐作疼却又感觉麻木。
果然人只有彻底没事做了,才会对自身有彻彻底底的感知。
久违的怀念,终于让艾鹿心酸起来。
想到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不过是在乎的人身边一缕云烟,世界再大,感情再美好。
风吹过,也是会绕开她的灵魂。
她感受不到温暖,感受不到自己应有的情感。
可就算如此,若有得选择,艾鹿愿化作这世界的风雨,一直陪伴在徐沐、斯蕾塔的身边。
他们是艾鹿心中仅剩的寄托。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他们。
“徐沐斯蕾塔”
艾鹿再次合上眼,她已经感受到远处古非丹周围散发的浓厚风系魔法能量,这股能量怕是击破圣壁轻而易举
或许她连献祭魔法都可能未完成就会死去。
但是啊
假如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还能在地狱里念叨他的名字么?或者这也不太合适吧?
“徐沐”艾鹿再次轻轻念叨徐沐的名字,惨白的脸露出幸福的笑容,一切明明不值得,但是又好像都值得。
忽然。
一只手按在艾鹿的柔软肩膀上,熟悉的气息让她猛然睁眼。
“风曜刃牢!”
耶瓦崖堡垒上空,古非丹身上披着的魔法斗篷随风抖动,他双眸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双手作前举印,胸前魔法术式阵已准备完毕。
风曜刃牢施放出来是一道巨大的光辉能量,当它施放出来将会形成华丽的波能袭击对手,在波能触碰到敌人后就会散开并将敌人死死锁在其中。
伤害不低,并且限制能力极高。
尽管用风曜刃牢去对付一个中阶防护魔法有些浪费,但是古非丹摸不清艾鹿身上的黒雾到底是什么鬼,只好从重处理。
若真不幸让艾鹿缺胳膊少腿,那也没辙了。
军队见魔法威能强大,已经默默分开一条道,至于猎人更甚,尝过艾鹿的火焰风暴过后,全都对魔法感到恐惧起啦,甚至有些胆小的,还掏出魔法卷轴给自己施加一层光盾。
“呔!”
风曜刃牢在古非丹举手间,瞬间从魔法阵喷涌而出。
一道淡绿色的巨大光能,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却能让旁人感到胆寒背后发凉。
光能携带着轰鸣声,从人群中穿刺而去,速度极快!
土地因光能的问题,遗留下一条深深的渠沟,尘土飞扬,众人不由眯起眼睛。
大家看着光能距离艾鹿愈来愈近,原本还觉得光辉无比的圣壁,与风曜刃牢一比,顿时显得小巫见大巫。
怕是刚接触就能轻易破开圣壁吧?
古非丹释放完魔法也没松懈精神,对于艾鹿身上的黒雾,他心里忌惮太多。
而冬尼尔同样紧张,不过他在意的点只是艾鹿的生命安危。
若是艾鹿因为此魔法死了,那他带着艾鹿的尸体回去也没有任何的用!保不齐还要比国王臭骂一顿。
毕竟凯烈王国追杀近一年,耗费人力、钱财过多,若只换得一个死艾鹿回去,这让国王如何接受?
那艾鹿能顶得住么?
风曜刃牢的光能愈来愈近,众人不由屏息,注意力十分集中。
披着魔法斗篷正眯着眼的古非丹,忽然目瞪,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法威能!
这股魔法威能令他难以置信,因为艾鹿哪里还有魔法能量施放如此魔法?难道是那黑魔法的作用出来了么?
众人屏息死盯着,但淡绿色的光能中发出一阵耳鸣声,令大家不由耳朵发嗡,难受不已。
再眨眼一看人人不由目瞪!
风曜刃牢的光能,竟然从中央被从一化二,从中间像两边划飞而去!
两个光能转移了,仿佛被人破开了一般,光能砸在艾鹿身后的林子顿时爆炸起风,树木咔嚓倒地。
古非丹攥紧拳头:“这不可能!”
灰尘逐渐散去,逐渐显露形象。
率先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把剑。
此剑剑身燃烧着火焰,浓厚的火系魔法令古非丹直皱眉,剑柄上的宝石在焰火下闪闪发光,耀眼不已。
忽然,剑身的魔法消失不见,露出剑本身的真正模样。
“这是剑?”
众人无不诧异。
剑身泛着的火焰消失后,展现出的剑刃令人惊奇。
因为整个剑身透着淡红色,真要形容就如同淡红玻璃般精美,但是细看还能注意到,剑刃的厚度不宽,怕是只有一个指甲盖的厚度。
剑身在周围火焰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诡异的淡红。
这真是剑么?
难道刚才破开风曜刃牢的光能,就是这把剑做到的么?
灰尘全部散去,高阶魔法因为一把怪异的剑破除,大家全都惊奇。
“你们看,艾鹿身上的黒雾消失了!”
大家抬眸望去,果然如他人所说,艾鹿身边身上诡异缭绕的黒雾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是同时,大家更加惊讶了。
因为艾鹿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人!
此人竟在众人不知不觉中,已然在艾鹿身边。
难道古非丹说的周围无人埋伏是假的?
站在艾鹿旁边的男人,一身半式铠甲,表情冷漠俊严,剑眉星目,健硕的身材能给人一种足够的安全感,尤其那一对墨眼,同样让大家诧异。
这人也是凯烈王国的人民不成?
艾鹿面目吃惊,很是不可置信,黒雾侵蚀着她的身体,皮肤甚至被倾入破开,血液缓缓从身体各处流下。
血液划过艾鹿的鼻翼,甚至有模糊了艾鹿的眼。
她的身体早已麻木,已经无法感知到身体的如今状况。
她只是双手握住只剩下木棍的圣杖依靠身子,既吃惊又呆目地看着男人,外围的圣壁也随着时间的关系,威能逐渐消退。
“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