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雷丝当仁不让接了下来。
曾经她当上骑士队成员时她就已经接过来了,可惜她当时未获得特别大的荣耀与战功,这回为了家族附属的任务,她必须更加认真与小心,就算她的性子特别大大咧咧,也在努力让自己别犯错。
尔蓝见斯蕾塔这些天疑神疑鬼,见任何人,包括自己都一副有人要陷害她的模样,尔蓝倒是心疼,不过却无可奈何。
她是有尝试安抚询问斯蕾塔,不过斯蕾塔这回油盐不进,看谁都不爽,似乎有人背叛过她一般。
现在斯蕾塔的异样已经持续了五天,尔蓝对于斯蕾塔很是担忧,可是她寻了管家,管家不理会,寻了贝雷丝,贝雷丝因为犯错的事连见斯蕾塔的胆子都被磨去大半了,哪敢见。
就在尔蓝束手无策时,一封信从魔法学院加急送到了都城。
斯蕾塔的卧室与最初刚来时有些变化,装饰物变多了,床头也多了几个徐沐送给她的饰品,窗帘也换成她最喜欢的金黄色。
然而斯蕾塔现在并不开心,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庭院花园发呆,茶桌上精美的红茶杯散发诱人的香味。
斯蕾塔的头发也没让尔蓝帮忙盘起,而是随意披散着,诺大的眼睛有些无神,左手的食指在椅把上不停敲响。
她沉迷、向往权力,自然也会服从权力。
而在希尼王国,权力给予者便是希尼亚。
斯蕾塔也从未生起要反抗希尼亚的心,甚至她极其崇拜这年纪还比徐沐小几岁的女王陛下,觉得希尼亚年纪不大却能掌握整个王国,承担起王国全部人民的幸福与责任。
她向往权力,仰慕希尼亚。
所以之前被希尼亚召进宫廷询问歌谣事情时,她虽然惊慌可还是承担了,就算是错是罚她都愿意接下来。
可是希尼亚却在她耳边悄悄跟她说,让她再加把劲,让她把都城平民再闹得更暴躁点。
斯蕾塔听了觉得很恐怖,为什么女王陛下不赶快平息此事,为什么还让她往火堆里接着丢干柴。
难道女王陛下说的是反话?是在警告她,让她赶快把这事平息了?
还有女王陛下那句与我同在,又是什么意思?
斯蕾塔右手抚上额头,感觉自己窝在卧室里太久,脑袋都昏沉沉的了。
可是她又不愿意出去,一出房间见到那些女仆、护卫还有管家,她内心就按捺不住升起火气,觉得这些人都是女王陛下安排来监视自己的。
就算尔蓝是自己挑选出来做贴身女仆的,就算贝雷丝是哥哥选来做随从的,就算那些护卫也是贝雷丝家族的人,可是她疑神疑鬼爱猜忌的心怎么都不能把这些情感压住。
这些都是女王陛下派来的人若是自己把女仆、管家全换了一遍,女王肯定知道,到时候她又会如何看待我与哥哥?
想到这斯蕾塔觉得头更疼了。
就在斯蕾塔抚着头自我发闷气时,门口响起叩门声。
一听叩门声,斯蕾塔就知道是尔蓝。尔蓝叩门很有礼貌,先轻轻扣两下告诉屋内的人,若是关于禀报的事务,尔蓝就会在门口直接喊话说有人要见她。
而要是没喊话,后面再不重不轻了连敲三下,就说明尔蓝要见自己。
若是贝雷丝过来敲门,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基本都是敲三下就差不多了。
至于管家,他没事根本不会来主动找自己。
斯蕾塔知道尔蓝很担心自己,不过她还是感觉有气无力,缓缓说:“进来吧。”
尔蓝开门进来后,见斯蕾塔依旧是那副眼神低迷,脸色极差的状态,她又有些心疼起来,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步伐迈近,双手递上一封信和准备好的裁纸刀。
“小主人,有信使加急送信过来,是从魔法学园寄过来的,信封上虽然没有书写署名,不过尔蓝觉得是主人的信。”
斯蕾塔顿时来了精神,依靠在椅子上的小身子不由坐直起来:“哥哥的信?!”
一把将信件拿过来,随后将裁纸刀丢桌面上,直接徒手把信封拆开取出信件。
见到斯蕾塔恢复点精神,尔蓝不由希望主人写来的信能是些好事,至少让斯蕾塔心情能够好转起来。
毕竟别人不需要时时刻刻在斯蕾塔身边,可她尔蓝却得在斯蕾塔贴身伺候,这倒不是抱怨,而是不想看斯蕾塔这年纪才10岁的小主人如此神色低落阴沉。
斯蕾塔读书也是来到都城后才开始的事,本来识字就不多,她左手端着信,嘴巴啃着右手大拇指,眉毛都皱起来了。
她的文化水平地步也就写写童话的简单歌谣,一些常用字也都识得,可是徐沐这封信上密密麻麻几百字,她实在看得头疼。
斯蕾塔想出声吩咐,让尔蓝寻贝雷丝过来帮自己看信,可是她刚抬头就见尔蓝一脸的担忧,似乎很担心自己。
她心性敏感,虽然知道这些女仆都是女王殿下安排的人手,可是也明白,眼前这个名叫尔蓝的女仆,其实并不是女王陛下安排的眼线。
从许多天相处下来,斯蕾塔能察觉到周遭的事。若是身边有人心怀不轨,斯蕾塔就算没立马察觉出来,也会感觉到异样,尔蓝对她的关心与担忧,她还是明白的。
斯蕾塔看着尔蓝沉默了一会,直接把信件拿到尔蓝的面前,她淡淡的说:“尔蓝,你帮我把信读出来吧。”她也不会觉得害羞怕让人知道她不识字,本来女仆等人也有为主人读信件的义务,只要主人有这个要求。
尔蓝温柔一笑也没多想,双手接过信件摊开,看了几眼便开始读了起来,声音沉稳明亮。
前面的内容都很简单,是很正常的问候语。
可是信件读着读着,尔蓝的声音忽然发现了怪异,越读越感觉声音似乎很难发出来。
斯蕾塔觉得奇怪,她见尔蓝一脸惊恐,瞳孔在颤抖着,就连双手端着一封轻飘飘的信件都感觉很吃力,也在抖着。
发觉到异样,斯蕾塔心生不好的预感,立马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尔蓝手中的信件,可爱的眼睛透露出冷漠,声音冰冷:“信上写了什么?”